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檎扶着屋内的桌子,咬着牙站了起来,随后浑身颤抖的从桌子上摸过了自己这一回合的「签」。
她感觉自己好像被摔傻了,因为这支「签」和她之前拿到的所有「签」都不同,它不是「平签」,反而写了五个字。
「春暖花开日」。
她甩了甩头,努力让自己眩晕感消散一些,然后仔细理解了一下「签」上的内容。
难道之前她们几人所抽到并不是「平签」,反而都带有这种文字?
这样说来,这支「签」下面向右的箭头就是作用在自己右手边的房间中吗?
“我的运气也太差了吧……”
林檎苦笑一声,然后将这支「签」小心翼翼地放在了自己的面前,反而拿出了一支「平签」扔进了孔洞中。
“只可惜我没有摔到脑子,现在还能用心思考。”林檎笑了笑,然后活动了一下自己没有知觉的腿,感觉自己大概是骨折了。
对她来说现在的当务之急不是医治自己的腿,而是消耗掉手中所有的「平签」,然后尽可能的积攒「许愿签」,这样不管是「馈赠」还是「许愿」,至少都能应对「灾厄」。
苏闪看到林檎恢复了精神,略带安心的点了点头,她知道这场游戏任何人都不能死。
一旦死了一个,必然会导致满盘皆输。
毕竟几人作为「四季」形成了一个「环」,她们首尾相连,相互照应。
若是这个「环」有了缺口,就会导致缺口左右两旁的房间陷入危险,毕竟一个死人无法拯救左右两旁的「灾厄」。
不仅如此,甚至连「馈赠」也会受到影响,比如「夏」无法跳过「秋」,直接「馈赠」给「冬」。
秦丁冬略带紧张的看了看林檎,发现她没事之后,悬着的心算是放下了一些,开始回过神来等待自己的下一支「签」。
可是下一支「签」迟迟几秒都没有浮起来。
“你们解决得不错,果然除了老手就是高手。”地狗沉声道,“但你们已经掉入我的节奏里了。”
“什么?”
“你们用了一整年的时间来破解去年「灾厄」留下的疮痍,这想法固然不错。可这一年的「灾厄」你们又将怎么办?”
听了这句话几人才终于回过神来,是的,「灾厄」不会停止。
只要地狗扮演的「年兽」还存在,那她们就会一直徘徊在「灾厄年」中。
地狗一脸认真地点了点头,从面前拿出了一支「签」,一脸认真地说道:“做了这么多年打工人,我唯一悟出的人生哲理就是——对于普通人来说,我们的人生永远「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他将「签」插进了右手边的孔洞中,正对着章晨泽:“各位准备好了,这一轮的「灾厄」名为「蝗灾」。”
看到地狗的动作,章晨泽明显慌乱了。
“蝗灾……?等……等一下……”
她的神情变得非常恐惧,虽然她早就知道自己会遭受「灾厄」,可没想到来的偏偏是她最不想面对的事。
还不等说上一句话,章晨泽的头顶忽然爆发出了巨大的嗡鸣,有大量的东西正在头顶盘踞。
“别……「蝗灾」真的不行……”章晨泽急的双眼通红,声音带着哭腔的说道,“别用这种东西碰我……”
随着天花板网格轻轻一动,无数只蝗虫带着巨大的虫鸣从上面飞出,犹如墨汁降临一般瞬间染黑了章晨泽的屋子。
这景象让场上的几个女生都后退了半步,她们都来自城市中,又有谁在这么近的距离见识过蝗灾?
章晨泽在房间中不断挥舞着手脚,可她越想驱赶这些虫子,就越会碰到它们。
一只蝗虫跳动着身体落到了章晨泽挺拔的鼻子上,正好和她对上了眼神。
它的浑身都是灰绿色的,后腿强韧发达。
在它那张坚硬无比且面无表情的脸上,两只巨大的眼睛直勾勾盯着章晨泽。
章晨泽终于忍受不了这种近在咫尺的恐怖,在狭小的房间里放声尖叫,可她才刚刚叫出声来,一堆蝗虫就爬进了她的嘴巴。
她从未吃过昆虫,也从没有想过活着的蝗虫触感如此冰凉。它们在嘴中爬动,坚硬的后腿刺痛着口腔里的每一寸皮肤。
她感觉自己根本呼吸不了,胃里翻江倒海的想要把所有的东西都吐出来。
“我要死了,我要以这个世界上最丑陋最痛苦的方式死了……”
章晨泽满脑子都是绝望的想法,可她已经在遮天蔽日的蝗虫之中迷失了方向,她不知道自己现在正面向哪里,也不知道自己的队友在哪个方向。
“章晨泽!!”苏闪用力地拍了几下自己面前的玻璃,放声大喊道,“冷静一点,「蝗灾」里的「蝗虫」是不会吃人的!!”琇書蛧
只可惜章晨泽完全听不到苏闪的呼喊。
“请第四人「抽签」。”地狗就像什么都没看到一样,冷冷地开口说道。
秦丁冬此时嘴角微微上扬,她没有立刻去抽签,反而一脸深邃地望向自己正对面的章律师。
她记得自己儿时在外婆家借宿的时候,有一天夜里屋里爬满了叫不上名字的虫,外婆告诉她在这种狭小的空间里想要对付这些虫子,最好的方法便是「烟熏」,于是那天晚上,外婆点燃了不知名的干草,让整个房间都弥漫着诡异的味道。
是的,「烟熏」是正解,它会破除这场游戏中的「虫子」。
如果把「灾厄」和「虫子」联系起来,秦丁冬唯一能够想到的就是「蝗灾」。
所以那张「浓烟散八荒」已经被她主动消耗掉了,地狗也如自己所料,使出了这支无法破解的「蝗灾」。
“只有这样才能够让你们「回响」啊……”秦丁冬微笑道,“别怪我,毕竟蝗虫没什么危险性。”
她微微思索了一下,看了看自己新抽到的「签」,依然是「平签」。
不知道她们的运气到底是好还是不好,重要的「签」居然在开头几回合已经拿到了七七八八,接下来有可能是漫长的「平签期」。
“苏闪……交给你了……”秦丁冬插入了一支「平签」,之后看向了苏闪,“趁早陷入绝望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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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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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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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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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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