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之下,沈绛河逆着风,坐在阳台的栏杆上。
他眼眸微闭,双手撑与身侧,下颚微微上扬,周身泛着盈盈绿光,斑斑点点的翠色光芒,随着风四处飘散飞扬。
翠色的光,映着他那修长白皙的脖颈,一根轻薄通透的湛蓝色丝带绕在脖颈两圈,末端稍长的蝴蝶结,随着风而舞动,一下一下的抚着他的脖颈,脸颊,偶尔浮动的蓝色光芒,与左耳的耳骨夹互相呼应着。
这是他的霍先生在想他。
远在老宅区的霍曦和,一身玄色睡袍,靠在屋檐下的柱子上,望着上空不停运转变换的结界,他的掌心里捏着一根翠色的丝带,丝带有些杂乱的缠在他的小臂上。
没有手机,不能相见,他们就这样迎着夜风,彼此思念。
两根彼此妖力凝成的丝带,一对儿耳骨夹。
因为明日有带戒指的环节,暂时就把沈绛河的信物戒指给收纳了起来,才有了这个临时抚慰的丝带。
久久,沈绛河察觉到了夜风里的凉意,才跃下栏杆,走进了卧房,洗漱了躺在被窝里,也是久久不能平静,他睡不着,满脑袋的胡思乱想,更多是霍曦和。
这个不怎么遥远,也并非触手可及的距离和即将到来的婚礼,让他焦虑,太多的情绪混在一起,在脑中作乱,他抱紧了床头的白虎公仔,护在心口,期待却又紧张着明天的到来。
后背微微发烫的刻印,缓和乱成麻团的思绪,犹如霍曦和的轻抚拥抱,让沈绛河快速进入睡眠。
隔天一早,天才蒙蒙亮,宅邸就热闹起来了。
尤其这厨房最为热闹,蛋糕这东西,自然不能不新鲜,窦星元起了个大早做蛋糕,如今全然忙迷糊了,坐在增高的高脚凳上,冲着底下大喊:“哪个鳖孙偷拿我的翻糖小人了!”
“元老,您看看手里!”路过的小司被吓了一跳。
临时的道具室里,你推我挤。
“薛定鳄,薛定鳄呢?赶紧给傀儡小人穿上花童衣裳啊!”
“来了来了,刚拿衣服去了。”
“纳队跟鲁温呢?钢琴,大提琴,都就位了吗?”
“吼~”
“我去!谁特么把狮子牵来了!都说了霍爷不要猫科!大煞笔吧!把雪原狼牵来!”
结婚场地,封鹋化成原型,叫来了东山范围内,毛色最为漂亮,嗓门好听的鸟群,组成了一支小乐队,如今正带着大部队排站位。
一群鸟儿,叽叽喳喳叫唤个不停。
当太阳彻底升起,金黄普照大地,所有人或事都已准备就绪。
卧房里,沈绛河坐在床沿,掌心里捧着一株灵石雕刻的樟脑猫薄荷,这是以他原身为基础雕刻的。
他一席纯白的西装礼服,领口是银色丝线刺绣的复古纹路,内搭的衬衫,脖颈处是一枚宝石蓝色的领结,领结装饰了轻巧的宝石与珍珠,以及一点点镂空雕花金饰。
他做了妆发,三七分的刘海,露出半截额头出来,墨绿色的发丝间,落着些许点点晶亮。
“很紧张或是激动?”即使不刻意去听,魏申还是听到了沈绛河那不怎么平和的心跳声,他拉了把椅子,坐到了沈绛河面前,冲人温柔的笑着:“可以跟我分享一下是什么心情吗?我跟你白叔没有举行婚礼,所以很好奇。”
“嗯?没有吗?我以为你们已经结婚很久了,毕竟你们看起来真的很默契也很般配。”魏申的话,很好的转移了沈绛河的注意力,他说话时,捏着灵石的手都松了几分力,骨节不再泛白。
魏申笑着摇了摇头:“我也想的,可是那个呆子不懂求婚。”
