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车上山时,沿途的风景也是一流。
只是这次,沈绛河的目光更多地停在了霍曦和身上。
双排扣的米白色暗色竖纹西装,内搭深色衬衫,跟霍曦和古铜色的肌肤形成强烈的对比,这样的视觉冲击,让人移不开眼。
霍曦和很少穿得这般正式,至少这是沈绛河第一次见到。
他侧头看着霍曦和,目光落在男人的腰上。
霍曦和本就流畅,健硕的身型,加上双排扣的收腰设计,站起身来,就是标准的九头身肩宽窄腰的模特样子。
都说男人好不好,自然要看腰。
霍曦和则是,不管沈绛河的目光落在哪里,他都有十足的把握,让沈绛河移不开眼。
可,过于执着,火热的眼神……
“噔——噔——”
霍曦和翘着手指在表盘上敲了敲,本平放着的腿随那几声响动缓缓交叠,前座的彦波察觉声音,抬眸看向后视镜,彼时他已经看不见后座的两位。
一瞬间的妖力的波动,让沈绛河心跳快了几拍,那本垂眸假寐的霍曦和,抬起了眼眸,侧头望向沈绛河。
“宝宝乖,别看了。”霍曦和眼底是愈发浓郁的蓝,他很是为难地捏了捏眉心,“再看下去,你的霍先生就该出丑了。”
说着,他动了动交叠的双腿,戴着腕表的手随意地搭在膝头,手背上可见隐约凸起的青筋。
人的眼神,总会不自觉地看向某个异动,霍曦和的动作,就很自然地吸引了沈绛河原本落在他脸上的目光。
看着他渐渐攥起的手和交叠的双腿,几乎是瞬间,沈绛河的脸包括脖子全都红了。
他清楚知道霍曦和没有跷二郎腿的习惯,其实多数男性都没有,有也不会像霍曦和现在这样,大腿叠得扎实,身为一个男性,沈绛河也同样知道这个动作并不舒适。
出丑。
这个出丑毫无疑问,沈绛河已经明明白白了。
一时间沈绛河看也不敢看向霍曦和,整个人如同虾仁一样弓着身子侧向身旁的车门。
他都做了什么啊!用那么热火朝天的眼神盯在人身上!
想到这里,沈绛河恨不得打个地洞钻进去,逮着自己的脑袋“哐哐”撞两下,省得不清醒。
这般想的,也是这般做的,沈绛河一头抵在了玻璃窗上,可到底是怕疼,抵上去的时候甚至没有响声。
看着“面壁思过”的小爱人,霍曦和笑得无奈又宠溺,他不再看沈绛河,看向窗外,降下车窗的同时,悄悄在沈绛河身侧设下一股妖力墙。
车速不慢,深秋的风又是凉的,霍曦和任由那风灌了满怀,以此席卷掉那一身滚烫。
直到那股燥热降下,霍曦和才重新升起车窗,扭头看去,才发现沈绛河已经悄然坐好,不是乖乖坐正,而是将头抬起,举着手机捕捉窗外掠过的风景。
秋凉时分,路途是满树金黄,连带着远处绵延的山,乍一看,犹如太阳撒下的金光,又似满腔诗意的文人所描述的那种悲凉。琇書網
太多的画面,仅凭眼睛无法完美记住。
沈绛河不爱拍照,却在此时迷恋上了拍照,照片定格的风景,拖着模糊的残影,清晰中又是朦胧,好似陈旧的相片,又像过往的记忆。
你说朦胧模糊不清,而在我看来,它清晰无比。
照片,画画,电影的胶卷,都可以是收录美好的工具,沈绛河擅长画画,热爱画画,但眼下无法用画板展示的,他要用照片记录。
他收下手机,回头看向霍曦和,想看看自己的爱人此时是否有空与他分享。
“霍先生!”沈绛河在对上霍曦和含笑的眼神后,迅速坐正了身体,他攥着手机,眼底是跃跃欲试,不曾注意到霍曦和压在腿边的手机。
霍曦和向爱人伸出了一只手,柔声道:“宝宝,靠过来,我很想看。”
他确实想,因为他住的山头不曾有过秋季,因为从前的他,不具有留意风景,或是拍照的生活气。
沈绛河坐了过去,满目欢喜,他垂下头,打开手机,就在这时,他的视野里又出现了一个画面。
两台手机并在一起,同种型号与颜色,展现这两张神似的画面。
一张是无人的风景,一张是爱与窗外掠过的金黄飞影。
就在刚刚,霍曦和拿起手机,拍下了他手机里属于沈绛河的第一张照片,画面是正在拿着手机记录美景的沈绛河。
宛若扒着车窗,四处观望的小孩子。
看到画面并在一起的样子,沈绛河条件反射地望向了霍曦和,“霍,霍先生……”
炽热的目光与突然闯入车窗的火红几乎融为一体。
是漫山遍野的枫林,火红的树叶仿佛沸腾的火光。
霍曦和再也忍不住,抓住了那炽热的目光,连带着枫叶的火红,将沈绛河圈入怀里。
热情,奔放,缠绵的吻,铺面而来,打了个沈绛河措手不及。
他被扣住头颅,掐住脸,惯在车门上,掠夺呼吸。
这个姿势并不好受,像是要躺下,却卡在了半路,唯一的支撑点大概就是垫在脑后的手。
累,动情,以及其他乱七八糟的情绪,让沈绛河近乎崩溃。
“呜呜……呜……”
沈绛河开始推搡起霍曦和,手攥成拳头捶打他的胸口。
霍曦和眯起眼观察情动的爱人,瞧见那眼角的湿润后,他将含住的唇撒开,不顾沈绛河的喘息,一路吻到了他的眼尾。
这只被驯服的大猫,去舔舐自己的王子,吮走他的眼泪。
“宝贝儿,不许哭……”
霍曦和眼底是化不开的湛蓝和痴迷,他望着泪眼朦胧的红透了脸的沈绛河,给他警告:“哭的话,会更危险。”
沈绛河不懂他在说什么,却本能地抖了抖身子,犟着鼻子想要止住眼泪。
霍曦和将气息仍未平息的爱人扶到怀里,靠在肩头,拍着后心给人安抚。
好容易平复心跳的沈绛河,侧目望向前座,只一眼,他又慌乱地将脸埋进了霍曦和的颈窝。
感受到肩头的动作和欲要加速的心跳,霍曦和明白了爱人所忐忑的,他侧头吻了爱人嫣红的耳垂,轻声道:“立了结界,别的看不到的。”
不然他又怎会毫无顾忌地吻上沈绛河。
霍曦和得为人,是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对沈绛河进行过分亲密行为的,一来,是他觉得这对沈绛河不尊重,二来,他可不愿与人分享爱人情动的容颜。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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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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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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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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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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