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黑蛇。”金友庚瞥了黑蛇一眼,没拿沈天和当回事地说道:“管他什么沈天和还是王天和,京八我都没惯着,一个外地佬,翻天了?”
黑蛇听见金友庚都这么说了,也就没敢再多说。
“唰!”
金友庚抬手撸起袖子,看了眼手腕的金表,沉声说道:“京八看来是真趴窝了,这样也好,一会对面要敢刺毛,给我狠点收拾!”
“好嘞!”
“放心吧金叔!”
周围众多瑞l本地的混子闻声哄笑一声,挥舞着手里的片刀钢管,回应道。
大坝对面,何红兵与黎波、卢勇三人在一群五溪混子的簇拥下,蹲在河坝边抽着烟。
卢勇眉头紧锁地瞥了眼对面黑压压的人群,脸色不太自然地说道:“红兵,咱人手有点不够啊!对面起码是咱两倍多的人,真搞吗?”
何红兵狠狠裹了口烟:“勇子,我看你是很多年没提刀了!不真搞,难不成大晚上搁这拍戏呢?”
卢勇脸色不太好看:“这坝上怕是聚集有一百多号人,这个规模的械斗,容易搞出事啊..”
“你等会哈。”
何红兵闻声掐灭烟头,面无表情地转身向旁边的捷达小轿车走去,过了大约一分多钟,何红兵从车内提出两捆厚厚的百元现钞,搁在卢勇面前,指着钱说道:
“这年代,干仗干的就是粮草,动手的一千块一个人头,医疗费另算,勇子你把钱拿去分一下,不想搞的也不勉强。”
卢勇闻言,脸色缓和不少。
新世纪以后,道上摆场,本质上拼的就是经济实力。
就拿何红兵这次来说,卢勇给他拉了八车人,少说四五十个,按一千块每个人算,就是五万块,另外还有车马费,烟酒茶等等。
如果干出几个伤残,那麻烦事儿就多了,后续官司啥的先不谈,光医疗费就是一笔很大的开支。
零零总总算下来,保守估计,一二十万肯定是要的。
卢勇提着钱,咬咬牙说道:“红兵你都这态度了,我肯定也不能给你扯后腿,我这就去把钱分了!”
说着,卢勇提着钱,大步奔着人群走去,边走,招呼众混子过来,随即开始分钱。
与此同时,黎波点了支烟,瞥了眼对面影影重重的金友庚等人,小声说道:“这种场面,我就不掺和了,我去那边转转。”
说着,黎波迈步向河坝侧面人烟稀少的乡村土路走去。
何红兵扭头,眼神复杂地望着黎波的背影,嘴巴张着,数次想开口说点什么,最终还是啥也没说。
黎波微微低着头,边走,从兜里掏出手机,动作隐晦的换了卡,然后发短信。
过了七八分钟,当卢勇分完钱以后,坝上的人已经越聚越多。
坝下的乡村土路上,陆陆续续有小车或者面包车驶来,伴随着“哐当”车门推开,陆续有混子下车,拎着片刀,嘴角叼着烟,骂骂咧咧的就往坝上走。
坝上左侧,黑压压的人头攒动,各种混子拎着片刀,或者钢管、短斧头等等,眼神桀骜地瞪着卢勇这边,各种叫骂声此起彼伏。m.χIùmЬ.CǒM
人是群体动物,也是氛围动物,在这种群体性的,充斥着血腥与江湖气氛的渲染下,每个人的荷尔蒙都在跳跃。
“哐!”
何红兵打开捷达车的后备箱,从后备箱里抱出来两个大蛇皮袋,拆开蛇皮袋,顿时蛇皮袋内的各种西瓜刀、管杀之类的家伙事就露了出来。
夜空下,蛇皮袋口的片刀雪白闪亮!
何红兵面无表情地拿了把管杀,搁手里掂了掂,随即从另一个麻袋里找白色手套,边戴手套,语气僵硬地说道:“家伙事分一下,手套戴上,一会干仗太混乱,戴白手套的都是自己人!”
……
距何红兵大约也就一百多米的坝下的某条乡村土路上,一台别克gl8内。
透过车窗,蝎子面无表情地望着坝上影影重重的人群,冷冷说道:“咱们目标就是何红兵,其他人不用管!等他们完事,趁混乱办了何红兵就完事!”
“明白,蝎哥!”
驾驶室里,一个寸头青年把手从方向盘挪开,往裤管擦了擦手心的汗水,说道。
……
勐卯镇,大宛小区。
大宛小区是勐卯的高档小区,地段靠近勐卯郊区,但小区附近柏油路整洁,周围的商场、小型医院、学校、中型超市等皆有,交通很是便捷。
沈天和之所以来大宛小区,是因为龚道。
从唐人杰口中,沈天和得知,龚道有个包养的情人叫沈青,是勐卯镇中学的英语老师。
沈青就住在大宛小区,据唐人杰说,房子是龚道买的,挂在沈青名下,龚道每个月给沈青三千块钱,作为回报,沈青每周六、日需要给龚道一对一“培训英语”。
龚道在社会上有个诨号,叫“龚同学”,应当说龚同学是个对学问有着很高追求的人,是个博学的人,他有很多专职老师。
比如瑞l第二人民医院外科科室的年仅28岁的副主任女医师梁某,就是龚同学的专职老师之一,龚同学每个月会不定时去梁医生的秘密居所,彻夜向梁医生请教外科的理论知识。
再比如风姿绰约的勐卯镇中学初二年级的语文老师宋某,也是龚同学的老师之一,据说每个月逢3日期的晚上,龚同学会派车接宋老师上门,整晚向宋老师请教《论语》。
有意思的是,教英语的沈青和教语文的宋老师还是同事,彼此之间也清楚对方跟龚同学的关系,就这,两人居然能和谐共处,也是一绝了。
龚同学的老师还有很多,尤其是其父由市卫生局局长升任负责文教卫的副市长后,龚道的老师就更多了。
晚上七点四十三分,沈天和的尼桑面包车已经在大宛小区2单元楼下等着了。
如无意外,今晚,龚同学肯定会来。
尼桑面包车的车窗稍稍开了一条缝,车内,沈天和面无表情的抽着烟,等待着。
但沈天和并不知道,他在等人的同时,就在2单元对面的6单元单元楼3三楼,楼道口里,于大海与崔帅帅、邹宇等四五个人蹲在楼道间,手里攥着枪,也在等待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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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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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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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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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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