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大丫醒了,没事了,别围在这儿,赶紧回自己屋里吃饭去!”
他将人给喊走,到头来又返回了舍曲民的屋子。
舍曲民想把村长请走,老村长抖了抖手中的旱烟斗,义正词严地说:“我是福气村的村长,有义务监督每一位村民,免得给福气村招祸!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亏德的事,才让老祖宗震怒,把大丫的魂给勾了去!”
舍曲民立刻叫冤,“村长,我就是一庄稼汉,再老实本分不过啊!”
老村长摆了摆手,“你说了不算。”
他看向赵芸儿。
赵芸儿缓缓道:“百善孝为先,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既是一种优良品德,也是一种规劝。你的日月角两边塌陷、眉棱骨突出、眉形散乱且眼角斜吊耳外翻,这是再正宗不过的不孝面相。”
舍曲民愤愤不平,认为她在乱说。
赵芸儿:“我且问你,你对你的父亲母亲是不是都不太好,跟他们感情一般,而你跟你的妻子不和,总是吵架。同时,你六亲无力,亲戚关系淡漠,你跟你的兄弟姐妹也关系不好。”
舍曲民脸上表情微变。
赵芸儿继续道:“你的兄弟姐妹,哪怕是父母都在外地,你也想要去外地做生意,跟他们提过,但他们没有任何一个人帮你,你一直怨恨在心。”
她话语一转,“但你有没有想过,到底是他们不愿帮你,还是你从来没听过他们的话?眼角向上方倾斜的人,多是做事急躁,对待父母会耍性子。再加上耳朵外翻,对父母的叮嘱不仅感到烦躁,还经常顶嘴。”
“他们说得越多,你就越屡教不改,渐渐的,他们也不想管你了。”
舍曲民怔了下,犹自嘴硬道:“我没有,父母对我就是偏心,凭什么我哥跟我弟在外面打工,他们就舍得在外头给他们租个门面去做生意,也不肯也给我租一个!”
赵芸儿觑了他一眼:“不给你租是好事,你这人财帛宫弱,难以积财,如果对宫的福德宫、命宫和官禄宫(事业宫)遇吉星庙旺守值,那还能救一救,偏偏你的对宫遇七杀,不但会财运不好,反会因财招来杀身之祸。”
舍曲民还是不相信。
但赵芸儿说这些,不是为了让他信,只是为了点出他是不孝子孙。
她们灵宝一脉自古以来都有度人向善的传统。
“你在乡下,你的父母和兄弟姐妹都觉得亏欠你良多,每年会给你几万块,说是给大丫买好吃好喝的,实际上是为了补贴你,你真当他们有那么喜欢大丫?”
“每年过年过节要祭祖时,如果他们没空回来,都会给你一笔钱财,让你买金房子金元宝杀鸡等去祭拜祖宗。结果你拿着这笔祭品钱去赌,逢赌必输,每回都赌得空空,只能蹭着村里发放最普通的白纸,你的良心愧不愧?”
“你要是偶尔偷懒也就算了,你在乡下待了七年,七年皆是如此,甚至在没祭拜前就把祭品吃光,怕被人发现特意盖了个铁盖,你的祖宗这七年来一年比一年过的苦,你真敢说一句你孝顺?”
三句话,句句都是扎心之言!
舍曲民脸上的镇定散去,心头惴惴不安,这居士怎么什么都知道?
真的不是日日在他家偷听墙角吗?
赵芸儿道:“你的子女宫也很浅薄,如果不多做善事,大丫很可能就是你唯一的孩子。这孩子为什么会丢魂,除了祖宗生气之外,也因为你经常打骂怒斥她。”
赵芸儿直视着他,平静的目光下有股锐利的锋芒。
“小孩做错了事,那是因为她不懂,你为人父,不好好教导,只会打骂,小孩一受到惊吓,就很容易丢魂。哪怕没你祖宗这一遭,她迟早也得被你这位父亲害了去。”
舍曲民这下是真的慌了,“居士,那我要怎么办啊?我还想要生个男孩好传宗接代呢!我还想要赚钱,我不想一辈子都待在农村里!”
到这般时候,不想着怎么补救,只想着自己。
自私自利展现得淋漓尽致。
赵芸儿淡淡道:“多做善事,行善积德,孝敬父母善待孩子,或许有生之年还能出去看一看外面的天地。”
舍曲民犹如找到了主心骨般,狂点头:“我一定多做善事,孝敬父母也孝敬祖宗!”
赵芸儿被老村长亲自送到了山脚下,老村长给她塞上了这次叫魂和看相点灾的酬金。
不多,一切依照当初师傅定下的规矩。
天色黑暗,福气村的路灯少,堪堪将道路照明。
老村长抽了抽手中的旱烟,问:“赵妹子,山路没灯,天色太暗了,要不你在福气村住一晚?”
赵芸儿摇头:“不用,我能上去。”
老村长犹豫了下,问:“妹子,舍曲民是不是这辈子都不会得儿子了?”
他敏锐地分析出赵芸儿之前说的话,只是说或许有生之年可以出去走一走,可没说能得儿子啊!
赵芸儿眼神宁静平和,“不是不会得儿子。”
她踏步上山,一举一动道韵自然,仿佛跟这座山融合在一起。
有清悠之声传来——
“他子嗣缘浅,终其一生只有一女,这是命数,不可更改。”
赵芸儿没有说的是,舍曲民还是孤寡无依的面相,中年便会妻离子散。
经过她的点化,缠绕在他脸上的阴郁之气消散了些,但能否改变,还得看他怎么做。
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且看以后罢!
-
赵芸儿接下来的日子过得极为规律。
清晨时分迎着初生的朝阳修炼《灵宝经》吐纳紫气,然后对道观进行扫撒整理,将道观供奉的太清道德天尊(太上老君)重新上香护理。www.xiumb.com
因着上一次下山露了一手,福禄观的香火要好了一些,从一周都没有一个人上门,变成一周能有两三个村民登山上香。
赵芸儿空闲时也没真闲着,刷刷短视频里的热门道观,打算取长补短。
福禄观虽是小观,但占地面积一点都不小,只是庙宇少,看着凄凉。
赵芸儿查了账户上的钱,离建一个许愿池和一方许愿树还有较大的差距,还是得努力赚点钱。
算了下日子也差不多了,她当即开启第二次直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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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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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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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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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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