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浪漫,也有些土,但对沈绛河和霍曦和来说刚刚好。
因为不管是流萤还是月季,对他们而言都是一种特定的美好,在群星闪耀的夏季,地面的流萤又何尝不是另一片星空,无法飞上银河,霍曦和就送沈绛河一片地面的星河,月季那就更特殊了,初恋到热恋,到永远热恋的命运纠缠。
两个人就如同爬满凉亭的无数支月季,根茎交错,片叶相融。
又与那完全不同,因为他们不会随着四季的更迭,而枯萎衰败,他们会永盛不衰。
屋檐下淡黄色的灯笼与朦胧的月光相呼应,堆满光球的卧房里,夜里微凉的风,丝毫不会冷了卧榻上相拥而眠的恋人。
“霍先生,你这次怎么同意了?”沈绛河埋进霍曦和怀里,今日惊喜太多,直到现在心还不曾静下,久久不能入眠。
他在问刻印的事,他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奇怪,因为这次霍曦和答应的十分利落。
对比先前义正言辞的拒绝,这次的倒显得有些突兀了。
霍曦和闭着眼眸,手上不停轻拍爱人后心的动作,许是爱人相伴,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惬意的慵懒:“只是觉得,不能再等下去了,不管是你,还是我,都不适合再继续等下去。”
从法律层面出发,沈绛河已经到了法定结婚年龄,从身体素质出发,沈绛河的妖力已经远超大多数妖和修者,从心智出发,沈绛河是个温柔克制,能分好坏的成年大妖。
而且,从生活出发,论到沈绛河真的不为学业困扰,可能再要过个至少三年。
霍曦和等不起,在彻底完成占有之前,他往后的每一次「刻印热潮」就是个如同炸弹的危险因素,他不知道自己能忍到几时不爆炸,更害怕爆炸开来的瞬间,会伤害到沈绛河。
而且,沈绛河心心念念的想了不止一次,要刻印他,他怕再拖下去,沈绛河过于敏感的内心,会胡思乱想。
所以,不能再拖了。
解释完后,霍曦和轻声反问:“所以,你不喜欢这个决定吗?”
黑暗中他睁开双眼,眼底是悠悠蓝光,“如果不喜欢的话,我可以再做决定,但是婚礼还是要举行的,只是少了一个必须的礼节而已。”
狡猾的大猫,又在逗弄自己的伴侣。
闻言,绛河红透了脸,什么少了个礼节,什么再往后拖拖的体谅大方决定,分明就是在勾引他,说出暧昧的话来,真真是过分!
他动了动手,抬手掐在了霍曦和腰侧,有几分咬牙切齿的应答道:“喜欢……喜欢这个决定。”
这小螃蟹一样的力道,却让霍曦和蹬了蹬腿,绷紧了腰间的肌肉,他没拦那腰间作乱的手,而是一巴掌拍在了爱人的臀尖上。
“怎么能往腰上掐!”
这腰,可是相当于大猫腹部的隐私部位,对爱人而言,在一个特定的情况下,无外乎是将手搭上去,或是用腿圈住,都是一种奇特的暗示。
这不轻不重的掐在腰窝里,就像是是某种不满的催促。
不疼,很痒,连筋的麻。
这一巴掌上去,沈绛河再没了作乱的勇气,脸蛋儿发烧的钻进霍曦和怀里,手扒着他的背,再也不敢搂人腰上了。
“霍,霍先生!”他嗔怪的在人怀里咬牙抱怨,“怎么能……”
这巴掌不疼,却让他羞到了极点,不久前的记忆陡然席卷脑海,断断续续的暧昧画面,撩拨着他的心脏,害他心跳的一塌糊涂。
“还是接受不了吗?”霍曦和垂下眼眸,眼底情绪不明,再次抬眸,已然蒙上了一层淡淡的伤感,说出话的也是如此:“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会改,可能效果并不是那么明显,但是你如果讨厌的话,我会努力……”
仗着爱人的脑袋埋在自己胸口瞧不见他的神情,黑暗中,他眼底的小算计,格外的耀眼。
他怎么不知道,沈绛河是不是讨厌,只是今夜的他,似乎格外的兴奋,收不住手脚,更收不住那暧昧到,第三人听不得的话。
其实就是行为不受大脑控制,少了百般克制,倒有几分随心所欲的架势。
沈绛河也察觉到了霍曦和的奇怪,这奇怪好似是从订婚地点回来后,就开始发作了,月季花丛那会儿,他心跳失衡,妖力沸腾……
妖力沸腾!
