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材健硕的高大男人,单膝跪在地上,衣袖半挽,掌心托着一只与自己肤色天差地别的脚。
沈绛河的脚并不秀气,重在纤瘦,雪白,干净,他不常运动,脚底没有泛黄的老茧,他又是个注重自己卫生的人,指甲剪的圆润,从不容许里面藏污纳垢。
近来又被霍曦和养的好,吃的好,用的又好,不知不觉的竟娇气了起来,就连那脚趾都粉了起来。
只是在冰冷的地板站了些许时间,便被冻的红艳艳的。
霍曦和正抓着一条温热的湿毛巾,为爱人擦脚,也算是捂脚。
泛黄的暖光灯,落在霍曦和身上,勾勒着他的脊背与垂下脑袋时而显得修长的脖颈。
沈绛河不敢去看,他似乎永远无法做到俯视蹲在自己脚边的霍曦和,太过羞耻,太过心动,所以才不敢看去,却又总是按耐不住偷偷打量。
“宝宝,抬抬脚好吗?”
霍曦和握着爱人的脚腕,这只已经擦干净,该换另一只了,他仰视着沈绛河,将羞红的爱人盛进眼里。
“抬,抬去哪里?”沈绛河迎上那视线,动了动被攥住的脚腕,那手似乎并没有放开他的意思,“霍先生……你……”不松手吗?
“踩在这里。”
霍曦和攥着那脚腕,缓缓向上拉动,瞄着自己的肩膀:“踩上去吧,宝宝,没关系的。”
撑在身侧的手骤然攥起,让身下的床单皱成一团,连带着触碰到到霍曦和肩膀的脚趾都蜷缩起来,沈绛河望着霍曦和,在霍曦和松手的瞬间,将脚轻轻的压在了他的肩上。
他不敢用力,不敢乱动,羞涩的撇过脸。
霍曦和则轻轻捧起了另一只脚,搁在膝头,用毛巾擦拭,他没有浪费太多时间,他怕自家那个极易害羞的沈先生,会紧张到腿抽筋。
虽腿不至于抽筋,但在得到解脱那一瞬,沈绛河清晰的感受到小腿肌肉的抽搐。
久久,忙了琐事,灯才重新熄灭。
霍曦和拥着沈绛河,轻声道:“把脚神来我这边吧。”
霍曦和方才忙完出来时,看到沈绛河将脚晾在床外,即使已经用了干毛巾擦好,沈绛河还是觉得有些潮湿,所以不愿将脚塞进被窝里。
只是,潮湿晾干了,脚上的温度,也就随着水汽蒸发离开了。
“霍先生,有些凉……”沈绛河总是惊讶于霍曦和的细致,心动之余,他没有立即将脚伸过去,因为没人愿意身上猛然贴上一块凉飕飕的东西。
“你的霍先生会怕凉吗?”霍曦和捏了捏爱人的腰,勾着唇角反问。
沈绛河被问住了,答案当然是不怕,毕竟他的霍先生是火属性,别说不怕凉,就是冬天鹅毛大雪出去也是可以穿短袖的。
但是通常没有哪个火属性的妖会这样,因为谁会没事闲着,傻不拉叽的把妖力废在这些破事上。
沈绛河将脚递了过去,小心翼翼的挨着霍曦和的腿。
被蚕丝睡衣包裹的腿,热热的,滑滑的,挨着很舒适,沈绛河不免好奇就大着胆子蹭了蹭,幅度很小。
霍曦和动了动腿,一下子将爱人调皮的脚,夹在了小腿间:“不许闹,睡觉。”
“嗷。”
沈绛河应了一声环住了爱人的腰,闭上了眼眸。
确实该睡下了,他明天还要问一问江总一些不可忽略的细节问题,蜘蛛知道是什么蜘蛛了,那蝴蝶呢。
这是不能出错的,若只是一个「蝴蝶与蜘蛛」倒是可以不用这般严谨,但是画的是一对有着特定身份的爱人,那必须就要问了。
隔天一早,沈绛河便起了,是被霍曦和叫醒的,因为他们约定好一起去晨跑。
晨早有些凉意,没开跑前,沈绛河身上披着一件薄薄的外套,霍曦和则拎着一个小暖壶,还带了一小袋甜咸口的饼干。
头一次晨跑,霍曦和担心沈绛河跟不上自己,所以准备了些东西,若沈绛河坚持不下来,便可以找个地方坐着,稍稍吃点东西补充体力继续也好,还是一直待着都好,只要不让沈绛河孤零零看着无所事事胡思乱想就好。
散步似的,沈绛河跟着霍曦和来到了莲池。
这是他们的跑步场地,湖心坐落着一座融合尽东方美学的亭子,雕刻这蔷薇的罗马柱,点缀这玻璃彩窗的拱顶。
震撼,华丽,色彩张扬。
离得远时,沈绛河以为登上亭子的桥被湖中植被遮挡,离近了才发现根本没有上去那里的桥。
霍曦和看着直愣愣对着胡中央发呆的沈绛河,还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晃了晃两人交握的手,问道:“想过去?”
