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通,她完全想不通是怎么回事。
吴统领恼了,让人把解差的尸体抬过来,集中所有的流犯质问。
“说,这解差究竟是谁杀的?”
吴统领在流犯的前方来回走动,国字脸拉得老长。
解差死了,用的武器还是竹子,他只能怀疑是流犯下的手。
流犯们战战兢兢地站着,所有人都不敢说话。
吴统领抽出腰间的鞭子,又道:“若是不把凶手找出来,今儿个谁都别想好过。”
以他的习惯,找不出凶手,势必要杀几个人来泄愤。
流犯们忙否认:“不是我,不是我,我没有杀人,没有杀人。”
吴统领提高音量咆哮:“不是你们,难不成是他自杀的?他傻了,拿着竹子往自己的胸口上捅啊?”
说到竹子,李大牛不禁伸长脖子去看一眼同伴的尸体。
那尸体上插着一把竹刀,好像就是他们用来刮鱼鳞的工具。
昨夜,他迷迷糊糊中,好像看到蓝梦茵钻进树林里去。
原本他怕蓝梦茵逃跑,是想跟过去的,但一看蓝梦茵的母亲和弟弟都在,他就打消那个念头了。
蓝梦茵想跑,还能不管她的母亲和弟弟吗?
再则,蓝梦茵若是和他发生冲突,他也不一定打得过。
是以,他假装不知道,继续睡。
果不其然,过了半个多时辰后,蓝梦茵就回来了。
竹刀是他们的,且蓝梦茵出去过,难不成那解差是蓝梦茵杀的吗?
这想法把他吓了一跳。
如若是真的,那蓝梦茵还真是一个狠辣的丫头,居然连人都敢杀。
那……这事儿要不要告诉吴统领呢?
关键是告诉吴统领后,他有啥好处?
得罪了蓝梦茵,蓝梦茵与吴统领发生冲突时,会不会提前把他杀了?
嘶,有点唏嘘。
他摸了摸脖子,犹豫中,选择闭口不言。
那丫头得罪不起,反正死的不是他,他多管什么闲事?
乐昭透过人群看见那解差的尸体,转眸以眼神来询问蓝梦茵。
蓝梦茵苦逼地一耸肩,摇头,她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
她和乐昭的手铐还在李大牛的腰上挂着。
这时候,吴统领让人查起来,她们没用铁链串着,也没铐手铐的人,肯定会先被人怀疑。
李大牛和其他解差一起把流犯围在中间,距离有点远,她得用什么法子,才能把手铐拿回来呢?
“是不是你们杀的?”
吴统领握着鞭子的手指向几个男流犯,随时都有抽打下来的可能。
他最先怀疑的是男流犯,所以目光一直在男流犯的身上打转。
昨晚解差把男流犯的枷锁解开,那些人想杀人是绝对有机会的。
担心他乱杀无辜,被他指着的男流犯都往后退缩,“不是,不是我,我没有杀人。”
吴统领不爽道:“你们都说没有杀人,那人是怎么死的?我看不给你们一点滋味尝尝,你们就不会说实话。来人,把他们几个给老子带出来。”
此言一出,那些流犯都吓得脸色大变。
“不要杀我,我没有杀人,请吴统领明察。”
“我昨晚一直跟家人在一起,家人可以给我作证。”
“我真的没有杀人,我连鸡都不敢杀。”
男流犯们无不为自己澄清。
但吴统领哪会听他们的?
解差接到命令,立马强硬地把前面那几个男流犯拽出来。
“吴统领饶命,我们没有杀人,没有杀人……”
被逼迫着来到吴统领面前的男流犯吓得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唰”的一声,吴统领一鞭打在一人的身上,怒着脸道:“不承认,是吧?不承认,老子就把你们全都杀了。”
鞭子杀不了人,他把鞭子朝旁边的解差一递,转而抽出腰刀。
刀身反射出阳光,被冤枉的男流犯们霎时腿一软,差点跪倒下去。
吴统领沉声道:“说,到底是谁杀的?承认了杀一人,不承认,便全都杀了。”
他的想法很简单,全都杀了,就能把凶手都包含进去了。
蓝梦茵在后方看着,指尖夹着一根钢针。Χiυmъ.cοΜ
她不想害死任何人,但她也犹豫,暴露了自己,带着母亲和弟弟有几分逃出去的可能?
正想着,远处忽然有马蹄声传来。
“驾,驾……”
听声音,骑马的人很多。
什么人来了?
大家朝着马蹄践踏的方向看去,不多时,他们即将启程的道上就奔来了一队人马。
马儿极速地奔跑,后方烟尘四起。
看着装,那是……锦衣卫?
锦衣卫来了,铁定没好事,这下,所有流犯都惶恐不安起来。
吴统领凝视着那个方向来的锦衣卫,心中颇感意外。
正常情况下,锦衣卫不是应该从反方向来吗?
联系起前日出现的天狗食日现象,他基本上都猜到那些人赶来的目的了。
吴统领收起腰刀,上前去跟骑在高头大马上的薛岳统领抱拳行礼。
薛岳居高临下地回应一下,目光扫视聚集在一起的三百多流犯,扬声道:“传圣上口谕,经上天指示,流犯乃罪人之躯,不得流放西北蛮荒,须就地阵法,方能减轻罪孽,免除天惩。”
“就地阵法?”
流犯们顿时惶恐得面色大变。
虽然有些流犯猜到会是这结果,但还是没法接受。
好死不如赖活着,谁愿意去死啊?
可皇上下令对他们就地阵法,基本上就没有逆天改命的机会了。
想要活着的众流犯四处看看,忍不住就想跑了。
不跑就是等死,跑了还有一线生机。
不过,他们好像忽略了一个问题,他们的手上有手铐和铁链,行动不便,怎能跑得过一身轻松的解差?何况薛岳统领带来的锦衣卫都是骑马的。
吴统领这下高兴了,终于不用送流犯去西北蛮荒了。
眼看流犯有逃跑的迹象,他赶紧下令。
“没听到吗?就地阵法,别让他们逃了。”
“是。”
解差们回过味来,一个个拔出腰刀,便举刀砍过去。
于是乎,首先往外跑的流犯就先被解差的腰刀解决了。
杀人如砍柴似的,不多时,几十个流犯就倒在了血泊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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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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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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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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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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