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梦茵与家人站在流犯中,暂时不动声色地看着外围的战乱。

  她有空间,看时机不对,她大可以躲到空间里去,那些人倒是威胁不到她的生命。

  不过,以她的直觉来说,今日之事,应该是有转机的。

  所谓转机……

  正想着,一个穿着黑色锦衣、手里拿着长剑、武功高强的年轻侍卫便闪电般飞奔而来,同时口中喊道:“刀下留人。”wWW.ΧìǔΜЬ.CǒΜ

  他功力深厚,话音落,解差们的耳膜就被震得嗡嗡作鸣。

  举刀砍人的解差忙停下手,承受不住的,还伸手去捂住耳朵。

  来人到了吴统领和薛岳的面前,礼貌地抱了抱拳,道:“我家王爷要找一个女人,想看看是不是在流犯中,你们要杀人的话,等我家王爷逐一排查后,再杀不迟。”

  这意思是并不阻拦他们对流犯就地阵法的举动。

  吴统领呆了呆,诧异道:“王爷要找女人,流犯中怎么会有王爷要找的女人呢?”

  薛岳跨步跳下马背,啥话都不问,直接道:“霍侍卫可是认得?”

  他三十多岁的年纪,就不跟霍刀称兄道弟了。

  而以他锦衣卫统领的职位来说,霍刀哪怕是陵阳王的贴身侍卫,也在他的级别之下。

  霍刀汗颜道:“不认识,不过,应该能排查出来。”

  吴统领道:“如何排查?”

  霍刀道:“昨晚夜半三更之时,那女人去了河流的上游。如若她是流犯,那她应该是准备逃跑的,吴统领只需要排查一下,你看管的流犯中少了哪个女人,应该就能知道是谁了?”

  “少了哪个女人?”吴统领抓抓脑袋,沉吟着招来手下问话。

  结果,解差拿着名单去统计一圈,哪个女人都是在的,没有人逃跑。

  蓝双儿倒是逃跑过,但蓝双儿逃跑的方向压根就不是河流那边,而且她逃跑被抓回来的时机和霍刀说的也不吻合。

  霍刀了解了情况,狐疑道:“当真没有缺少哪个女人吗?”

  吴统领汗颜道:“倒是少了一个,但那个女人不是逃跑的,而是上吊自杀了。”

  “上吊自杀?”霍刀挺意外的。

  吴统领道:“那女人也不知道是夜里何时上吊自杀的,尸体让人扔到远处去了,霍刀兄要不要去察看察看?”

  说话中,另一个侍卫把陵阳王的马车赶了过来。

  霍刀对察看尸体不感兴趣,遂去向楚玄夜汇报情况。

  楚玄夜坐在马车里,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指按揉着疼痛的额头,道:“那个女人溜得比泥鳅还快,这样的人她会上吊自杀吗?”

  跑得那样快的女人还能不是一个惜命的?

  霍刀道:“可是,除了上吊自杀的那个女人,流犯中并没有缺少哪个女人。”

  “这么说,她没有逃跑,又回来了吗?”

  楚玄夜很笃定。

  这周围没有人烟,除了女流犯,他想不到哪个女人会出现在这里。

  霍刀怔然道:“回来了?有机会逃跑,还能不跑?”

  仔细想想,他一拍额头,“是了,王爷,流犯逃跑牵连全家,她肯定是不想害死全家,这才回来的。”

  想明白后,他又犯难了:“可是,王爷,咱们都没见过那个女人的长相,如何在一堆女人中把她找出来呢?”

  楚玄夜沉吟一阵,道:“你去……”

  霍刀了解了实施的办法,去传达一番。

  于是,盏茶之后,众多女流犯就排队过来,在马车前面逐一说出一句:“前辈,哇!好美!”

  吴统领和薛岳听见那些女人说的话,无不嘴角抽搐,眼角冒黑线。

  那边,女流犯们知道自己即将被就地阵法,按要求说出那句话时,均身心紧张,牙齿打颤,半分笑不出来。

  有些声音太小,还被要求说第二遍。

  轮到蓝芷柔了,她看着马车的车帘,既害怕,又有些激动和紧张。

  父亲认识霍刀,知道霍刀口中说的王爷是谁。

  从父亲那得知马车内的王爷是谁后,母亲就提醒她,她是陵阳王未过门的王妃,抓住这个机会向陵阳王求情,兴许她们都能幸免于难。

  “前,前辈……哇!好,好美!”

  这话说得好别扭,为何要说这种话呢?

  她紧张得厉害,说出的每个字都在牙齿缝中打了几转。

  楚玄夜对比一下印象中的嗓音,淡漠地启音:“下一个。”

  害怕死亡,蓝芷柔咬了咬唇,鼓起勇气,“噗通”一下跪到地上。

  “王爷,小女蓝芷柔,是你未过门的王妃。”

  这言语太过大胆,周围的空气陡然凝固住,所有人都看着她,满是不可思议。

  陵阳王向来不是一个好惹的主,她居然不怕死地送上去。

  而作为流犯,她焉能有资格再做陵阳王未过门的王妃?

  楚玄夜不说话,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

  顷刻后,楚玄夜冷笑一声,嗤之以鼻道:“未过门的王妃?罪臣之女,何以有资格再敢称自己是本王未过门的王妃?”

  身份地位悬殊,当侯爷被贬流放后,他与蓝芷柔的婚约便自动解除了,而且蓝芷柔的名字未上皇家玉牒,也算不得是他未过门的王妃。

  蓝芷柔难堪得无言以答,都怪父亲,要不然她在陵阳王的面前岂能这般狼狈?

  觉得委屈,她双目含泪道:“王爷,求王爷看在小女曾经与你有过婚约的份上,放过我蓝家人的性命。”

  蓝家包括蓝梦茵,这么说,她其实不太乐意,可为了彰显她的善良,也只能这样表达了。

  “若是本王不乐意呢?”楚玄夜邪气地反问。

  “王爷,王爷开恩……”蓝芷柔带着哭腔道,不乐意,她的小命就不保了。

  “霍刀。”楚玄夜冷然朝外喊。

  霍刀明白他的意思,当即怒吼道:“大胆女囚,竟敢骚扰陵阳王,还不赶快滚?”

  “王爷……”蓝芷柔不甘心。

  猝不及防地,吴统领的鞭子一下抽到她的身上,“滚,再不滚,现在就将你就地阵法。”

  这威慑力太强了。

  “啊!”蓝芷柔惨叫一声,忙吃痛地抱着双臂,流着眼泪,在陆氏的搀扶下站起来,一句祈求的话都不敢说了。

  蓝家人都看出来了,哪怕蓝芷柔曾经与陵阳王有过婚约,人陵阳王也是没把她放在眼里。

  还有许多女流犯排在后面,赶走了蓝芷柔,队形又继续往前移动。

  蓝梦茵望了望前面,一二三四……

  只有四个人就到她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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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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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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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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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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