沈绛河恍然大悟,难怪他的霍先生如此孟浪,这是……
这分明就是明显的上瘾症状,被他的妖力气息,勾引着放大了内心深处的渴望啊,只是他的霍先生,内心深处原来这么……这么浪的吗?对他的心思,原来这么不纯洁的吗?
也对啊,毕竟最近的一次「刻印热潮」害的他,如今想想,还是会忍不住腿根火辣辣的疼,一切都有迹可循!
“宝贝儿~”久久得不到爱人的回答,霍曦和垂下了眼眸,再次开口,是可怜兮兮的委屈:“你怎么不回答,还是说你果真很讨厌,说出来也没关系的,我不会很伤心的,换句话说,你说出来,我心里才有个底。”
虽是茶言茶语,却无形中说出了真心话。
霍曦和想表态,为他们的婚后表态,正如他所说,沈绛河以后喜欢或是讨厌,都可以直说,他不许他们的感情里除了温馨和爱外,还有其他因为不善于表达,不敢表达而衍生的隔阂。
太多的感情,因为缺少言语调节,而误会,隔阂,心存疑惑或是心有不满,一定要找机会直面表达。
他确实很了解沈绛河,但是有时候,他更希望沈绛河说出来,因为说出来,可以改善心理环境,缓解压力,更能无限拉进两人的距离。
除此之外,霍曦和还有个大逆不道,甚至是疯狂的想法。
他想侵占沈绛河生活的点点滴滴,告诉沈绛河他既可以是体贴的伴侣,也可以是无话不谈的朋友,他能兼任沈绛河所需的任何一个角色。
想要隐晦的告诉沈绛河,除了他一人,他不再需要别人。
可这本身是矛盾的,不成立的,只是在沈绛河气味的蛊惑下,将他的贪欲无限放大,他嫉妒沈绛河同别人的无话不谈,所以才迫切的希望沈绛河同他多说些什么。
可这一点,沈绛河似乎并不知道,可即便知道,沈绛河也未必拒绝。
缠于腰间的手,渐渐收紧,沈绛河感受到了霍曦和的压抑隐忍,他回之以加倍的拥抱,哑这嗓子大着胆子说了出来。
“不讨厌,从来都不讨厌,就是害羞……太羞耻了……”
他嗓音暗哑,被内里升腾的炽热蒸发水分,带着些许羞耻到极致的颤意。
确实不讨厌,就是极致的羞耻,在那之后,他甚至在洗澡时,偷偷照过镜子,去触摸臀尖的痕迹和腰间浅浅的指痕,去回忆那晚翻滚沸腾的体温碰撞。
某种程度上讲,霍曦和的行为,不管是哪一种,都在他可接受的范围内,那动作并不粗暴,反倒恰到好处的增添了一份热情。
“嗯哼~”得偿所愿的大猫,发出愉悦一声,在黑暗中笑弯了眉眼,“那也就是说还挺……喜欢啊~”
在可控范围内,得寸进尺。
然而,爱人毕竟是被自己蛊惑,这就让沈绛河,无从拒绝,更做不到置之不理了,而且他察觉,若他不说,霍曦和怕是不许他睡安稳觉了。
“是……挺喜欢……”最后两个字咬的很轻,几乎是淹没在了唇齿间。
可这并不妨碍,一门心思全在他身上的霍曦和,听个清晰。
“呵呵~”
霍曦和忍不住笑出了声,微眯的眼眸,湛蓝的兽瞳渐渐显现,之后又归于平静。
不能再放纵自己贪婪下去,不然啊,今晚怕是个不眠夜了。
“好了,睡下吧。”霍曦和轻拍着沈绛河的后心,将两人的距离拉开了些,“明日还要返回市区,领证。”
临时返回宅邸,不过就是为了给沈绛河办一个隆重些的生日,如今已经完成,便不能再过多逗留了。
沈绛河似是不满于拉开的距离,又紧紧的贴了上去:“嗯。”
其实最主要的还是害羞到不愿看人。
面对爱人的举动,霍曦和无奈一笑,“宝宝啊,你这么往我怀里钻,会闷的。”没睡着还好,睡着了,怕是要闷醒,估计啊,压根就睡不着。
沈绛河确实很闷,但架不住情绪作祟,他稍稍将脑袋往外撤了撤,低声道:“那我一会儿再出来。”
至少等他脸没那么红了后再说。
到底是自己的杰作,霍曦和面对爱人这一点小情绪,又怎会继续拦着拽着,他没有继续说什么,而是默默的将被子往下拉了拉。
最终,沈绛河也没将脑袋伸出来,他困意来袭,就这样睡下了,晚睡的霍曦和,将人调整好位置和姿势后,才安心睡下。
隔天一早,霍曦和将人叫起来晨跑,洗漱后吃了早餐,在出发前的一段时间里,霍曦和开始忙起两人的着装问题。琇書蛧