闻言,沈绛河侧头迎上霍曦和的视线,练练点头:“想!”
“嗯哼。”霍曦和应了一声,拉着沈绛河就往湖里走。
这一举动,可把沈绛河吓坏了,扯着霍曦和的手,就往后拉:“这,没路啊,霍先生!”
“有的,宝宝。”
霍曦和拉着人继续往前走,在脚尖挨到水面的瞬间,水上聚拢一块彩色的莲花图案,似玻璃,似冰晶,总之就是撑住了霍曦和的脚。
“这湖底被设了一种很神奇的阵法,能捕捉到人的脚步,以此达到步步生莲的效果。”霍曦和又迈了一步,回头看着沈绛河,“宝宝,过来吧。”
他的手有些不好受,被沈绛河攥的过分的紧。
沈绛河满目震惊,看了看稳稳站着的霍曦和,他才从惊恐中回过神来,垂眸看去,才发现两人交握的手,外面缠绕这一道道妖力丝,将两人牢牢固定,密不可分。
这是在霍曦和踏上水面的瞬间,沈绛河由着本能发动的妖力所形成的。
看着那被自己攥着血液不循环的手,沈绛河忙卸了妖力,将人松开了几分,却没完全松开,他抬眸望着霍曦和,与他道歉:“抱歉,霍先生,我,我太紧张了……”
他本能的害怕霍曦和会掉下去,所以牢牢的将其攥紧,可殊不知,以他的体型,若是霍曦和掉下去,倒霉的就是他,可就算知道又如何呢?
“没关系,宝宝。”霍曦和将爱人的手反扣到手心,轻轻捏了捏,“走走看,不用担心掉下去的,而且就算掉下去,霍先生也是会游泳的,而且不是有你保护我吗?”
闻言,沈绛河心底的忐忑少了几分,小心翼翼的踩了上去。
脚下立即聚拢光辉,凝成一块莲花图案,由于吃重不同,莲花图案大小也不同。
有了第一步,第二步就容易起来了,不仅不怕了还来了兴致。
当踏上亭子时,沈绛河甚至还有些遗憾路途太短,只是很快,霍曦和放了东西后,又拉着他走了一遍,这次沈绛河走在前头。
沈绛河并未贪恋太久,因为他们有正是要办。
霍曦和带着沈绛河做放松时,贴心嘱咐:“稍后跟着我跑就好,三圈后,坚持不下来就不必再勉强,去亭子下待着,吃些带来的东西,若是觉得还能跑,那便以自己的速度,匀速跑,不必追我。”wWW.ΧìǔΜЬ.CǒΜ
他速度相对较快,前三圈陪着沈绛河慢跑,但是并不能为此打破他的锻炼强度。
沈绛河:“好的霍先生。”
他知道体能这东西,也不是一时半会儿便能提上去,他也不着急,不会为了急于求成而适得其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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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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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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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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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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