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着对方圈子越缩越小,月尘急了。
她大声说道“你们不要逼我。”
对方当她是危言耸听,继续“哈哈”大笑道“我们就喜欢强迫姑娘,更喜欢小姑娘。”
语言毫无尊重之意,月尘只气得七窍生烟,她知道再拖下去恐怕想跑出去就难了。
她力道一收,把那双薄如蝉蜕的匕首挥舞得密不透风,她身子上下翻飞,实是她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想借此来吓退围着她的五个人。
树林中的人影轻叹一声,迫不得已捡起地上的树枝,折着小截。
月尘只想用灵巧的进攻手法让对方感到压力,可是五个人一声又一声的惨叫让她吃了一惊,那五件伸向他的兵器突然都转了方向,一边叫骂一边查看“这女娃娃真是邪门到姥姥家了。”
趁他们分神的机会,月尘‘嗖’地一声飙了出去。
她轻轻地站在山石之上,义正辞地说道“我今日不杀你们,但是他日有机会我一定把你们亲自缚住送到官差手里。你们犯得罪行你们必须用你们的生命来承担。”
五个人缓过神来,开始追逐她。
她长年居于深山,对林木的特性极为了解,她一边跑一边停顿,此时她找些草药敷在肩膀上,血已止住。
等他们离她不远的时候她就再开始带着他们深山里转悠。
天快黑了,那五个人再也不敢向深山里去了。
他们骂骂咧咧地叫骂着,不肯认输,也不敢上前,直得朝远方那一抹白色的影子说道“明天再来收拾你。”
他们终于走了,月尘确定没有人跟踪她之后,又绕到山洞里。
来到那片平坦的地面上,一个瓦罐静静地放在那里。
她一阵感动,对着树林轻轻地说了声“谢谢。”
想去那山谷去偷个瓦罐,又觉得太冒险,只能找一些破瓦片来盛水,有了瓦罐这下可以帮序光熬药了。
平时即使给她万两银子她都觉得无所谓,此时此刻一个小小的瓦罐让身处困境的她感动得热泪盈眶。
她想如果有机会,一定要请那个在暗中默默帮助他们的人大吃一顿。
她拿了瓦罐凭记忆找到了白天的那个小溪流,洗净,灌了一罐水回到洞穴里。
小女孩紧张地看着序光,轻轻地问道“仙女姐姐,你叫月尘吗、”
她点点头,用石块搭起一个台子。把瓦罐放在上面试了试,刚刚好。
她用打火石生火,看看序光的脸依然火红火红。
她把柴胡等药材放进瓦罐里,淡黄色的火苗此时像救命的精灵一样带着她所有的希望在跳跃着,她真希望此时时间过得快一点,再快一点。
她摸摸序光的脉膊,还好缓慢而沉稳,这说明此时还是表证,预后较好,并非虚虚实实之复杂病证。
但是必须要快点把他治好,不能等到病症复杂了在这个时候缺药的情况下,她并无多大把握能救得他的性命。如果因为帮助她,而让他送了性命,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好过的。他本来只是要找到尹枝的,而她本来是要逃跑的。
忽然序光又轻轻地呓语道“香南,香南”
小女孩又瞪大了眼睛,好奇地问道“仙女姐姐,这香南又是谁?”
月尘看着发热以致于头昏谵语的序光,本来就心如刀绞;又见他提起“香南”,忽然又想起他们走的时候是把香南一个人丢在酒楼里,她的心里又五味杂陈起来。xǐυmь.℃òm
于是她回道“是一位可爱的姑娘”
“那她对哥哥一定很重要了,不过没你重要。”小女孩捧起脸庞说道。
“不,她年少的时候就陪伴在他身边了,这些事你是小孩子不会懂的。”她继续扇火,小女孩一脸不服气的表情看着她。
洞穴里慢慢是弥漫起药香的味道。
她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再看看药汤的颜色,把药端起来,放在一边凉着。
又把那些绿色的植物揉搓出水来,替序光把敷伤口的草药换掉,又撕了一块干净的布,敷上药汁,用布包上。
做完这一切,她摸摸药的温度,再看看序光的脸色,犹疑着把药汁一点点地灌进他的嘴里。
药汁又苦又涩,序光本能地拒绝这些难喝的东西,他不停地往外吐,她一边擦拭一边往他嘴里灌。
一罐药足足喂了三柱香的时间,直叫小女孩看得走来走去,烦躁极了。
喂好药,小女孩的肚子抗议似地咕咕地叫着,
朋尘看她一眼,她不好意思地笑道“我也想忍来着,可是我的肚子忍不住。”
月尘歉意地看看她,把罐子抱在手里,说“我去洗罐子,洗完了去找吃的,你先坐着休息吧。”
小女孩体贴地说“仙女姐姐,你的脸上也花了,衣服也破了,我不是很饿的。”
月尘莞尔一笑,又拨亮了石头凹槽里的松油,这样洞穴里就更亮了,小女孩心里会更加宽慰。
不知道为何这两天经历的事情让她深深地有了一种宿命感,她总是觉得她随时会序光一样,平常的进修生龙活虎,或许一个不经意就再也起不来了。
这种想法让她临走的时候无比怜爱地抚摸了一下小女孩如丝绸般黑亮的头发,她在心里默默地念叨着“序光啊,你快点好起来,快点好起来。”倘若能拿生命交换的话,她宁愿把自己的生命分一半给他,如果此时他能坐起来对着她说一句话,不,哪怕微微一笑就好,她就再也不会记恨他曾经无情地戏弄过她。
她忍着心酸的感觉,拖着破衣烂衫走出温暖的洞穴。
她回身把洞穴的口用石头垒起来,她害怕有野兽会来伤害孱弱的序光和幼小的女孩。
天空中一轮不甚明亮的圆月高高地悬在中空,周围几个稀稀落落的小星星时不时是眨下调皮的眼睛。
山岚静寂无声。
她踩着月光,在林中踽踽独行。
白天,那座山谷戒备森严,她只有寄希望于晚上了。
她模糊地辨别着方位,里面透露出点点灯火来。
外面夜风正冷,孤鸦惨叫;室内其乐融融,灯火通明。
巡逻的人更多了,她在心里思索着:是哪个家族能有如此大的本领?深谷造屋,且不说那雕栏画栋,这么多的护卫自是一笔不小的开销。再加上他们作奸犯科,难道官府充耳不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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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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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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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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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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