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注意余良已经很久了,这事儿一时半会跟你说不清。”苏荷同样背对着病房,小手搭在护栏上,边用余光注意着走廊左侧的楼道口,语气急促的继续说道:“我有个姐妹就在仁康医院做护士,下午的时候她看见余文哲转院过来了,就跟我说了一嘴,然后我就顶了她的班。”
沈天和快速问道:“医院没怀疑你?”
“不会,她跟护士长关系好,打个招呼就行,再说干护士又不是医生。”
“你不怕换药换错了,葡萄糖换成了耗子药?”
“...我大学辅修医护。”
“牛逼。”沈天和有点无语的说了句,快速问道:“余良到底怎么回事?安健医院怎么回事?”
“地下器官移植罪恶链条。”
沈天和闻声微微点头,有关余良和杜青干这事儿他早就听顾伯豪提过,之所以问,是在试探苏荷到底调查到哪一步了。
“你有证据?”沈天和再问。
苏荷沉默一会,磨着银牙回道::“..我要有证据,我早给他们曝光了!”
“那你聊个姬吧!”沈天和有点无语的微微转头瞪着她:“干记者你还干出使命感了?这事儿多危险你不知道?要让余良或者杜青知道,能直接给你销户!”
“怕什么?我要怕就不干这行了..”苏荷言语镇静的刚说着——
“噔噔噔!”
楼道口,脚步声响起。
顿时沈天和和苏荷都立马闭嘴,双方脸各朝着一个方向,装作彼此不认识的样子。
沈天和把口罩往上拉了下,微微转头用余光瞥了楼道口一眼,只一眼,沈天和浑身一震。
就见大概不到十米远的走廊楼道口,余良与一个两鬓斑白,看着能有六十来岁,嘴角有个黑痦子的老头并肩走了过来。
就听见那个老头沉吟着,声音断断续续的说着话:“老余..这事儿必须尽快,黑子不干另外找人,越拖越容易出事,要知道你们和顾伯豪还掐着呢..”
“我知道..但这事儿很棘手,和老黑搭伙惯了,突然换个生手更容易出岔子。”
“那怎么搞?就这么拖着?”
“明天我再给老黑打个电话吧,再加点钱..”
“尽快吧..还有,仁康不合适,不能在这边待太久,还得...”
后边陆陆续续的沈天和已经听不清了,因为两人在余文哲的病房窗户待了不到半分钟,就捋着楼道口往对面走远了。
五分钟后,沈天和谨慎小心的来到医院二楼的一个公共厕所里,掏出手机就给顾伯豪拨了个电话。
……
另一头,大约半夜凌晨两点多,安健医院。
安健医院门口的路灯依旧亮着微光,入院口的一个男护士趴在桌子上打着瞌睡。
此时此刻,医院虽然依旧正常营业,但人少了很多,医院挂号大厅里,一个人没有,各个科室走廊道两侧也基本没啥人,只偶尔有一两个护士坐着,也都是在打瞌睡。
安健医院主体建筑就只有一栋楼,一栋四层的楼房里也就不到十个科室,床位就一百来张,整体规模其实比一般镇卫生院还差些。
“噔噔噔!”
医院二楼楼道口,一个体格略瘦,身高大约一米七的人腰上挎着个帆布工具箱,他头戴鸭舌帽,穿着宽松运动服,脸上戴着口罩,浑身遮得严严实实,只能从他稍微凸出的喉结猜测是个男人。
边捋着台阶往上走,他眼神很警惕,上楼时脚步很轻,但很利索。
很快,男人就来到四楼的某个房间门口。
四楼没有灯光,此时只有朦朦胧胧的月光,根本看不见这人长啥样,就见他杵在房门口一动没动,脑袋左右扫视一眼,停了一会动静后,快速从布袋工具箱里掏出一个钥匙,随即插入房门钥匙孔,拧开门。
“唦唦!”
进入房间后,男人蹑手蹑脚的关好房门,从工具箱里掏出冷光小手电,在房间内探路搜寻着。
“哗啦啦!”
男人蹑手蹑脚的在办公室里找着东西,他的搜寻很有目的性,并且不是很慌乱,各种纸质文件档案大致翻看过后,还会捋整齐。
一边找,男人掏出手机,拨通一个电话后,把手机放右边肩膀上,用耳朵夹着。
“喂,黑哥。”
“阿辉,找到了吗?”电话里,传来老黑袁承茂沉稳的声音。
“还没呢,刚进来。”
“不应该啊,安健医院的仪器设备是最完整的,只要干活肯定在安健医院,能让余良掏十几万找我办事的怎么着也不是小人物啊,这种人要过来,那百分百要留下底的..”
阿辉思索一会,边拉开一个抽屉翻找着资料低声回应道:“有可能销毁了,余良精着呢,上午没谈拢,下午人就转走了。”
电话里,老黑沉默一会说道:“你再找找,实在找不到也没法子,出来时记得门关好,尽量别让苏福安知道有人进来过知道没?”
“我懂的哥..”阿辉点着头,正说着,突然听见走廊外边传来脚步声!
“卧槽?”
阿辉有点懵了,吓了一跳!
“哥不说了,有人来了!”
阿辉立马挂断电话,动作稍显仓促的推回抽屉,扭头看见身后靠墙位置有一张传统架子床,随即想也没想,关掉小手电,一骨碌钻进床底下。
“擦擦!”
阿辉刚钻到床底下后不到三秒钟,就听见有开锁的声音,随即没多久,闻到一阵浓浓的香水味儿,和一个男人说话的声音。
“宝贝,我最近研究了一个新姿势..”这是苏福安的声音,阿辉见过苏福安,瞬间就听了出来。xiumb.com
“安..你都快六十了,悠着点吧..”这是一个年轻女人嘟囔声。
“啥意思?你以为我不行了?”苏福安老当益壮,有点急眼的说了句,搂着女人进了办公室,灯光也不开,一把就把女人推倒在床上。
“噗通!”
架子床一阵剧烈摇晃,刚开始女人还推搡两下,可很快,办公室里刮风了,床板子也地震了。
“噗通噗通噗通噗通,嘎吱嘎吱嘎吱嘎吱!”
也不知道这中式传统架子床是啥牌子的,可能这床还挺通灵的,还挺有音乐细胞。
“...1234!2234!再来一次!”
床底下,阿辉屏住呼吸听着,无比崩溃的在心里数着节拍,大气也不敢喘。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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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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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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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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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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