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她轻呵一声,原来伤口在手腕上,她的手腕上有两个黑红色的小点,一看就是被毒蛇咬伤的。
哪里来的蛇呢?她眯着眼睛想了一会儿,哦,是了,刚才那只大狗背上不是有只小花蛇吗?那是什么蛇?又熟悉又陌生。
她努力地想记起那条小花蛇的由来,可是她越是想看清楚的东西越是让她感到头痛欲裂。
她不得已用手使劲地按揉着印堂中心,越是揉越是觉得浑身的血液都要往那里集中,她感到自己快崩溃了。可是同时一个声音告诉她,“不,不能,一定不能,不可以的,不可以。”
她一下子跑出温暖的小屋来,她赤着脚,只披着一层纱,飞奔到雪地里,她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冰冷的空气,她每呼出的一口气都在她的面前变成一道薄雾。她吸够了冷空气,终于她的大脑里清醒一点,印堂的中间再也不像有千万条蚂蚁同时啃噬着她的血管。
冷静下来的她才觉得自己的脚底好凉,自己的手好冰,她瑟瑟发抖地抱紧了自己,再次跑回到房间里。
她找到衣服披在自己的身上,把受伤的人抬到自己的床上,用蚕丝被子仔细地盖好,她摸着她的脉,脉跳迟缓,看来毒并没有浸入心脏,天气冷,血液流动的缓慢,再加上蛇毒麻痹了她,所以毒浸入身体的也慢,她长舒一口气来,“还有救,只是不知道那小花蛇是什么蛇,用什么治蛇毒才好呢?”
她托着腮想了一会儿,突然她又不明白了,我怎么可以救她呢?她是谁?我为什么认得那条蛇?
她百思不得其解,她苦笑着对自己摇摇头,拿起桌上的茶壶,用茶水漱了口,她把漱口水吐出来,然后趴在她的手腕的地方,一口又一口努力地往外吸着黑红色的毒液。
然后她扯开一块布条,用布仔细地把她的伤口处包扎起来。
一边包扎一边连她都自己没搞明白地说道“你要好起来啊,放心吧,我一定会把你治好的。”
说完之后,她自己愣了一下,我为什么要说这些话啊?我,我凭什么救她啊?咦,她是怎么能够被蛇咬的呢?啊,床上怎么还掉了一把匕首呢?
她正想把那把匕首拿起来瞧上一瞧,门外传来说话声,听到说话声,她赶紧把匕首塞在枕头下面,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抠着手指甲。
“好的,您先请。”一个声音说到,另一个声音沉闷地说道:“您先请,只要她能醒过来,那就是天大的好事了。”
于是她看到一群陌生人都惊喜地看着她,而她茫然地盯着他们,一脸的不解。
她不自然地笑笑,解释道“我”
说了一个“我”字她无奈地摊摊手,耸耸肩说道“我一醒来就看到地上躺着一个人,她,好好像是被一条蛇咬伤的。”
她本来想说得更仔细,那条小花蛇,那只大黑狗,不知道是什么使然只让她说了一条蛇。
一个男的冲过去握紧她的手说道“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你还好吗?这些日子你辛苦了。”
他紧紧地握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唇边,她看见他流出了晶莹的眼泪,她看到他的脸色因为激动而微微发红,她看到他浑身上下都在颤抖着。
她不好意思地缩回自己的手,一脸坦诚地看着他,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是谁?”
他一听,愣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他身后坐在轮椅上的俊美的男子。
“怎么回事?”他焦急地问道,“她明明是记得我的,那天我蒙着面她都能认得出来我,为何今天她反倒不知道我是谁了?”
那坐在轮椅上的人也很奇怪地走上前来,问道“月尘姑娘,你还好吗?”
她摇摇头,迷惑不解地问道“你,又是谁?你们……”
她扫了一眼围成一圈的人们,有男人有女人有姑娘有妇女,大家都面面相觑地看着她,看得她更加发窘了,她扯着挂在床上的幔账遮住自己的脸,一边后退着一边说道“别这么看着我,我害羞。”
坐在轮椅上的人伸出手拉下她揉成一团的幔帐,瞪大眼睛看着她,认真地说道“你仔细看着我,看清楚,你知道我是谁吗?你听说过丰大公子吗?你知道丰景是谁吗?”xiumb.com
她害怕地听着他的话,茫然地摇摇手,再摇摇头。
她的头发凌乱地披在她的肩上,她的脸因为瘦弱变得格外的娇小。
序光走上前去,一把把她拉在怀里,心疼地吻着她的发,问道“那你记不记得有一个叫作序光的人?”
他一边说一边止不住地流泪,他有多懊悔,他有多恨自己,造化真是无情啊,偏偏是他的刀刺进了她的胸膛。
她像一只小猫一样蜷缩在他的怀里,使劲地摇着头,然后动也不动地任由他抱着她的头涕泪横流。
那轮椅上的人劝解道“不记得岂不是更好吗?”
可是那流泪的人不为所动,继续痛哭着。
轮椅上的人摇了摇头,叹口气说道“你别这样,你瞧,床上还躺着一个人呢。”
听到他的话,她挣扎着从他的怀抱里抬起头来,用清澈如水的大眼睛看着他,她像婴儿一样用手指细细地把他的眼泪揩干,说道“你快帮我看看那们受伤的姑娘好不好嘛?”
语气娇嗔又温柔,他忍住眼泪点了点头。
这个人他是认得的,他看了一眼丰景,丰景也抬头看了一眼他。
他们一口同声地说道“柚美。”
是啊,柚美来这里做什么?
他的眉头拧成了“川”字型,丰景也是无奈地摊摊手,“你知道能救回她一条命已经很不错了,你的刀。”
他比划了一下自己胸口的位置,“刚好贯穿心脏。”
他点点头,闷声闷气地说道“我知道,我又欠你一个人情了。”
丰景道“别这么说,我们是朋友嘛,朋友之间没有欠不欠的,再说,于我而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救人一直是我在做的事。”
“中了蛇毒,我恰好有这种解药。”序光说着。
“这就奇了怪了,你知道这是什么蛇吗?”丰景问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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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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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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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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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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