闻言,沈绛河也笑了起来,回想起白尾的样子,确实是那种无法注意到这种细节的人。
“那魏叔没考虑过主动求婚吗?”沈绛河好奇的追问。
很长一段相处中,沈绛河发现魏申其实有一颗满是少年气的心,看似温润尔雅,细致如丝,可总是有这说不出强势跟韧劲,也总是格外的热情。
他想,这样的人,肯定不会让自己在感情中时刻被动。
魏申扬了扬下巴,惯有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告白,领证都是我主动的,我怎会放任他一直躺平了坐享其成呢。”
感情方面,谁还不是个傲娇的少年郎。
“对哦。”沈绛河随声附和,相当肯定的点点头:“我跟霍先生,是我主动告白点破的,然后求婚是霍先生。”
说着他悄悄红了耳尖,有些不好意思的用手指蹭了蹭手里的灵石。
三言两语的就让沈绛河少了刚才的紧张,眉眼间的烦恼和焦虑散了大半,他回答了魏申的问题,如实告知此时的心情。
怕出错,怕意外,更疯狂期待着霍曦和。
“不必紧张会出错,换而言之即使出错也没有多大问题,因为我归纳了应对各种突发情况的所需措施。”魏申从西装里侧的口袋掏出一本巴掌大的小本本,清了清嗓子后开始读了起来。
什么突然出现了香蕉皮,衣服破掉,扩音器不出声,花朵拱门倒塌,吃食里出现小虫子,走着走摔倒……
各种意想不到的奇葩意外,魏申都完美做了个应对方案。
“所以沈先生,不必担心,一切有我。”念完,魏申将东西重新揣回口袋,起身行了个执事礼。
“谢谢,魏叔。”沈绛河笑弯了眉眼,心情舒畅,“等您跟白叔结婚的时候,我也争取做到这个程度。”
比起干巴巴的安慰,魏申的操作,更让沈绛河觉得安心,似乎什么事都不怕。
“到了到了!雪原狼来迎亲了!”
门霎时被敲响,何舟那难掩激动的声音,传入房间。
魏申看向沈绛河,迎上他肯定的目光后,站起身来去开门,于此同时,老宅区的侧院里,一匹身姿矫健毛色靓丽的狼也踏入了院子,门口守着的封鹋,敲响了门,白尾将门打开。
沈绛河正襟危坐,挺直了脊背,将那灵石雕刻,牢牢的抓在手里。
雪原狼迈着步伐,凝视着沈绛河,一步步到了他的脚边,最终屈膝将额头抵在了沈绛河的脚背上,野兽低低的呼声,让他不自觉想起霍曦和的原身。
他松开一只手,俯下身子,去抚摸狼垂下的头颅。
“呼~”
雪原狼发出一声舒适臣服的喟叹,翘了翘耳尖,在那手撤离的瞬间,抬起头颅。
狼身上穿着一件特殊的皮革马甲,侧身的位置,有一个卡槽,刚好可以装进那灵石雕刻,雪原狼是有灵性的,转身将卡槽的位置展示给沈绛河。
沈绛河捧着那灵石雕刻,小心翼翼的送进了卡槽里,随后去抚摸雪原狼的脑袋,望着它的眼睛,下达指令:“Warrior,去吧。”
他是在一周前认识这匹狼的,宅邸护卫队,不止养人,还养了各个领域强大的猛兽或是猛禽,这匹狼是狼群巡逻队里,除去狼王外,最聪慧,强大的战士,如今正代表的霍曦和的迎亲队伍。
“嗷呜~”
雪原狼蹭了蹭沈绛河掌心,随后转身离开,出了主宅后,身影消失在了风里。
另一匹从老宅区出发的则是狼王。
两道身影在区域分界线相遇,随后擦肩而过,以最快的速度向前奔去,一路无阻各自到了指定地点,将接来的“新人”交给新郎。
一株猫薄荷,一只孟加拉白虎。
