这老医生也威胁说,“你们赶紧走,不然我就报警了。”
我抬手把郑泰扒拉到一边儿,说,“别在这儿裹乱。”
郑泰看我心情不好,只得灰溜溜的带着人走了。
我这才跟那老医生说,“改建的事儿以后再说,我今天是来找人的,有个杀人犯在我的地盘儿上闹事,差点儿弄死个姑娘,那人被我捅了一刀,是不是在您这儿?”
闻言,那个穿着护士服的女人立刻往旁边挪挪,扶住了老医生的胳膊。
这老头儿瞅瞅她,但还是奇怪的问了我一句,“杀人犯?”
我点头,正色道,“二十多岁,看扮相儿是个外卖员。”
“这……”老头儿支吾着没说话。
旁边那女护士却说,“我们这里没你说的那种人。”
我上前一步,把她的胳膊扯了过来,问她,“那你袖子上这血是哪儿来的?”
“这…这是病人的。”女护士狡辩了句。
老头儿却说,“是…是有这么个人。”
“爸!你干什么呢?你看这个人浑身是血,他不是什么好人!”那女护士着急的拿出手机,赶紧打了电话报警,看样子是怕我蓄意伤人,让巡捕来抓我呢。
我看她报警了,自己反倒省事儿了,也没管她,就问那老医生,“人在哪儿呢?”
老医生后面那小姑娘立刻跳出来说,“我知道。”
然后我跟着那小姑娘进了这诊所偏房,一间上着锁的手术室,开门进去,就看那外卖员躺在手术床上,人已经昏过去了,虽然伤口得到了处理,但这诊所没有血包,这人失血过多,尽管脸上蹭的都是血,可依旧看的出来肤色苍白的吓人。
我在这人脸上使劲儿拍了两下,他也不醒,我这正要掐人中,就听那老医生追进来说,“哎?你干嘛呢?”
“他昏过去了,我有事儿要跟他说。”我头也不回的说了句,就开掐。
老头儿过来拽住我,说,“哎呀,这不是昏过去了,刚才做手术,打的麻药,这一时半会儿的醒不过来。”
“不是,老大爷,你也不问问这人是干嘛的,就直接给人动手术?他有钱看病吗?”我好奇的问那老医生。
这人却叹了口气,慢条斯理的跟我说,“医者父母心,这孩子进院儿的时候,那哭得跟个泪人儿似的,我还没见过哪个二十多岁的大小伙子能哭成这样的,我问他咋了,他只说肚子疼,刚才是你说的吧,这刀是你捅的,那都扎透了,没伤到脏器,那都是运气,小伙子,我跟你说,不管是什么原因,不管他是什么人,你要真杀了他,那也是要坐牢的……”
老头儿嘟嘟囔囔的,这嘴是真能说,我就问了一句,他跟这儿扯了十多分钟,给我唠的明明白白的。
我正琢磨着,这杀人犯要是没昏过去,都得让他给唠明白了,就见那女护士领着几位民警大哥进了屋,我赶紧举起手站到一旁,说,“我是正当防卫,他是杀人未遂。”
那民警看看我,又看了看躺在手术床上的杀人犯,思索片刻,最后把我俩都带走了。
外边郝斌见我跟着一起走了,也没作声,我到那派出所,把晚上这些事交代清楚,又蹲了一天多,直到那杀人犯醒了,我才重获自由。
也确实是让贺如来猜对了,这杀人犯胆子小的很,醒了看有巡捕问话,就一五一十的都说了,但他没把白栈干那些偷窃打劫的事儿说出来。wWW.ΧìǔΜЬ.CǒΜ
他自己认罪了,我就没有拘留的必要了,非要说,我这还算是见义勇为呢。
不过,我跟那民警大哥说想见见这人的时候,那民警大哥却说他不想见我,然后就给我轰出来了。
我特么感觉自己遭到了那个无名小辈的轻视,可又没有证据。
心里憋着气往酒吧那条街上溜达,经过一个报刊亭的时候,我就被当天的头版头条惊呆了。
震惊:江城富家白氏企业再掀风云,豪门姑爷怒杀堂戚,认罪伏法
豪门姑爷?
看到这四个字的时候,我还以为是在说我,可仔细一看下边儿的内容,是赵匡把白一航给弄死了,并且已经自首认罪了。
看清里面的内容,我只觉得一阵反感,急匆匆回到酒吧正要跟贺如来说这事儿,却发现人不在,白栈也没了,郝斌都找不着影子,我又跑下楼找大虎,人还没找到,郑百川就又找上了门。
一眼看到我正好下楼,立刻凑上来说,“顾先生,那预付款的事儿……”
我赶紧抬手示意他打住,不耐烦道,“你要是真急用,先去借点儿,回头酒吧这边的账理顺了,我就把钱打给你。”
“借?”一听这话郑百川就慌了,问我,“这…这上哪儿借啊?顾先生,您手里是不是没……”
“少废话,红狐酒吧是什么样的地方,能少你那几个钱?”我冷言冷语的问了句,见郑百川把到嘴边儿的话憋回去了,这才无所谓道,“先去斗车场借,过几天我就给你打过去。”
“啊?斗车场?”郑百川身子一抖,为难道,“顾先生,那边的利息可是吃人的。”
“你不会先借一部分吗?这么大工程,还能少了你的油水?”我也不清楚行情,但既然贺如来让他去借,这事儿肯定就是行得通的。
听我这样说,郑百川咬咬牙,这才说,“行,还有…我听郑泰说,前天晚上您去后街那诊所了?”
我这着急找人,看他老也不走,就敷衍的点了点头,催促道,“有话直说。”
“就是想问问,那诊所还拆不?”郑百川一脸懵逼的看着我,像是有点儿摸不准,所以来探探底。
“拆!”我不耐烦的回了句,转身正要走,忽然想起那老医生絮絮叨叨的样儿,又转回身说,“先留着,回头再说。”
郑百川点点头,又说,“那这边明天就动工了?”
我点点头,也没当回事儿,就去找大虎了。
到后边儿一看,大虎正搁那场子边儿上溜达,我就立刻过去问了一嘴,“你们当家的呢?”
闻言,大虎立刻给我个新手机,直接说,“说是有事要办,跟斌哥出去了,让您回来在这儿等等。”
“等?那白栈呢?”我又问。
大虎想了想,才支吾道,“回岔河口了…”
我这一听,那还等个屁?话也没听完,到前台抓了把票子,出门就打个出租,追人去了。
当时阴着个天,我还没到岔河口,这瓢泼似的大雨就下来了。
等到地方的时候,这雨已经大的有点儿吓人了,我多给了那司机二百块钱,让他等着,说我一会儿还得回去,这人答应的好好的,结果我刚下车,他就甩屁股跑了。
没等我也就算了,还特么甩我一身泥,这雨再大点儿,等我从巷子跑到那篱笆小院儿的时候,整个人都给我浇透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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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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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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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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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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