这里拍结婚证,并没有特别的规定,唯一的规定就是白衬衫,还允许白衬衫可以带些小面积装饰,同时也接纳带上小巧的饰品,只要面容上,没有破坏样貌的妆容即可。
“这是从月初就开始准备的,试试看,还合适吗?”霍曦和将木盘中叠的整齐的白衬衫抖落开来,递给沈绛河。
沈绛河的尺码,是他用自己的目光,手臂一寸寸丈量过的,他从不怀疑自己的眼光,尤其是看向沈绛河时。
最初准备入住市区市区时,他交给助理的那串尺码产自他们相拥而眠那一晚,这一次,仍旧是,对比从前,现在的爱人身高长了不少,仍旧很瘦却是健康的劲瘦。
每一次相拥,霍曦和总能感受到爱人身上的变化,那感觉很美妙,前所未有的满足,还隐隐带着某种不可说的兴奋。
沈绛河的目光,在那衣衫展开的瞬间,闪过一抹惊艳,接着,温柔倾泻而下。
“这刺绣……”沈绛河注视着衣领的图案,抬手小心翼翼的用指尖去触碰,之后缓缓下移。
衣领的两角,是两枚固定的金饰,一边是星星造型,一边是太阳造型,往下看去,左边胸口的位置绣着写实的孟加拉白虎,是只刚出生不久的小奶虎,侧卧着打盹,怀里圈着一株小小的猫薄荷。
整体图案不大,约么少年的巴掌大小。
却刻画细致,以至于让沈绛河一眼便瞧出,这秀的是他跟霍曦和。
衣袖的袖扣,是漂亮的蓝色系宝石,颜色与霍曦和的瞳孔极为相似。
沈绛河捧起那袖子,轻轻蹭了蹭那宝石,抬眸望向霍曦和,笑弯了眉眼:“我很喜欢,也很合适。”
画画的他对尺寸很敏感,触碰那布料的时候,他已经丈量了尺寸,这是穿在他身上刚刚好,会很舒适的尺寸。
“那还不赶快穿上试试。”霍曦和回之以笑,等沈绛河接过衬衫,他又侧身拿起了西裤,递给他:“这次就不必再戴衬衫夹了,舒适就好。”
话落他拿起自己的衣裤,看了眼锦绣屏风:“就在这屋换吧,你去屏风里侧,我在外侧。”
沈绛河寻这那目光看去,看到那屏风的瞬间,悄悄的红了耳尖,轻“嗯”一声点了点头。
这山水刺绣的屏风,是透光的,逆光而站,远远看去犹如皮影戏,而他正是逆光那侧。
事实就是如此……
耳畔稀碎的衣料磨砂声,让霍曦和从耳尖痒到了心底,他本是要背对屏风,只是眼下似乎做不到了,不曾发誓又不曾跟爱人保证过,所以,这并不作数。
转身抬眸看去的瞬间,霍曦和瞳孔地震。
光与影的结合下,所视场景,犹如一副山水倒映美人画。
美,单纯的美,没有丝毫恶劣的暗示,举手投足之间是流畅的山川水流,是倾斜而下照亮河水的日光……
霍曦和停留目光,心下的悸动记住这一帧帧画面。
沈绛河直觉得脊背发烫,他不自觉的抖了抖肩膀,欲要回头看时,那感觉却戛然而止。
他心中泛起疑惑,难道是因为那火灼之气运用不熟练吗?
霍曦和移开视线,藏住心跳,垂眸开始换衣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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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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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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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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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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