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险些开瓢的后怕,导致他下楼时全程被霍曦和扶着。
下了楼到了餐桌落座,霍曦和还在怀疑沈绛河能否准确的投喂自己。
霍曦和:“确定自己可以?”
沈绛河:“……”他真想问问霍先生,是不是将他当成了肿眼泡的眼瞎金鱼了。
“没问题的,霍先生。”沈绛河看着霍曦和,眼神里满是坚定。
可他殊不知,眼皮肿成一条缝的他这样子,只会显得滑稽,可爱,甚至有点蠢。
往日里不苟言笑的霍曦和,着实没忍住,噗嗤一笑。
虽然及时收住,离的近的沈绛河还是听的一清二楚,顿时羞红爬满耳垂。
不知如何反驳的他,头一甩,脸一埋,选择当个冬眠的乌龟,全当没听见。
在厨房忙了些时间的魏申带着布餐的佣人过来时,看到的便是一脸戏谑的大先生和气呼呼的小先生。
沈绛河听了动静,抬眸跟魏申问好:“魏叔,早。”
魏申一眼就看到那跟胖头金鱼似的眼睛,那是既心疼又好笑,“这眼睛怎么回事儿,疼不疼啊。”
“不疼,一会儿就消肿了。”
沈绛河连摇摇头,疼倒是不疼,就是酸涩了点。
魏申招呼人拿了冰袋,过去给沈绛河敷眼时,看到了他手背上明晃晃的牙印,定睛一瞧才发现,这人身上满是霍曦和的气息。
啊~
魏申瞬间明了,笑眯眯的俯身给沈绛河敷眼,这夫夫俩感情算是精进了,难怪相处起来氛围都变了。
早饭过后,霍曦和又给了沈绛河一颗糖,金黄色的甜橙味。
沈绛河本想复习一下功课,可浑身乏力,学了也是白学,干脆窝在沙发上看纪录片,没看一会儿就倒在沙发上昏昏欲睡。
上午的室内,佣人一般不会站岗,魏申又去修炼了,所以没人给沈绛河披毯子。
等霍曦和开完远程会议下楼时,看到的就是睡得迷糊的沈绛河,他皱了皱眉,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轻声道:“沈绛河?”
没反应。
昨夜就是这样,吃了“糖”就睡得死沉。
他抬手握了握沈绛河手,确认他体温不低在他身边落座,掏出手机打给柳玉庭。
那边很快接了电话,一番礼貌的客套后,霍曦和垂眸看了看侧卧的沈绛河,手虚掩在他的耳侧,纵使知道他睡得沉,但是霍曦和还是担心会吵到他。
“我爱人他吃了药后变得很嗜睡,这是正常反应吗?”霍曦和话语里透着几分担忧。
柳玉庭语气平缓的为霍曦和解惑,与女人相差不大的嗓音悠悠传出:“是正常反应,您爱人他长期处于精神崩溃边缘,第一个周期的药物主要目的就是让他精神放松,一周左右,换了别的颜色,嗜睡就会消失。”
柳玉庭的回答,让霍曦和悬着的心落下,他看着窝在自己腿侧的沈绛河,那是一种极度缺乏安全感的睡姿,如同子宫中的婴儿,蜷缩这四肢,将手搁在嘴边,拇指对着唇瓣。
他看到了沈绛河手背上那枚青紫的咬痕,想起来今早哭成泪人的他。
思索半天,轻声道:“今早,我爱人依偎这我哭的像个孩子,他好像开始依赖我了,如果我这时候跟他分开长期不回家,对他会不会有影响?”
电话那头寂静好久,柳玉庭的声音才再次传来。
“说实话,会的。
他潜意识不愿意依赖任何人,他排斥一切,包括曾经的自己,若您所说为实,您现在是他会敞开心扉的人。”
霍曦和垂着眼,久久,道了声谢,挂断电话。之后他找到了特助的电话,打了过去。
吩咐对方在他市区的别墅里,以最快的速度在室内摆上有助于睡眠,能缓解压力的盆栽。同时在花园里移植一些应季的开的正艳花,最好是藤科,能搭成棚子那种,并且在棚下摆张摇椅。
最后霍曦和特别强调,“主卧隔壁尤其注重,在阳台摆上天堂鸟,用的被褥枕头,全都选浅色系。
选间采光最好的屋子,不管原来是干什么用的,现在改成画室,常用画具都备上。”
话刚说完,霍曦和舌头一转,继续道:“算了,画室先别弄了。”
魏申告诉过霍曦和,沈绛河对别人的善意和给予,会手足无措。
想到这里,霍曦和决定放下“画室计划”,之后他又将沈绛河的穿衣尺码,鞋码发了过去,让对面准备各种场合要穿的衣服。
一切就绪,霍曦和挂断电话,撤开了盖在沈绛河侧耳的手,这人睡的正香,拇指已经塞进了嘴里。
不似婴儿一般吮吸,只是放在微张的唇瓣间,这是寻求安全感的表现。
霍曦和叹了口气,将人扶着拽到大腿上,以便他脖子有个支撑。思索后,将手以虚掩,保护的姿势搭在了沈绛河的身上。
浅浅睡一觉,就不必窝在被窝里,躺久了,对身体并不好。想到这里,霍曦和又开始计划沈绛河的锻炼问题。
同时也要把修炼提上日程。
魏申修炼结束,返回室内时被霍曦和叫住,为他拿了本书,还是那本没读完的外语名著。
纵使知道霍曦和体温偏高,老父亲附体的魏申还是拿了毯子搭在沈绛河身上,说是担心他肚子受凉。
其实魏申多少有点危言耸听,再怎么脆皮沈绛河好歹也是妖。但是联想到这人哭一场眼皮子就肿成核桃,霍曦和还真就担心起来了。
等魏申离开,霍曦和身后出现一条尾巴,黑白的花纹,探到沈绛河身上,圈在了他的肚子上。
有能发热的保暖圈在,肚子一定不会再受凉了。
大概一小时后——
沈绛河迷迷糊糊的,觉得枕着的侧脸热乎乎的,身上也热热的,睁开朦胧的睡眼,入目是被暂停的纪录片,和一点点黑色布料。
他嗅到一丝熟悉的味道,这味道昨晚笼罩了他一夜,不是香水,而是分布匀称的熏香。
那是一股微苦的柑橘味,闻久了,会有甘甜。
甘甜!
