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容王身边的女子并不陌生,但风韵神采更甚当初冬猎惊鸿一瞥,气质清冷,更甚心浮。所有人都听说了当初二人的暧昧,也听说了竟容王千里救美人,与美人醉生梦死半个月,与美人几乎是形影不离,传言大多掺水还有夸大,所以当看到二人手牵着手一道进来的时候,众人还是惊讶的,毕竟这种宴会只有王妃才有资格站在三王身边,更何况,这个左云还无名无分。

  原本下午的聚面没瞧见容晏离身旁有左云的都已对传言摒之不理了,可是现在见着,瞬间就深信不疑了。

  二人缓缓步入,在陛下行礼,随后到右下方的第一个席位上坐着。

  左云看了一眼公书让,发现锦霞居然不在,按规矩来说,锦霞确实不应该出现,但锦霞所处位置与左云现在是别无二致,按公书让对锦霞的喜欢和占有应当会像容晏离一样,不顾规矩地把她带来的,可是公书让却没有。所以这让左云微微诧异。

  短暂地注视后就收回了视线,低头看桌上的菜式。

  宴会开始时是奏乐,祈祷,然后才是回望去年以及展望未来一年,最后才是喝酒吃菜的环节,歌舞进殿。

  明明余冬还没有过去,春寒料峭的,可是在金殿中央翩翩起舞的舞姬们却穿得格外轻薄、凉快,

  容晏离斟酒,懒懒地一边喝着酒,一边看着舞姬跳舞。其实容晏离在外面很少露出本性,都是冷着脸,不过还是会偶尔露出随性的姿态,今夜的酒还没喝多,姿态却已摆好。

  左云看桌上有白果,一颗一颗地剥着,看着舞姬,又看到容晏离的目光,她心里一涩,却也没说什么,只是继续不紧不慢地剥着白果。

  容晏离抽空看了她一眼,然后就放下了酒杯,也伸手拿白果,不紧不慢地剥了起来。

  一盘不是很多的白果很快就被剥完了,左云又一颗一颗地吃了起来,漫不经心地看着舞姬跳舞,一舞毕,一舞又起。

  容晏离也维持着方才地姿态,忽然听到左云凉飕飕地来了一句:“好看吗?”

  容晏离先是一愣,后反应过来,忍着笑,道:“还行,挺不错的。就是……脸差了点,身段不错。”

  “哦?”左云微一挑眉,竟有了几分容晏离平时的随意,“看上了谁?可纳入府中做个通房丫头,也是不成问题的。”

  醋意满满的话,容晏离闻着还挺开心的,道:“身段倒还行,就是比起你还是差的太多了,脸就更别说了。”Χiυmъ.cοΜ

  左云又阴阳怪气地道:“是么?可是一张脸看久了应当会腻吧?偶尔换换口味也未尝不可。”

  容晏离一手喝酒,一手从她背后伸过去,揽过她的腰,把她整个人都往自己这边拉,低声道:“舞跳的还行。口味是单一的,有了你,就看不上别的了。就是有些遗憾,没见过你跳舞的样子。”

  左云板着脸道:“想看我跳舞?”

  容晏离点头,左云道:“想的,还是有点多的。”

  听着这略显刻薄的话,容晏离没忍住轻笑了一声,在一片觥筹交错,舞曲嫣然里,容晏离轻轻吻了一下她的脸颊,然后就迅速放开了她,拿起一颗白果,亲自喂给她,道:“好吃吗?你喜欢吃这个?”

  没注意到左云的眼神略微变化,只听她道:“嗯,挺好吃的。”

  容晏离道:“这玩意儿不好得,喜好还挺费钱的。”

  左云不禁反驳道:“那您那屋檐的沿海贝壳就不费钱了?”

  容晏离一笑,道:“那是我母亲喜欢的,我就帮忙收集一下。”

  贝壳是沿海的,因图案形状好看,颇受追捧,又是沿海才有的,所以在耎唸贵族能得到也不过才两三串,而左云发现王府的各个屋檐角都挂着一串风铃贝壳,风过铃响,煞是悦耳清脆。

  听他讨论起母亲,这种带有温和的语气应当说的就是他的那位已故生母了,或者说,他从来都没有把青湪夫人当作他的母亲,继母,也不是,对他来说,只是一个不相干的人而已。

  左云道:“我也喜欢,那个挂在屋檐下真好看,特别是夏天就更好了。”

  容晏离便道:“那我去命人再找一串挂在我们的院子里。”

  左云点点头。

  二人低声私语,耎唸王注意到了,笑着调侃道:“晏离,你们又在悄悄说些什么呢?说起去年的治理,你是功不可没啊。不光是对内的秩序治理还有对外的,前段时间的对胡人进攻的击退就很不错,边疆守护得很好,让耎唸处于一种极度安全的环境。”

  容晏离不喜不悲,道:“只是应尽职责,且这并非我一人之功,还有众将士自己王上的辛苦和支持,王上过誉了。”

  耎唸王道:“哎,是你的就是你的,不要推脱,将士们也的确辛苦了,赏,孤会重赏。”

  容晏离道:“王上不可,这是臣与将士们的应尽职责,不该赏赐。”

  王太后雍容华贵地坐在一旁,道:“竟容王这是什么话,天家赏赐,怎会有不该之理?”

  竟容王也收放自如,道:“是臣失言。”

  王太后笑得慈祥和蔼,道:“哎,也没有怪罪你的意思。对了,听说你救了云儿,很是感谢你。还留云儿在王府休养了这些时日,哀家看云儿的气色不错,应当是是好的差不多了,不知什么时候把她给放回来呢?哀家喜欢她得要紧,想把她给就在身边。”

  老太婆装得一脸,说得条条是理,可左云的身世随便用心查一查就知道的,老太婆是什么心思也众人皆知,现在说出这番话来,众人也都是面面相觑,不敢吭声。

  左云看向容晏离,说实话,她也想听容晏离的回答。

  容晏离安静了片刻,喝了一杯酒,看向左云道:“左小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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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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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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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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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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