这就是他们的迎亲,奔跑的雪原狼是迎亲队伍,而两座雕刻,则是“新人”。
当狼王背着属于象征霍曦和的雕刻进门时,沈绛河认真的抚摸了狼王的脑袋,随后将雕刻取出。
沈绛河轻吻那只雕刻的孟加拉白虎,唇瓣触碰之际,化成点点星光,充斥整个房间,萦绕在他掌心的星光,在他目光注视下,凝结成一朵还未盛开的水晶月季。
他捏着那花,缓缓站起身子,看向临时准备的落地镜,他望着镜中的自己,抬手轻轻捏了捏耳尖的耳骨夹随后垂眸瞥了眼身侧的狼王,轻声道:“出发,结婚。”
“嗷呜~”
月季簇拥的结婚场地里,陈列的椅子上已经陆陆续续坐满了人。
霍曦和邀请的人不多,几个还算要好的合作伙伴,以及必须邀请的其他三方,剩下的都是宅邸里数一数二,能叫上号的人。
落座的人,几乎都在交头接耳的聊着什么。
倒是有两个地方最为清闲。
一个是抱着唐茸的唐执,一个是一副墨镜,一身唐装的韩寂淮。
前者忙着哄孩子,后者就是制冷器,加之疯名在外,根本没人靠近,毕竟来的都是人精,想巴结也要分时候。
“唐执快看!车车来了!”一直观望着的小妖怪,从唐执怀里跳下来,眼神徘徊在两辆从不同方向驶来的车子:“你猜猜哥哥会从哪辆下来!”
唐执轻轻竖起食指搁在唇边:“嘘~茸茸安静了我才好思考。”这种场合不适合小孩吵闹。
唐茸见状忙噤了声,坐在刚才一直不愿意坐的凳子上,看了看快要到地方的车子,小声的再次询问:“你猜猜哥哥会从那个车车里下来,我猜是左边那辆。”
“那我猜右边。”唐执抬眸看了看,轻声回答,之后按住了小妖怪的肩膀示意他转头:“马上出答案了。”
两辆车子,停的位置很是刁钻,即将挨在一起的车头,刚好与花丛的石铺小路互相应着。
车门先开的是两方的副驾驶,身着同款黑色燕尾服的魏申与白尾从车里踏出,相视一望后,同时转到后座,打开车门。
小妖怪盯着左边的车子,看到那捏着水晶月季的手,扶住魏申手臂那一瞬,他笑开了花,回头看了眼唐执:“我猜对了!”
他认得哥哥的手,哥哥的手白皙修长。
沈绛河下了车,还未来得及站好,他的目光便忍不住开始寻找起霍曦和,只此一眼,不需寻找,他便找到了霍曦和。
一天一夜不曾见过的爱人,视线交汇瞬间,不自觉的笑了起来。
他们绕了半圈,来到彼此身边,沈绛河望着人,自然的用捏着花朵的手,挽住了霍曦和的手臂,霍曦和抬起那只同样握着一朵水晶月季的手,轻轻的拍了拍沈绛河的手背。
霍曦和清楚听到了爱人那乱做一团的心跳,他没有开口安抚,怕有声的安抚,让爱人的情绪更加混乱。
显然,这是有效的,这无声的安抚,让沈绛河不断加速的心跳,缓和了不少,他抬眸瞥了眼霍曦和,不敢多看,怕一发不可收拾,怕自己在众目睽睽之下红了脸。
他们一步步踏上那石铺小路,碰在一起的两株水晶月季,泛着点点星光,盛开,又在顷刻之间,化成一只只闪亮透明的蝴蝶,向四周飞散。
他们走过拱门,来到花团锦簇的高台上,宣誓,承诺,交换对戒,相拥轻吻。
宴席上。
沈绛河听了满耳的祝福,却仍觉得少了那么一个,他在人群中寻了一圈又一圈,始终不曾看见。www.xiumb.com
霍曦和看出了爱人的心不在焉,去旁边桌子上取了一杯鲜榨果汁,他避着人群,侧头轻声问他:“你的爱人就在你的身边,你不看我就算了,为什么还要这样执着的寻找什么?”
