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泣不成声,嗫嚅着“我想回家,我爹爹很有钱的。”
她一直重复着这句话,或许钱在她眼里是能救命的法宝,或许她深信她的爹一定会想尽所有的办法来救她,她不愿意就这样在深山老林中成了传说。
月尘唯有轻叹一声,“只要我活着,一定送你回家。”
说完她走出洞口,把洞口掩盖好。
洞口一丈之外有大群野猪活动过的痕迹,那上面的灌木丛被踩踏得乱七八糟,远远地望去就可看见这里有一小片平坦的地方。
怪不得对方那么快能找到呢。
她深吸一口气,隐身在树木之后。xǐυmь.℃òm
无风,枝叶纹丝不动,连鸟叫声都没有。
月尘知道,越是这样的静就越是让人心里不够安宁,看来非打一架不可。
可是对方有七八个人,自己有多少胜算,她心里一点底也没有。
尤其是这个时候她内心里极为不安宁,牵挂极多。远在无岫山庄的师父,似曾相似的师妹月心,还有那个自己深感愧疚的小男孩,还有给赤燕的承诺,她一下子觉得生活悲苦极了;如果可能她想她一辈子都愿意看到这么多无可奈何的事情。
忽哨的声音在丛林之间此起彼伏地响着,范围渐渐地向这个洞穴靠拢。
月尘知道此刻她再也不能想东想西了,她必须要把那些人引开。
她想起了她采摘山药的地方,那里地势陡峭,又是背的地方,逃跑与打架都是绝佳的选择。于是她悄悄地跑到忽哨声响起的地方,装作不经意地出现的样子,向岩石跑去。
很快她知道她身后跟了四五个人,她丝毫没有停留,在岩石附近她找了地方坐了下来。
“是你是你是你”她的耳中像魔咒一样响起这样的声音,一直重复着“是你”两个字在她的大脑里回旋,她知道这是一种摄魂术,传说这种方术能把人的七魂六魄都收走。现在月尘感到自己头痛脑裂。
她忽然记起在那个夜晚,她们追逐猎狗的那个夜晚,序光也是用一种笑声让大家感到世界变色,与这种摄魂术有异曲同工之妙。
她静下心来,努力用导引术引自己浑身的气息从百会之处直通丹田,顿时身体内有一种奇异的麻酥酥的感觉,让她顿觉心旷神怡,再也不似初始听起“是你是你”这种呼声那般烦躁与不知所措了。
她静静地打座,仿佛在她面前的五个人是不存在的一样。
五个人把她围成一个小小的圈。
他们一边快速地走动着一边念念有词,每个人的手里都执着奇怪的武器。
有拿羊腿的,有拿狗骨头的,还有拿牛尾巴的等等。
他们的人跟他们的武器一样邪门,每一个人都长着硕大无比的嘴巴,嘴巴大也就算了,那腥红色的牙龈裸露在外面,招摇过市,实在是丑陋极了。
月尘第一次在毫无准备之下以一敌五。在娘娘庙水牢里的时候,她的那些药粉都被水泡坏了,再也起不了任何作用,现在唯一有用的就是她怀里的匕首。
她极力地稳定着心神,只要有人出手,那么她必定会看见破绽。
事已至此,她仍然只是想制服他们,并不想动手杀人。她师父是一代神医,她从小所见到的所学习到的都是理财父在尽心尽力地救人,何曾见过师父杀人呢?来到山外,这世间种种丑恶也不过是让她心生怜悯,从来没有动过杀人的心思。
即便在小酒馆,老板娘与老板要取洛川与尹枝的首极,她也只是用舒筋散让她们动弹不得,不能够做恶,从来不曾损人半毫。
如今,她实是不知她该如何全身而退。
终于那五个人忍耐不住了,他们相视一眼,同时出手。
那些稀奇古怪的武器看起来委实不怎么样,可是动起手来,月尘才发现那些武器各有粗妙之处。
环环相扣,步步紧逼,把她围在中间,丝风不透。
她拿着匕首左冲右突,时刻防范从四面八方来的攻击,不多一会她便大汗淋漓,好在她身材灵巧,过五百多招之后,他们五个人联手攻她并未占到半点便宜。
可是她已是满头大汗了,身形也不像初时灵敏了。
她看准了那个拿着牛尾巴的人内功最差,她打算从那里找突破口。
于是她瞅准一个机会,一个鹞子翻身,扣住了对方的屈里穴。屈里穴在手腕关节之处,对方一边叫着痛一边大笑着“捏得爷爷好舒服。”
月尘一用力把他扔在三丈之外,可是她没防备,她的后面那根短短的狗骨头像尖刀一样刺中了她的肩膀,她顺热往地上一蹲,这才没有刺得很深。但是刺痛感让她感觉到了现实的严峻,她的大脑飞速地旋转着,该如何早点脱身?
要是天黑就好了,随便哪个林子里钻进去,保证他们找不到。
扔到圈外的拿牛尾巴的那个人又大笑着扑进来,于是月尘再一次被五个人围在中心。
她不想下杀手,只是被动地自卫。
“你们做的事情天地不容。”她边闪躲边说。
“可是他们给我钱。”一人说道。
“钱能买命吗?”
“钱可以买人,还是水灵灵的小姑娘。”一个奸笑着回答。
“你们是助纣为虐。”
“五弟不要废话,即刻捉了她去,让少主也放心。”一个说道。
“你们的少主是谁?”她的匕首虽短,却很灵巧,五个人除了刺了她一下,并没有占到便宜。
然后打架的时候,最忌讳的就是身上拉开口,流血了。
流血最能耗伤一个人的阴津与气血,此时的月尘只能取巧不能用强,再加上肩膀上的口子虽小,可是终究伤了脉络,血流不止。这些疼痛她可以忍,可是只要她每动一下,血就像小溪流一下缓缓地流出一点。她若静止,血还能凝固住。
如果她能狠得下心痛下杀手的话,倒也不是没有逃出去的可能,奈何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她万万不想伤人。所以刚才她攻击那个手执牛尾巴的人,本可以直攻要害,一击必中的,可是她不忍狠下杀手。她心中始终坚信正义的存在,那些人罪有应得自有官府收拾他们,而她所要做的只是把人救出去,把他们的罪证摆放在官府的面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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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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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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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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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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