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歌有被惊悚到,封御年这是……也喝了假酒?
她没说话,傅辰逸听到封御年打断自己的告白现场,心里怒火升腾。
借着酒劲,他从地上起身,冲过去揪住一手恶狠狠揪住封御年的衣襟,另一只手紧握成拳,就预备朝封御年脸上挥上去。
“就是你前两天弄伤她的,你有什么资格还在她面前晃荡!”
封御年不动,也不解释,黑眸毫不示弱的跟他对视。
傅辰逸怒极了,眼看手上那一拳就要挥上去。
笙歌喊,“十七十八!”
鹿十七和鹿十八立刻从洞开的窗外跳了进来,将争锋相对的两人分开。
傅辰逸没打着,很郁闷,“笙歌,你为什么不让我教训他?”
笙歌给鹿十七十八递了个眼色,“傅少喝醉了,送傅少回去。”
“是。”
“我没醉,真的,笙歌我没醉……”
傅辰逸嘴上念叨着,脚下不稳的被两保镖抗着走,声音越来越远。
总算安静了,封御年也不装胃痛了,脸上恢复一贯的沉稳。
笙歌讽刺的看了他一眼,“怎么不继续装了?”
封御年紧抿着唇,一言不发的走到她脚跟前,双膝下沉,稳稳的跪在她面前。
这次是他自己主动要跪的。
傅辰逸刚刚单膝下跪,是示爱。
他双膝下跪,是赎罪。
笙歌不理解他的行为,“你干什么?”
封御年仰起头与她对视,眸中坚定,“有件事困扰我许多年,今晚,你能告诉我实情吗?”
“说说看。”
“13年前的3月14号,你究竟有没有去过松林街?有没有救过一个小男孩?”
笙歌正准备张唇否认。
封御年率先继续说,“如果你还是跟之前一样继续敷衍我,我会一直查下去,得不到最终结果,我绝对不罢休!”
那件事笙歌从来没当回事,“我的实话重要吗?得到这个结果又重要吗?”
“重要。”
四目相对,笙歌看到他黑眸里是期待和恳切,以及等待她能说实话的渴望。
“你得到我的回答,难道就不会继续查了?”
“是。”
男人语气非常坚定。
好吧,救人那件事只是个意外,对于她来说只是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告诉他也没关系,“对,我去过,好像从当天车祸里救过一个男孩,其他的记不清了。”
封御年眼尾微红,低沉的嗓音里有点抖,“这些足够了。”
这些年,他真的错得离谱!错得没边!
他喜欢的,和他感恩的竟然是同一个女孩,而且他明明得到过,可他居然没有珍惜……
封御年心口猛地抽痛。
他往笙歌的方向膝行一步,红着眼眶喊她,“笙笙,我……”
“停!”
笙歌被这两个字搞得毛骨悚然,他每次说软话,总像有阴谋,就不能正常的说人话?
而且……笙笙?
他怎么不歌歌呢!
笙歌一脸严肃的告诉他,“给你两个选择,叫主人还是叫笙歌。”
封御年脸色一白,内心挣扎了下,“那还是笙歌吧。”
挣扎完,他才抖着声音继续说,“这些天,我终于我明白了自己的心意,明白我之前错得有多离谱……笙歌,原来我一直喜欢的、爱的、感激的都是你,从头到尾就是你!是我蠢,是我当初……”
不等他说完,笙歌用指尖挑起他的下巴。
看到他一脸悔恨,黑眸里蓄满懊恼,装得还真像有这么回事。
“让我猜猜,你是想通了,想来一个生米煮熟饭?”
她唇角勾着笑,眼底是毫不掩饰的讥讽。
除了讥讽、冰冷,那双眼再也找不到别的情绪。
封御年心脏狠狠一疼。
他毫不意外那天李霏的话都被保镖听到并转达给她,但是,他绝对不可能做这种龌蹉的事。
“那种强迫你的行为,我永远不屑做,从今以后,我不会再骗你演你。不管你信不信,我会证明给你看,我亏欠你的,不管是补偿还是代价,我都愿意付,只要你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机会?”
笙歌听笑了,“我不管你今天是吃错药还是神经错乱,有件事我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我永远不会走回头路,跟你复婚,这辈子都不可能,除非你死!”
除非他死吗?
封御年惨笑,他是了解她性格的,可还是不死心,非要试一试,让心口再疼一疼……
“是我伤你太深,不配你原谅,那就让我一辈子留在你身边,当你一辈子佣人赎罪。”
一辈子?
笙歌微微扬眉,唇角相讥,“这么说来,如果以后我嫁给了别的男人,你也可以忍受眼睁睁看着我和他天天恩爱?”
封御年背脊猛地僵住,整张脸瞬间惨白。
笙歌看到他这个反应,冷笑一声,松开钳制他下巴的手,起身上楼去。
“封御年,一辈子太长,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你能把这一年挺过去再说。”
封御年跪坐在地,耳边久久不忘笙歌刚才的那句话。
他真的能忍受天天看着她和别的男人恩爱吗……
答案是:他做不到!
他在客厅呆了很久,渐渐又想通了。
笙歌不信他的忏悔,他就做给她看!
他将桌上的剩碗剩盘老老实实收拾完,才回了房间洗澡。
刚进入浴室,脱下西裤时,两包什么东西突然掉到地上,啪嗒一声很轻。
封御年弯腰捡起来,发现是三包咖啡糖包。
他没太在意,可能是白天他泡咖啡时放进兜里的,随手就将它放到床头柜上,继续去洗澡。
洗完澡,穿着浴袍出来,他刚吹干头发,笙歌的声音从楼上响起,“封御年,到书房来一趟。”
他立即换好衣服上楼,打开书房的门,就看到笙歌还在电脑前加班。
因为喝了红酒,她小脸上有着两片红晕,格外醉人,眼神却是清亮的。
看到他进来,笙歌沉声吩咐,“去泡杯咖啡。”
这么晚了,喝咖啡?
封御年眉峰蹙起,想劝阻她,“今晚你喝了酒,早点休息,大晚上喝咖啡又熬夜太伤身体。”
笙歌皱眉冷了他一眼,“快去。”
选秀节目后天就进入尾声了,最后一场她打算做成现场直播。
所以这两天必须将企划案拟订好,交给别人她又不放心。
封御年看到她眼神里的坚决,她一向是有主意的,她决定的事情不会轻易改变口风。
“你想熬多久,我就陪你一起熬。”
封御年转身下楼到厨房。
有条不絮的煮好咖啡后,发现糖包空了。
想起他房里那几包,封御年回房,随便挑了一包,放进咖啡杯托盘里。
笙歌在电脑前异常专注,封御年将咖啡放到她手边,转身出去,将门关好后,他就靠在门边陪她熬夜。xiumb.com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书房里突然传来一阵很奇怪的喘、息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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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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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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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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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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