“柳……”条件反射的随口应答,刚说一个字,便反应过来的沈绛河,抬眸看向霍曦和,品味之前汇入耳中的话,耳尖悄然浮现羞红。
他小声的嗔怪:“霍先生!”
“好了,不闹你了,你想要的答案来了。”霍曦和浅浅一笑,将手中的果汁递了过去,抬眸看向了前方。
沈绛河接过果汁,随着他的目光看去。
可能是出于礼貌韩寂淮摘了墨镜,虽是戴了定制美瞳,可今日的太阳仍旧让他不舒服,他端着高脚杯,正往这边走来。
礼貌的碰杯之后,韩寂淮轻抿了一口酒:“新婚快乐,这是阿玉让我转达的。”
他报上了来意,送了个不怎么完整的祝福,沈绛河注意到,全程不曾有表情的人,在提到柳玉庭时,不自觉的勾了勾唇色浅淡的唇角。
沈绛河很熟悉那神情,因为他的霍先生也时常这样看他。
可偏偏,韩寂淮眼底又是一份破碎的思念与伤心,那样子就好似所爱之人,如隔山海,未来无期,另外,韩寂淮的样子真的很憔悴,比上次见面更显苍白。
想到这里,沈绛河心里咯噔一下:“他……”
还未问出口,韩寂淮便摇了摇头:“他不在我身边,但他很好,他也会回来。”说着,他的眼神,望向沈绛河身侧的天空,那里挂着太阳。
他畏惧阳光,却渴望温暖,他放走了那个不会灼伤自己的太阳,再想获得温暖,再想血液循环,就要承受那灼烧之痛,因为他的太阳,需要心脏跳动,血液温暖的爱人,而是不是一只尾巴带毒,不通人情的毒蝎。
沈绛河愣住了,心下久久不能平静,又那么一瞬,他竟觉得韩寂淮可怜,又或许只是觉得被爱人的抛弃的他可怜……
“沈先生,今日的好日子,莫要为他人神伤。”
霍曦和附耳低语,轻轻牵起爱人的手。
沈绛河抬眸望着人,对上爱人温柔的目光,回握住他的手,与其十指相扣:“霍先生说的没错。”
阳光正好,心情正好,日子美妙,今日不为谁神伤,只为自己和所爱之人幸福欢笑。
远处传来的欢闹,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霍曦和抬眸打量人群,发现无视线流转,俯身亲问了沈绛河的侧脸。
沈绛河羞红了脸,慌乱的看向四周,发现无人看来,便垫脚回了一枚轻吻,突然响起的哄闹,让他脚下一个踉跄。
回过神后,闻声看去,发现一行人正围着小妖怪玩拋捧花的游戏。
“小唐茸扔的真准!”
“白哥跟魏哥啥时候结婚啊?这都被砸中多少次了?”
“就是啊!不结婚都难收场了!”
众人的嬉闹声中,一向脸色不变的白尾,臊红了脸:“结婚就结婚!我马上求婚行了吧!”
“好耶!”小妖怪不懂这些,却高兴的手舞足蹈:“那茸茸还要拋捧花!”
魏申羞红了脸,后颈的那对透明翅膀,在阳光映照下泛着缕缕彩色的光:“别闹了,别闹了,大合照还没拍呢。”
“拍照拍照!茸茸也要!”
“还有我们!”
霍曦和拉着沈绛河,提高了嗓子,冲人群喊了一声。
沈绛河由他拉着,往热闹的人群一路奔跑。
照片定格片刻的美好,风过树梢,吹动树叶,带动时间,在倒计时的三秒,都在本能寻找想要的那一瞬美好。
——正文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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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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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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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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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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