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没有人能怀疑男人的爱。可男人总是以保护为由,做出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来。
顾朝张嘴还想说些什么,就看到男人高大的身形在眼前晃了下,随后轰然倒下。
他和一众保镖立即上前接住男人倒下的身体。
场面一度混乱。
事发突然,谁都没想到爱丁堡最好的医院竟然在一夜之间被夷为平地。当地政府和警方纷纷介入,而后不过几个小时,医院内部的消息一律被封锁,再无人敢随意议论这件事。
医院需要重建,索性席南柒的修学已经进入尾声,院方也没让她急于复工。
因为要重新安置伤患,席南柒又在爱丁堡停留了几天。
君惟琛早她回去,毕竟他身后还有君氏,一切要以君氏利益为重。
医院还处于重建阶段,院方先搭了临时方舱出来,并将重症病患和普通病患划分开,派了不同级别的医生去照顾。
虽说院方没开口让席南柒加班,可女子却比谁都准时准点地出现在医院。以往席南柒还能回公寓吃个午饭,可现在连这点零星的时间都被挤掉,为此安鹿不得不送饭过来。
君惟琛走的时候也叮嘱过她一声,要席南柒按时吃饭。
临时搭建的方舱简陋,安鹿走进时,就见靠边角的一张桌子上,女子安静地侧趴在上面。
一头如瀑的微卷长发盖住女子的半张脸,隔着帐帘的阳光照入,打在女子的脸上。她的皮肤极好,洁白无瑕薄得几乎透明,因为隔得近,连她鼻翼上淡蓝色的血管都隐约能看清。
而女子眼底,两块青黑也对比得分外明显。
安鹿心跳了跳,不动声色地拿出手机来。
紧接着咔嚓一声,安鹿一惊,手机险些掉了出去。而本该睡着的女子,莫名睁开了双眼,朝她看来。
被抓了个现行,安鹿不由得心提了起来。
“......”她的脸上有着被抓包的囧然与无措。
而刚睡醒的女子,眼底还有迷糊与睡意。她坐直身,拍了拍睡得酸疼的脖颈,淡淡问了句,“怎么了。”
她像是没把刚才的事放在心上,安鹿提着的心终于放下。
还好席南柒没追究刚才的事。不然,她怕是只能解释她也好席南柒这款美人,颜控到可以百合的地步了。
“给你带了午餐,君大少走的时候可是吩咐过我要你按时吃饭,你看你,忙起来就不管自己的身体了——”安鹿晃了晃手中拎着的外带盒,苦口婆心的样子莫名有些老妈子。
席南柒掏了掏耳朵,不甚在意地回了句,“他是让你过来做间谍,没想到你还被策反成功了。”
“......”和席南柒过招,安鹿永远是处于下风的那个。
好吧,她对女子的话不予反驳。
“对了七七,你说是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在爱丁堡枪战,还炸了整栋医院。”席南柒用午餐时,安鹿坐在边上和她闲聊起来。
提起枪战,女子的眸光不由得黯淡了下去。
“我就说什么持枪的人最可怕了,你看我们才来了爱丁堡一年,就碰上了这种事。嗯,我记得前些天我们公寓附近也发生过枪战来着——”安鹿并没有注意到女子的脸色,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安鹿是有口无心,无意和她提起这些事。
可席南柒算是这两场枪战的参与者,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发生枪战的源头在哪里。
女子的左手还缠着纱布,那晚的玻璃刺入掌心并不深,可血却怎么都止不住。
后来席南柒也没怎么管这个伤口,比起男人腹部中弹,又替曾经替她挡过一枪相比,她受的这些伤根本不算什么。
血流不止是什么场景,席南柒想她大概一辈子都忘不了。
“嗯,最近出门要注意安全。”安鹿并不知道这些事,索性席南柒也打算告诉她。
这些事没必要告诉安鹿,她希望安鹿可以活得自由自在,至少不像自己......
席南柒的口气轻松又带着敷衍,安鹿倒是微微发怔,可看着女子左手略微艰难地拿着小勺喝汤,她的唇随之抿起。
夜里,席南柒完成了最后的论文修改,将它存好发送给教授后,才算是了却了一件大事。
修学结束,回国的日子也不远了。
她想起答应君惟琛要飞伦敦几天,席南柒皱了下眉头,突然从床上下来,去收拾自己的衣服。
也算是一个契机吧,其实她不仅是为了君惟琛去的伦敦。更因为,她心底有太多疑惑想要知道答案。
而在伦敦的某人,肯定能告诉自己这些背后的隐情。
席南柒和安鹿是半夜的飞机,从爱丁堡到伦敦已经是隔天清晨了。
她们才刚下飞机,就见好几排保镖站在出口,将人流隔开,而外面停着不下数十辆豪车。
这阵仗,倒是让安鹿惊得险些掉了下巴。
她以为自己只是陪席南柒来伦敦,最多也算是旅游,可没想到君家竟然派了这么多人来接她们。
果然,君大少出手就是不同凡响。
席南柒也是没想到,君惟琛竟然这么大排场来接自己,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接待某位国际贵宾。而更让她意外的是,一年未见的君亦歌也在人群中。
“南柒。”君亦歌的气色不错,语气也是一如既往地温柔动听。
被她这么称呼,席南柒倒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就像是回到了她们还在靳城的时候。
“老师。”席南柒还是按照习惯称呼她。
毕竟,抛开身份,君亦歌就是自己的老师,她很尊敬女人。
君亦歌笑得温婉,目光也朝她身后的安鹿看去,有些试探问道,“这位是?”
安鹿虽说平时和席南柒交好,可见过的上流人物也没几个,加上君亦歌气质出众,放在人群中绝对是鹤立鸡群无人可及。单是礼仪这块,安鹿便自愧不如。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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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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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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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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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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