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岸瘸着腿冲过去,手搭在车门上却在发抖,拉开车后座才看到躺到在后座的人,“阳阳。”
喊一声没答应。
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放在脖子的脉搏处,还在跳动,陆景岸不知道是因为自己手抖还是本来脉搏在跳动,又探了一会儿才确定阳阳没有死。
“阳阳。”或许是失而复得太过欣喜,俯身将人从车子里抱出来,“阳阳我们回家,我们回家。”
红着眼眶呢喃,“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是我们还在一起。”
等药效过去,莫之阳就听到系统在呼呼。
“宿主,你醒啦。”系统抹掉眼角不存在的眼泪,“宿主难不难受,呼呼~~”
“怎么回事?”莫之阳睡得迷糊,强效镇定剂过后后遗症就是浑身酸软无力,躺在床上动不得。
“呜呜呜,宿主你已经睡了三天了,事情是这样的......”系统一五一十的讲清楚,“对了,老色批的腿受伤了,很痛痛的那种,还缝了针!他们都以为你死了。”
莫之阳知道曲家根本不会杀自己,毕竟他要自己的心脏。
听到老色批受伤,莫之阳猛地坐起来,强忍着四肢酸软想要下床,“我得去看看老色批,他怎么样了。”
“阳阳。”
还不得莫之阳下床,陆景岸就已经推门进来,“陆哥。”琇書網
“阳阳你醒了。”陆景岸快步走过去,但左腿有些不太自然。
不仅是左腿,莫之阳还看到老色批的俊脸上有伤痕,虽然已经结了细细的痂,但不少,本来皮肤白划了好几道痕迹。
“你怎么会受伤的。”莫之阳被按回床上,但还是忍不住握住他的手,他的手臂也有伤口。
看起来像是被什么尖细的东西划出一条条痕迹。
“没什么,只是有点痛。”陆景岸从善如流的开始装了,“浑身上下都被玻璃划伤,手臂也是,左腿也是受了伤,缝了好几针。”
陆景岸说着,突然重重叹口气,“没事的,只要阳阳没事就好,我无所谓的。”
莫之阳:???你诉完苦再说没事,真茶啊。
“陆哥,对不起。”莫之阳眼眶一红,咬住下唇也说不出什么话,轻轻抽泣着,“是我对不起你。”
“阳阳你别哭。”我装绿茶只是要亲亲啊,不是想让阳阳哭的,陆景岸慌了,赶紧去安慰,“我没事,现在都好了,主要是你没事就好。”
“嗯。”
笑死,莫之阳怎么可能看不破他那小心思,只是故意不顺着他而已,让你茶。
不过,发生的事情莫之阳也问清楚了,曲家那边其实早就在白家安插了不少人,足足有十四五年之久。
当然这些,是曲家那位躺在医院里的人安排的,就曲家现在掌权的那个人的脑子,做不出这种深谋远虑的事情。
不过也还好,这一次都暴露了,也将那些人一并清除出去。
不过看老色批那么惨,莫之阳还是决定奖励一个亲亲。
得到亲亲的老色批心满意足。
“茶香虽清新,但花香更浓郁。”系统叹口气,摇摇头,老色批还是太嫩了一点。
医院里,病床上的老人已经骨瘦嶙峋,呼吸机滴答滴答的响着,老人自知生命即将走到尽头,却依旧等大眼睛,看着屋外的太阳。
“爷爷。”
“父亲。”
曲省没能把容器带回来,跪在病床前握住父亲的手,“父亲对不起,行动失败了。”
“你们还要我坚持多久?”曲老爷子闭上酸涩的眼睛,呼出一口浊气,将透明的呼吸罩打模糊,“我撑不住了。”
光人造心脏就换了两个,这一次是真的换不了,医生说可以用活人的心脏试试,但曲老爷子不喜欢这样。
他厌恶这种为曲家撑下去的日子,今年九十三,本来早该在三十四岁死去的人,却苟延残喘的活了那么多年。
就是为了曲家,关键是曲家还没一个人能顶事的,都是些废物饭桶,在外闹得鸡飞狗跳,就要自己收拾烂摊子。
还跟高利贷的合作,不仅要钱还要人命,但终究是自己的子孙后代,也不忍心看着他们出事。
当初白家想要查那些高利贷,查出他的死因却还是被自己阻止,白家的气死了,倒也好,能够早点去找他。
“父亲,曲家不能没有你啊。”曲省太明白此时此刻曲家的状况。
有父亲在,那白家就不敢轻举妄动,因为父亲的手段和人脉,不是那两个人黄毛小子能比的,一旦父亲去世,人走茶凉。
原本属于曲家的护盾都会散去,那曲家就是白家的盘中餐,会被白家撕碎吞下,所以父亲的心脏一定要换。
“若是有他,那曲家也不会这样,明明笑得最灿烂,心思却最缜密最狠辣,连杀亲生父亲眼睛都不眨一下。”曲老爷子看向窗外,太阳光让人不可直视,正如他一样。
明明搅动风云,明明揣着令人不齿的阴谋,将所有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却还是叫人放不下。
曲省知道那个人是谁,是父亲一生所爱,也是白家那个死去的老爷子一生之所爱,却不知道长什么样子。
“父亲,你放心,我一定会把那个容器给你带来的。”
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曲老爷子把手抽回来,“如果你真的孝顺我,就该让我安心的闭上眼睛。”
“不可能。”曲家的任何人都不可能容许这种情况发生。
既然没得谈,曲老爷子也不想谈,闭上眼睛随他们去吧。
