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动了动酸痛的身体,挣扎着坐了起来。
屋子里的陈设很简单,简单得让她有点怀疑这是一个她曾经熟悉的地方。可是她一时又想不起来了。
只得大声吆喝了几声,问道“有人吗?有人吗?”
她一连喊了几声,才有一位老妪低低地回了声“姑娘,你醒了?”
她跳下床,看着她,无比激动地问道“老婆婆,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到这里来呢?”
老婆婆揩了揩了眼角的泪,回道“这是司马府,大家都等着你醒来呢,虽然知道是没有希望的,可是还是希望女神医能施以援手啊。”
“我?”月尘伸出手指指着自己,自嘲地说道“我可不是什么神医,我只是,只是,有些灵感,对,就是灵感,有时候灵感来了就能手到病除;灵感不来的话,可能我也没办法了。”
那老婆婆一下子就变得信心百倍了,“对,就是要神医的灵感。”
她抓住月尘的手就往前屋里拖,月尘身子虚弱,一边被她拖着走,一边说道“哎哎,你慢点啊,你抓痛我了。”
早有一个阴沉的声音从墙角里传过来,“陈婆婆,你放开她,让她自己走。”
声音很熟悉,月尘站定了,看清楚了,就是那位把自己从秦家洼里掳出来的少年,他的脸色跟天气一样阴沉沉的,他蹲在墙角里,看着她。
她忽然感到害怕,小声地说道“你很可怕。”
“对,我很可怕,我就是很可怕。”他毫不否认,“所以,现在你必须要把我的父亲救活,还有我的母亲,但凡有一个人你救不活,你永远别想走出司马府。”
“为什么?”她后退一步,不解地看着他,“我不是神,我也有救不了的人,也有做不到的事,你凭什么把所有的怒气都撒在我的身上?你把我掳来,可曾问过我愿不愿意?你这样命令我,又有什么资格?”
司马真本来是蹲在墙角的,听到月尘这样跟他大声地说话,他“腾”地一下站起来,怒不可遏地斥道“我让你救你你就老老实实地给我去救人,你,你不要再废话,你要再废话,我,我,我就哭给你看。”
说完,他的眼眶里真的有泪水盈盈欲出。
月尘看得愣了一愣,本来怒火中烧的她,心一下子软了,忽然觉得眼前的这个少年有着海一样深的忧愁,这种忧愁打动了她。
她走过去,抱住他,轻轻地拍着他的背,他像个孩子一样,扑在她的怀里呜呜地哭了起来。
“他死了,他真的死了吗?我的娘亲也走了吗?他们为什么都走了?扔下了我吗?他们不是最爱我的人吗?难道他们不爱我了吗?这怎么可能?他们不要我了吗?真的不要我了吗?”
他抽抽咽咽地反复重复着这几句话,他的泪水与鼻涕都蹭到月尘的白色的棉布衣服上。
她轻轻地叹了口气,把他抱得更紧了,让他痛快地哭吧,哭出来了心里就不会那么悒郁了,哭出来了,再多的伤也会湮没在时间的河流里。
时间与悲伤又算得了什么呢?她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别人尚且有父母可以悲伤可以想念,可她呢?她连父亲母亲是谁都不知道,她从哪里来?又即将向何处去?所有的一切的一切她都一无所知,看着怀抱里那个嘤嘤哭泣的男子,她忽然也想放声大哭。
她不但这样想了,她也直接这样做了。
她抱着他,头抵在他的肩膀上;他的头也抵在她的肩膀上。两个人就以这种奇怪的方式相互拥抱,相互嚎啕大哭起来。
那个唤作陈婆婆的仆人看着他们伤心人对伤心人,扭过头,任肆虐的泪水爬满她布满皱纹的脸,她喃喃地自语道“苦孩子啊苦孩子。”
她一边说着一边叹气一边摇头,又走到了那个哭声交织、满眼缟素的地方去了。
灵幡在堂前飞舞着,披麻戴孝的人在棺木前痛哭着,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理所应当的悲伤与哀痛。
后院里,两个年轻人哭哑了嗓子。
良久,司马真才抬起头来,痴痴地问道“我哭,哭我的爹娘离我而去,你,你哭什么?我虽然掳了你来,却并不会虐待你的。待你看看我的爹娘后,我还是会送你回去的。”
“你有你的伤心事,我也有我的伤心事。你哭你的爹娘离你而去,我哭是因为我还不知道我的爹娘是谁。”月尘低下头说道。
司马真看着她红肿的双眼,再看看挂在她腮边的泪水,忍不住一阵同病相怜的情愫在心底里氤氲地升发起来。
于是他的声音也变得温柔了,他轻声问道“难道你的爹娘也不要你了吗?”
“那倒不是,而是我根本不知道我的爹娘是谁。所以我看着你尚有爹娘可哭,而我,而我,就突然地悲伤了。”说着月尘又要堕下泪来,司马真从来没有与女孩子这样亲密接触过,他第一次知道她的怀抱像他娘的怀抱一样温暖一样可靠,他的心顿时像被春风吹化的积雪一样变得温煦起来了。
“你不用担心,你没有爹娘,以后我就是你的亲人了,我叫司马真,你呢?我只知道你是神医,我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呢。”他诚挚地说道。
“我叫,我,我,我……”她沉吟了一会,不知道该说自己的哪个名字,想了一会儿,她还是对着他,果断地摇了摇头,痛苦地说道“我不愿意骗你,可是我又不能告诉你我的名字,所以我可以不说吗?”
司马真紧紧地握住她的手,四目相对,他真诚地点了点头。
她看着他,开心地笑了。
“你跟我来。”他拉着她的手,不顾周围人们惊诧的目光径直地走到父母的棺椁旁边,他指着那两具用黑红色的漆覆盖着的棺木,说道“那里面睡着的是我最最亲爱的人,现在他们睡着了,你能帮我叫醒他们吗?”
wWW.ΧìǔΜЬ.CǒΜ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秀书网为你提供最快的风流女神医更新,第一百六十八章同病相怜免费阅读。https://www.xiumb9.com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