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有全国最为繁华的灯会,入幕时分,大街上处处张灯结彩,万盏彩灯垒成灯山,花灯焰火,金碧相射,锦绣交辉。
十里长街,五里戏台,天官赐福,万众围观。酒肆茶坊无不热闹非凡,璀璨灯火不绝,真是美不胜收。
一行八人,一下马车,各个长相气度不凡,倒是吸引来不少眼光。
几人都只带了一名随从,护着几位郎君。
白沫紧紧的牵着萧慕之,此处人山人海,生怕他走散了一般。
身边声音嘈杂,张秋心走向白沫,声音大了几分,"白姐姐,我们先观灯会猜灯谜,然后再去放河灯与放孔明。你看可否?另外若走散了,我们便在那许愿老槐树下等候"。
"好,你带路"。
"得嘞"。
张秋心一马当先,走在最前头。
白沫见萧慕之眼睛亮亮的,"慕之可想要花灯"?
萧慕之摇摇头,"我又不是小儿,要那做甚"。
白沫指了指从身边路过的小郎君,"那不行哦,别人有的,慕之也要有"。
李策觉得自己牙都有些酸,"白大小姐,你若有心,将今日灯会的圆月灯赢了赠与慕之,那方才有心"。
"何为圆月灯"?
"你既不知?今年灯首是前面那家江南岸,每年灯首处,都会有一盏头灯,或比文或比武,拔得头筹者,可得此灯,年年抢灯之人,数以千计,好不热闹"。
众人听了也来了兴致,便要过去看看。
白沫捏了捏萧慕之手心,"慕之想要吗"?
"不要"。
"男人就是口是心非"。
萧慕之气笑了。
这女子怎的变得如此坏?
...
几人来到江南岸门口,此处布置的异常明艳繁华,时辰还早,比试还未正式开始,但已聚了不少人,均在猜着灯谜。
白沫对这些灯谜倒不甚在意,倒是茶楼内有一人在弹琴,琴音很是特别,入耳似仙音。
四小只已经开始交头接耳的猜灯谜,只要猜对谜底,可自选牌架上的花灯一盏。几人才学都属上乘,不过片刻,一人手上便多了一两盏灯。
冯梵希最为热络,玩心大起,赢了四盏,觉得自己拿不下了,也未做他想,便递给李策和齐孟舟一人一盏,李策耳根有些许发红,家中在为他说的婚事,是眼前的女子,他心中自然是有数的。
萧慕之看在眼中,轻轻放开了白沫的手,走向李策,"阿策,她并非良人"。
李策眼露询问之色,萧慕之也不好多说,只能寥寥说了句,"她已有心悦之人"。
李策脸色难看了几分,还待在问,江南岸的掌柜出来了。
"咚咚咚",锣声响起。
"今日元宵佳节,江南岸有幸做今年灯首,特备下金喜月圆灯一盏,赠与今日魁首"。
掌柜的话落,小二捧着一个托盘上前,托盘上正摆着一盏做工堪称鬼斧神工的花灯。
"此灯是奇班谷第二十九代传人,亲手做制,金丝骨,彩燕蝶,水晶点神阙,月圆圆不缺。此灯不惧水火,可百年流传"。
台下响起阵阵抽气声,紧接着就是讨论声。
"这江南岸怎如此大手笔,去年的御品酒楼都才屈屈金灯"。
"这次的题,恐怕不易,这盏灯不是如此好得的"。
"真正是美妙绝伦,不愧是奇班谷的手艺"。
...
掌柜面带微笑的抬手按了按,示意大家安静,"各位静一静,今日的题,是我们东家亲手所提,待一有缘人一解"。
白沫此时侧头看了看萧慕之,见其盯着这灯,眼睛一眨不眨,自然是感兴趣的
白沫嘴角不免扬起了笑意。
掌柜接着道:"今日题目,便是我身后栏杆内的这口井,
题:井口有多宽,井内有多深"。
井被栏杆拦住了,看不真切,众人听了此题,皆是满目不解,底下也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这江南岸,是不想将这灯给出去吧"?
"他们井口多大,井内多深,我等又不是挖井人,怎会知晓"?
"真是离谱至极,能出此题的东家,也是个刁钻的"。
"无甚意思,今日怕是没有答案了"。
...
白沫回头看着慕之,见其也在皱眉沉思,顿觉好笑,"慕之,想要吗"?
萧慕之来不及多想她的问题,还在想着这个井,脱口而出,"想要"。
说完以后才回过神,忙摇摇头。
此题等于是无解之题,现下人如此多,可不能让白沫去瞎猜。m.xiumb.com
白沫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这不过是道数学题,通过井身边的事物,测算出井口宽度深度,不难算。
白沫开始用自己的极为敏捷的视觉和感知力,开始测算,不过片刻,举了举手。
掌柜的包括台下众人,齐齐将目光投向了她。
"这位娘子,可是要答题"?
白沫点点头。
"那还请娘子上台来"。
白沫也不扭捏,轻点一脚,负手上台。
"敢问掌柜身高多少"?
掌柜有些不解,答道:"六尺"。
...
"是她"。江南岸二楼床边站着一男子,看到白沫,脸上邪魅的笑更是浓厚了几分。
"大皇兄,你心心念念的白大娘子,要答你出的题"。
正在摆弄琴弦的男子抬起头,面上有几分惊讶,也起身往窗边行来,透过轻纱,看着楼下女子。
...
白沫看着掌柜,似笑非笑的说道:"井口宽四尺,井内深约莫九丈,为何说约莫,因井水流动,经年累月,恐有磨损,不知我答的可对"。
凤夕寒面露诧异,她居然答的分毫不差...
掌柜面上不显,"这答案只有我东家知晓,我也是不知晓的,若有人作答,便现场测量,还望各位做个见证"。
台下又是一阵阵喧闹声。
"她莫不是本身就知晓答案吧"?
"何人能通过如此远的距离,测算出精准答案"。
"就是,肯定是不舍这花灯,串通的,这掌柜还要演戏与我等看"。
"要么是瞎答的"。
...
张秋心听的冒火,"胡说八道什么呢?我白姐姐才高八斗,也不识得此出掌柜,何来串通一说,更何况她可是萧大夫子亲传门生,她没把握会瞎答"?
有多位贵女秀君都是识得张秋心几人的,家事高,才情高,在京都都是个人物,与其为伍的娘子,还是萧大夫子的门生,看来定不简单,很多人自然都静了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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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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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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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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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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