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地上磨蹭的方稚已经拉住了陈伯,快速的进入了状态。两人就在地上旁若无人着,那糜乱的声音、激烈的动作,简直是不堪入目。
“爸房间的灯还亮着呢,和小然哥哥在说话吧,我去看看。”慕稀的声音越来越近,井然一手握着慕子岩的脉搏,一手推着针管,知道慕子岩是想让自己出去阻慕稀进来,却仍然不敢加快注射的速度。
“慕稀,让你大哥大嫂马上过来,快给王叔打电话,让他带急救药箱过来,你爸爸不舒服,你现在不要进来。”井然对着门口大声叫道。
“哥,小然哥哥让你现在过来……”
“啊----啊----啊-----”
慕稀说着,已经走到了门口,看着房间里糜乱的场面子失控地叫了起来,手里的电话也掉在了地上。xǐυmь.℃òm
或许是女儿的声音惊醒了被药物控制的方稚,她猛然一个激凌,坐起身子往门口看去,下意识的还用手掩住了胸部……
“啊——”慕稀捂着耳朵,尖叫着从楼梯上冲了下去。她凄厉的声音,划破了整个夜空,一片漆黑的工人房一下子全亮起了灯……
*
慕城夫妻赶到的时候,房间里还是一片狼藉,满地都是撕裂的衣物、浓浓的糜腐味道让人几欲作呕。
躺在井然怀里的慕子岩,只拖得最后一口气,在不舍的看了他们夫妻一眼后,便无奈的闭上了眼睛。
“慕城。”安言看着双唇紧闭,一言不发的慕城,紧紧的握住了他的手。
“安言,你去照顾小稀。”
“阿然,派人看着那两个人。”
“方律师,文件在葬礼上宣布。”
“王叔,帮我联系墓地,葬在我妈的旁边,但不要合葬。”
慕城冷静的交待着后事,他平静的情绪几乎看不出来,他对父亲去世的伤心、对方稚和老陈的憎恨。
这样的平静,让人害怕。
慕城从井然手上接过老爷子,小心的抱到了自己的房间后,仔细的帮他擦身换衣,不让任何人插手。
直到看到老爷子换上衬衣西裤后,又恢复到生病前那副稳健睿智的模样,这才安静的坐下来,安顿好慕稀的安言和井然也一直陪在他的身边,看着他沉默隐忍的样子,两个人都不敢说话,生怕触动了他那根伤心的弦,断了就无法接起。
三个人,就这样坐了有三个小时之久,直到摸着老爷子的身上快速的变冷变硬后,慕城才趴在老爷子的身上痛哭出声。
“好了,死者入土为安,给殡仪馆打电话吧。”来了许久,一直没有进来的王浅,见他终于哭出声来,这才走了进来,在他的肩膀上重重的拍下之后,沉声说道。
“我知道。”慕城缓缓抬起头,深深吸了口气,手微微颤抖着摸出了电话。
安言走过去,双手紧紧握住他另一只颤抖着的手。慕城低头看了她一眼,强自平复着情绪与殡仪馆交待清楚后,转身紧紧抱住安言,无声的眼泪,让她的肩头湿了一片……
*
第二天早上。
“老爷子让我早上来签改过的遗嘱,没想到,唉,还是没来得及,他们真是……唉。”方律师看着面容平静的慕城,叹了口气。
他连夜按老爷子的要求做好了遗嘱更改的文件,早上没吃早点便赶了过来,居然没有等到慕子岩签字,却等到了参加他的葬礼。
“嗯,三天后,您过来宣布遗嘱的内容吧。”慕城甚至没有问遗嘱的内容,只是平静的对律师说道。
“大少,这遗嘱,还不符合法律程序,是改不了了。股权分配上,老爷子在大会上宣布了,各个股东也都知晓,可没落下文字的东西。也不是以遗嘱的形式形成的口头交割,所以,唉,目前看来也是无效的。你看这?”律师想着这前后遗嘱的差别决定了慕氏最后花落谁家,心里不由得一片忧虑。
“遗嘱是怎么说的?”慕城看着律师,眸光紧紧一收。
“老爷子占股45%,遗嘱由你继承10%,慕青继承25%,慕允8%,慕稀2%,公司另外三个股东的组成比例是:20%,18%,17%,所以,遗嘱生效后,慕青将会是公司最大的股东,就算慕允和慕稀的都转让给你,你也只有20%,老爷子在比例上算计得精明,没想到最后连你的退路也算没有了。”律师叹了口气,忧虑的说道:“老爷子最后是想将你和慕青的倒个个儿,而且,除了你之外,其它三个人都只做干股形式,不能参公司经营和管理。这一切只迟了一步。”
“就是为了这一步,她们才会下如此毒手。我只防着她给老爷子下毒,却没想到她会给自己下毒。这一局,我和老爷子都输了,输掉了老爷子的命,自然不能再输掉他看得比命还重的公司。”慕城的眸子里一片冷意,隐藏在更深处的绝然,深得让人探不到底。
“你打算怎么做?”方律师问道。
“三天后您直接过来宣布遗嘱。”慕城不再讨论股权的问题,眸光转向院子里的玫瑰园,良久,才又对方律师说道:“方稚的案子交给您来处理,我要她一辈子都在牢里不能出来。”慕城低声说道,语气平淡而轻缓,却是一字一顿。
“好。”方律师点了点头:“你先准备老爷子的葬礼,我回去准备一些资料。”
“拜托了。”慕城站起来,送方律师出门后,便一直坐在大厅里,两眼直瞪瞪的看着大厅里那盏大灯,一眨也不眨。
安言转头看了王浅一眼,见他轻轻的摇了摇头,安言点了点头,轻轻走过去在慕城的身边安静的坐下——这个时候,她能做的就是陪着他。
而他,也只有在她面前,才允许自己软弱一下,紧绷的神经才会偶尔的放松一下----所以,无论他现在什么状况,她都必须陪在他的身边,让他不至于崩溃。
安言将手轻轻放进他的大手里,他轻轻转过眸子,沉沉的看了她一眼后,将脸埋进了她的脖子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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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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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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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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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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