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亮出了手中的冲锋枪,此时胖子一动作,对面众人顿时掉头跑了好几十米。
可为首那人却依旧一动都不动,还是抱着膀子目光呆滞的站着。
“胖子,你等等,先别开枪。”
“大哥,这人好像听不懂人话呢,我一枪搂死他得了!”
“别别,先别激动。”
快步走到近前在胖子肩膀拍了下,宁奕准备上前查探,蒋华却突然从后面拽住了他的衣襟,跺着脚小声埋怨道:“你干嘛去啊,我害怕!”
小脸煞白,56式半自动在她怀里抖得哗哗作响,看样子是吓得够呛。
“你跟胖子在这等我一下。”
“不,不行,我……”
“诶,没事没事,我一会就回来。”接过半自动步枪,又在头上拍了下,宁奕叮嘱胖子:“胖子保护好她,千万别受伤了。”
胖子重重的点了下头,小心看了眼畏畏缩缩的蒋华,最后郑重道:
“大哥,你放心,我死了都不会让小妈受伤的。”
蒋华一愣:“你,叫我什么?”
嘴角勾起一抹笑,胖子话好像让她没有那么害怕了。
尴尬的挠了挠头,胖子招手示意华退后,
这次她没有拒绝,可也只是往后退了十米不到就再也不走了。
两辆公交车上的变种人都下来了,
清一色的军大衣和冲锋枪一瞬间击碎了对面所有的勇气,
最后几个还想观望的“劫匪”转身就跑。
可差点被胖子一枪打死的这人却只是回头看了眼,然后又恢复了原状。
“你怎么不跑呢?”宁奕前走两步,小声问道。
“啊?”那人僵硬的一梗脖子:“跑啥?抢劫啊,劫道啊。”
“啧!唉~”宁奕摇着头叹了口气,
这人胸膛起伏的很慢,说明还在呼吸,可这么冷的天,正常人一定会在呼吸时出现热气的。
如果他不是个死人,就一定是被病毒感染的变种人,可表面上也看不出个变种人的样子。
上身的背心破了好几个大洞,
腿上的短裤也撕开了口子,却没丁点的伤口,除了被冷风吹得皮肤通红之外,看不出任何异样。
拎着枪绕男人走了一圈,宁奕发现这人除了好像傻之外,一切都没问题。
“你不怕死啊?”
“我不怕疼啊,不疼。”
比刚才还含糊的回答说明这人对寒冷有反应,他好像要冻僵了。
突然!
他在脑海里找到了一个特别相近的形象——被冻僵的丧尸!
在棚户区里见过的那个老年丧尸就是这样,
面前这个男人只是会说话罢了,其他都一样,
嘶~这是丧尸进化了,还是人类退化了,难道变傻了就能抵抗寒冷?
“大哥,你想啥呢?我整死他。”
“这人不对劲啊。”宁奕刚说一句,男人又开口了:“你……”
又僵了几分,像是马上就要冻硬了一般,这人第一个字都没说完,就发不出声音了。
“人呢!这人快冻死了,快来整回去,我们不杀人!要开枪早开枪了!快点啊!”
向远处喊了嗓子,宁奕快步回走把枪交给胖子,
蒋华瞅准时机,小跑着奔过来抓住宁奕的衣襟再也不放手了。
“大哥,咋回事啊?他有用啊?”胖子问。
宁奕脸色不太好:“这人不对劲,得找人问问他从哪儿来的,大家都友好点,枪收起来,先摸清状况再说。”
众人点头,陆续拉开衣襟把枪揣进了怀里。
过了将近五分钟,北郊路口的平房区才有人出来。
这是个50岁左右的中年男人,他非常惧怕制式枪支,
宁奕递过去的半盒烟没有起到太大作用,反倒是板车后面坦克让他彻底放下了防备。
应该是把宁奕误认成了军人,这人哆嗦着点了个根烟,又摇着头锤了锤还在发抖的大腿:
“哎呦卧槽,可吓死我了,我还纳闷呢!市里也没人能整到这些枪啊,你们可算来了,还走不走啊?”
“呃……不走了。”宁奕指了指站在车前张着嘴却已经没了呼吸的人:“他,是不是冻死了?”
“没有。”男人摇摇头:“他邪性,冻不死。”
机缘巧合的误会打消了防备,也让之后的交谈顺畅了不少,
冻僵的傻子被人用门板抬了回去,
宁奕一行人也被他们迎进了住所,那是位于几百米外,一家挨着路边的农家院。
这人姓许,是个在村里开饭店的外地人,跟着他这四十多人都是村里的幸存者。
进村的路上蒋华一直拉着宁奕的袖子,寸步不离,她低着头,其他人好奇,倒也没什么过分的反应。
车队在路上停了一长溜,胖子安排持枪人员将整个农家院都围了个水泄不通,然后一跃跳上了房顶。
这下可把还没进屋的几个人吓了够呛:“卧槽!什么玩意,跳这么高!”
被人发现了自己的异常,胖子有点懵逼。
蒋华咯咯咯的在怀里笑个不停。
宁奕托词胖子会武功,伸着手安慰了半天才打消那几个人顾虑。
在老许的带领下,宁奕搂着蒋华进了屋。
农家院的大厅里已经摆满了床铺,所有窗户都用铁丝绑着自行车一类的障碍物,很显然,靠近市区的这个村子虽然地势低洼,琇書蛧
却也遭受过丧尸的突袭,能活下来这么多人实属不易。
“许老哥,那人呢?”宁奕问。
男人摘下帽子打扫两下身上的雪,指了指大厅后面:“抬厨房去了。”
“啊!”蒋华掀开宁奕的衣襟一下钻进了怀里。
“就,就吃了?”宁奕也有点懵。
“没有没有没有。”男人笑着摇头:“放炉子旁边了,烤一会火就好了,可邪性了。”
清了清嗓子,男人又补充道:“嘶~前段时间有个车队从路边过,这小子好像是让那些人扔下的。”
“车队?”
“啊!挺多车呢!”皱着眉头思考了几秒,男人补充道:“不知道为啥就给扔下了,然后那车队里两伙人就干起来了,等我们出去的时候全都走了。”
“那他怎么不穿棉衣呢?”
男人嘿嘿一笑:“他来的时候就这样,给衣服不穿。
当时身上摔的青一块紫一块的,嗷嗷叫唤。
说来也怪,好的可快了,吃的挺少,就是有点der呵的,总半夜往外跑,
每次回来都摔的满嘴是血,冻的跟孙子似的,
前天晚上把着门,在外面站一个多小时,都特么快冻硬了。
诶?你还别说,抬屋里暖和一会就好了。这两天非得吵吵要劫道,拦车队……”
“呃,啊……”
厨房里传来了一声艰涩至极的呻吟,刚刚被冻僵的傻子好像缓醒了。
男人转头看了眼厨房方向,伸手招呼着宁奕和蒋华进办公室,还不忘小声嘀咕:“就是身上一股子怪味。”
“什么味?”宁奕皱起眉头跟怀里的蒋华对视一眼,
正巧缓醒过来的傻子走出了厨房,
那一瞬间,宁奕看见他鼻孔好像有个什么东西缩了回去。
“啥味,嘿嘿,臭烘的~”
心里一紧,宁奕小声问:“老哥,他晚上出去都干什么啊?见过没有?问过吗?”
看了眼宁奕郑重的表情,许姓男子回头盯着傻子,回忆道:“嘶~好像说……找吃的,找去呗,这村里能吃的我们都找回来了,
反正把他救了,他自己找死也不怨我们……”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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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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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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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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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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