镇静剂的后遗症睡了两天就好了,莫之阳现在是心有余悸,除了正常的饭点吃饭还有老色批带来的东西,其余的什么甜品小吃都不吃。
曲家似乎也没有什么办法,最后只能走正规渠道,请周家的人来联系白家,询问捐赠者的意见。
要是暗地里搞的话,那白家能挡回去,可这正面来搞的话,只怕不太行,而且周家会来从中调停。
因为是周家,就算是再怎么样也不能撕破脸,那就去会一会吧。
“我不同意!”陆景岸一听这话,想到曲家之前的种种,之前搞那么多小动作,甚至要杀阳阳,今天说要见就见?
不可能!
“但是,就正常的法律流程来说,曲家有资格见阳阳。”白挚试图劝说,可看他那副排斥的样子,也闭了嘴。
这件事还是要告诉莫之阳。就法律程序来说,只有他能决定见不见。
得知这个消息的莫之阳,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要见一见,也是好奇那个人到底长啥样。
现在系统说高利贷的那群人已经被白家控制,作为扳倒扳倒曲家的把柄,日料店也被查封。
所有的任务,只等曲家那个狗东西一死,那就全部完结。
但是,现在的医学科技那么发达,他晚死几天莫之阳都觉得心里不舒坦,吃亏了,还是见见。
你拿我当容器,胆子还挺大,看我气不死你。
主动跟白挚说可以见一面。
得知阳阳居然要见那个人,气得陆景岸两天没理他,最后是自己忍不下去。
“你为什么要见他?你就不怕出事吗?”陆景岸把阳阳壁咚在怀里,“你不为我想想,也要为自己想想,不为自己想想也要为......”
“为你肚子里的孩子想想?”不知道为何,莫之阳脑子一抽接出这句话。
陆景岸:???
“宿主,你是不是看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然后不给我看,你不是人!”系统呜呜呜的跑开了。
“阳阳,你打算跟谁来个孩子?”
陆景岸本来心里就憋着火,听到阳阳这样说,这火气就有借口发泄了,一个弯腰把人扛到肩上,“阳阳,你必须告诉我你要跟谁搞出个孩子。”
“你毁谤我,你毁谤我啊陆哥!”
“别动!”陆景岸拍一下翘臀,“你今天必须跟我解释清楚。”
说是要解释,结果根本没嘴解释,上下两张嘴都被堵住,你说解释?解释个屁。
月光下,陆景岸拇指抚过阳阳红肿的唇瓣,无端叹口气,“阳阳,你为什么一定要去见姓曲的?”
对于那一家人,陆景岸是打从心里厌恶,甚至听到姓曲的家里任何一个人,就觉得生理性反胃。
可能是因为他们意欲对阳阳做的那些事,让人不爽。
“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总是擅自去见他。”
之前白挚带阳阳离开过,不是去解约租房的合同,自己知道,他去了白家的一个外宅,但没有戳破。
是因为阳阳愿意跟他去,陆景岸不愿意给他一种,完完全全囚禁,监视你的感觉,之前做的很多事情,都知道,但只当做不知道。
陆景岸的占有欲,在得到阳阳的时候就已经被激发,否则不会张口就想结婚,其实是想用婚姻束缚住他。
可他不愿意,那就用金钱,用工作,用所有能用的办法,将两个人用关系缠得紧紧的。
就想给阳阳足够的空间,但足够的空间,不是让他忽略自己的意见,一次次以身犯险。
“唔~”莫之阳感觉到嘴唇痒痒的,还以为是会飞的贱婢,抬手把蚊子打飞。
“你不该去的。”
陆景岸最后吐出这句话,抱着人闭上眼睛。
莫之阳是打定主意先去气死那个姓曲的,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跟老色批撒娇,“陆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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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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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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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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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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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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