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烈的心跳声变得清晰可闻。
傅饮溪在他的唇上贴了片刻,便支撑不住的躺回了床上。
俯身在她上方的慕熠洲目光沉沉盯着她,一动不动的像是被她这个吻封印了一般。
掐在她脖子上原本就没怎么用力的手,早已彻底松开。
傅饮溪趁机推开他,往旁边滚了滚,和他拉开距离。
慕熠洲像是仍旧没有反应过来,她都没怎么用力,就将他推翻在了床上。
傅饮溪也没往外跑,而是坐在一旁观察慕熠洲。
外面守着两个门神,她跑也是白跑。
见慕熠洲躺在床上半天没动,她又小心翼翼的爬回来,试探性的问:“慕熠洲,你现在心情有好一点吗?”ωωω.χΙυΜЬ.Cǒm
她记得以前在慕氏庄园的时候,慕熠洲每次和她亲吻之后,心情就会变好一点。
慕熠洲做事全凭心情。
说不定他心情变好了,会放她一马呢?
慕熠洲没说话。
他缓缓从床上坐起来,面无表情捏住她的下巴。
“傅饮溪,谁教你这样讨我欢心的?”
他的声音阴沉得吓人,眼神看起来像是想杀了她。
他好像……更生气了。
甚至还叫了她的全名。
昨晚她搬进来的时候,在别墅门口那样挑衅他,他也只是气急败坏的叫她慕弯弯。
明明是她一直在提醒他,她叫傅饮溪。
可当他叫她傅饮溪的时候,她却又觉得哪里不对。
这种感觉很奇怪。
眼前盛怒之下的慕熠洲,更是让她没有多想的心思。
傅饮溪不敢再耍任何花样,老老实实的回答:“没人教,我自己想的。”
慕熠洲的面色并没有因为她的诚实而有所好转。
他面无表情的问:“你讨傅临珏欢心的时候也这样?”
“?”
傅饮溪气懵了。
慕熠洲在说什么东西?
说得她好像很随便一样!
“你有病!”傅饮溪推开他的手,骂骂咧咧的爬下床。
她去亲傅临珏干什么?
那跟乱伦有什么区别!
她又不是变态!
慕熠洲冷笑:“终于肯说实话了。”
“……”慕熠洲才是变态!
傅饮溪拿出手机给傅临珏打电话。
她不想和这个变态共处一室了!
她要让傅临珏来接她!
慕熠洲太了解傅饮溪了,根本不用看她的屏幕,就知道她要给傅临珏打电话。
这个女人根本就没有心。
前一刻亲了他,下一刻就给别的男人打电话。
慕熠洲气得走过去就要抢她的手机。
傅饮溪早就有所防备,扬手避开。
慕熠洲也是铁了心要抢她的手机,争执间不可避免的发生碰撞。
她之前来找慕熠洲的时候,想着速战速决。
没吃早饭,也没来得及吃药。
这会儿牙疼得更厉害了,连带着下颌骨都有些疼。
慕熠洲在气头上,不小心撞到她的下颌骨。
她疼得冷“嘶”一声。
人在不舒服的时候,脾气就会变得很差。
牙疼得烦人,她气得直接将手机丢了出去。
慕熠洲一顿,沉声问她:“你怎么了?”
她从来都不敢在他面前发脾气。
从前是,现在也是。
傅饮溪被他这么一问,不知怎么突然就觉得委屈极了。
“牙疼!”她朝他大吼。
鼻子一酸,眼泪就掉了下来。
“我牙疼呜呜呜……”
按照她最初的规划,她很快就能过上自由自在的富贵生活。
都怪慕熠洲!
打乱了她的计划。
让她现在忍着牙疼应付他。
他凭什么呀!
傅饮溪越想越委屈,越想越难过,越哭越大声。
在慕熠洲的记忆中,她一直挺爱哭的。
也不是第一次看她哭得这么惨了。
但却是第一次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她的难过。
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难过又无助。
他应该高兴的。
他对她那么好,她却骗完他就跑。
她理应为她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她理应受尽折磨,万事蹉跎。
这样,才能解他心头之恨。
可此刻,他却一点都不高兴。
丢出去的手机已经被傅临珏接通。
“饮溪?”
而刚才抢手机的两个人,早已不在意它了。
“别哭了。”
慕熠洲的嗓音微微发哑。
傅饮溪抽噎着恨恨的瞪他:“我就要哭!”
慕熠洲却语气平静:“我带你去看牙医。”
“不看,疼死算了,反正活着也没意思。”傅饮溪孩子气的将头扭向一旁,不想看他。
穿书前什么都不如意。
穿书后还是什么都不如意。
如果人生总是不如意。
那活着真没意思。
慕熠洲压下去的火气又蹭蹭往上蹿。
“说什么胡话!起来!”
傅饮溪索性坐到地上,负气的抱着双臂不再说话。
那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看得慕熠洲气不打一处来。
可又想到她牙疼,便又忍了下去。
慕熠洲冷着脸弯腰将她从地上抱了起来。
“慕熠洲,你……”
“再闹我就把你的房子炸了!”
“……”慕熠洲眼里真的就没有王法吗?
“我说到做到!”
傅饮溪伸手环住他的脖子,一动不动的乖乖窝在他怀里,小声说:“哦。”
房子是无辜的。
打开房门,路朝和路夕依旧守在门口。
两人一左一右的守在门口,目不斜视的跟机器人似的定定的看着前方。
直到慕熠洲抱着傅饮溪走出一段距离,两人才鬼鬼祟祟的跟上。
路朝:“刚才在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路夕:“不知道。”
路朝:“弯弯小姐哭得好厉害。”
路夕:“……可能是发生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
路朝:“比如说?”
路夕:“你觉得这是能说的吗?”
路朝:“哦,那我去给慕爷开车了。”
两人迅速跟上慕熠洲,上前打开车门。
等慕熠洲和傅饮溪上了车,两人才立即去前面开车。
傅饮溪这会儿已经平静了下来。
想想又觉得有点丢人。
以前在慕氏庄园装小傻子的时候,怎么哭怎么闹都觉得理所当然。
现在严格意义上来说,她和慕熠洲是仇人关系。
慕熠洲不嘲笑她已经称得上是温柔善良了。
傅饮溪清了清嗓子,大眼睛转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一个话题。
她转头看向慕熠洲,笑眯眯的问:“慕熠洲,你换车啦?”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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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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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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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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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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