沈绛河瞬间清醒,整个人猛地折起,途中头磕在了霍曦和手中的书角上,将书撞出霍曦和手中。
“嘶!”
沈绛河吃疼,双手捂着头顶,轻轻揉搓。
霍曦和不管脱手而出的书,赶紧去拉沈绛河,将人半扣在怀里查看他的头顶,“做噩梦了?反应这么大。”
“不,不是。”沈绛河声音发闷,羞红顺着脖颈爬向耳垂。
霍曦和垂眸撇了眼红成虾仁的沈绛河,勾唇一笑,心中明了。
这是害羞了呀。
“好了,头没事。”检查过后,霍曦和敛了神色,将人松开。
霍曦和俯身将掉在脚边的书捡起,随手放在身侧,将目光移向沈绛河,“坐好,跟你商量个事。”
“好的,霍先生。”
沈绛河躲开霍曦和的视线,将腿放下穿上拖鞋,然后将身上毯子收起来叠好放在身侧。
他的心脏还在剧烈跳动,那热烘烘的脸颊和耳朵,让他足以脑补自己此时的脸有多红。
沈绛河激动的像极了偷吃了一颗糖的孩子,在被人发现后囫囵吞下,憋得面红耳赤,心虚至极。
他对自己记住霍曦和味道这件事,感到羞耻。
霍曦和一直看着沈绛河,等他平复心情后,示意他离自己近些。
沈绛河坐了过去,眼神躲闪。
“喝点水润润嗓子。”霍曦和眉眼间透着几分松懈的温柔,递给沈绛河小半杯温开水。
沈绛河小声的道了谢,端着玻璃杯喝了几口。
“明早和我一起去市区生活怎么样?”霍曦和尽可能的以商量的语气诱哄,“最近有几个项目必须要我亲手操作,这意味着我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返回老宅。
你跟我的刻印还不稳定,分开久了,对彼此会有坏的影响,而且我担心因为刻印初潮没有用传统方式化解,会有反复发作的可能。Χiυmъ.cοΜ
当然,你若是不想,也可以留下。”
沈绛河沉默了,握着玻璃杯的手紧了几分。
市区,估计会很吵闹,而且他刚适应霍家大宅,到了新的地方又要开始新的人际关系……
但是,霍先生说他要走好久,刻印之间的羁绊他也知道……
霍曦和望着他,他知道沈绛河在顾虑什么,这人害怕市区的热闹。
他声音柔和,“你若是喜欢僻静,我在市区的那套房子刚好很幽静,那里与这里没什么不同,只是小了点,建筑更现代化。”
沈绛河最担心的问题,因为霍曦和这句话化为虚影。
其实霍曦和不说,沈绛河也会答应,只是心里斗争要多些时间,他潜意识里,不想跟霍曦和分开,只是他自己都不曾察觉到。
他抬起头,与霍曦和对视,笑得含蓄温柔:“我愿意和霍先生一起。”
睡了一觉,眼皮子已消肿,只是眼尾还带着几分红,笑起来透着几分勾人的艳,可偏偏这人眼里是最为干净纯粹的光亮。
矛盾又和谐,勾人心弦,惹人怜爱。
霍曦和望着那抹红出来神,对上那眼神时,他的心口仿佛被跃起的小鹿撞的失跳一瞬,在之后,心忍不住剧烈跳动起来。
他抬起手,掌心裹住沈绛河的侧脸蛋,用拇指轻轻地磨蹭那抹眼尾的红:“到了市区,没有结界立场,气温就是正常的,以后我不在家时困了就回屋里睡,盖好被子。”
他没有贴近太长时间,话落就将手收了回去,眷恋似地捻了捻指尖。
沈绛河面色发红,垂着眼,眼睫敛去大半羞涩,不自觉的抬起手去捏发烫的耳垂。
“知道了霍先生,下次不会了。”
霍曦和点点头,轻“嗯”一声,继续道:“衣服什么的不用不准备,我稍后给那边的人发消息准备全套,这样更省事,你只需要把课本打包就行。”
沈绛河:“嗯。”
未完待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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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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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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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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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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