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些人为何偏偏要杀她呢?她一边怀疑着月尘,一边不得不听从她的话。
“等一下,你们带着公主往回跑,我估计会有人帮你们。我去引诱猎狗。”
她套上衣服,最后看了一眼尹枝和柚美“如果有机会告诉我师父我没有给她丢人,我做了我所能做的一切,我只能这样了。”
尹枝动情地说道“我们等你,等你三天好不好?”
“三天,我们在边境小镇等你三天,如果三天之后你还不回来我们继续前行,好吗?”柚美补充道。
“按你们说的办。”说完,她拨开大榕树垂下的枝条,大踏步走了出去。
蛾黄色的外套,米白色的内衬,蓝流苏的腰带,衬得她整个人亭亭玉立。
她手里什么也没拿。
可是猎狗不会注意到这些。
它们远远近近地来了,它们只看到了那耀眼的蛾黄色,像旭日东升一样明亮,极大地刺激了它们。
它们不再匍匐前进,在头狗的带领下,它们飞奔着向她扑来。
她已经看好了方向,尹枝他们是要回去的,那么她就要向着相反的方向拉倒地奔跑。在丛林间没有什么能跑得过她,可是刚开始她不能跑得太快,不能把那些追踪的猎狗甩下,不然她们就没有足够的时间走出林子了。
于是她向着猎狗的方向穿梭过去。
那些极速奔跑的猎狗有的来不及掉转头踉跄着摔了个跟头,再扭转身向着月尘撕咬。
树端,那带着面具的男子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他认出了那个丑陋的老太婆,她手里没蟒蛇鞭,她的轻功远在尹枝之上。
他看着她像一团燃烧得并不完全的火焰一样滚向森林的深处,越来越远。
而尹枝、柚美带着黑衣人没命地向来路奔去。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从枝头飞跃而下,他知道有晶莹的泪水从他的眼角滑落,可是此时的他太弱小了,连悲鸣的声音都不敢发出来。
“啊,真是累。”不知道那些刺藤那些旁逸斜出的枝桠把她的脸划开了多少道口子,她一边跑一边计算着时间和距离。
她一定要撑到尹枝他们安全以后再脱身。
她跑着跑着,前面没有路了,是一道陡峭的山崖,山崖不甚高。
她看看后面追来的一群黑压压的猎狗,再看看下面长着青青草的平地,毫不犹豫地一跃而下。
她原以为那是一大片草地,所以她想到了下面一定好好地歇上一歇,毕竟猎狗没有人的头脑,那么高它们跳不下来的。
可是等她落在她自以为是的草地上的时候她开始绝望了。
这哪里是草地?她的腿深陷里面,周围的青草开始下陷,露出这片土地本来的面目,原来是一望无际的沼泽地。
她站在那里任凭身子缓慢地下陷,她感觉到淤泥的力量,它们缓缓地透过衣物紧贴着她的皮肤,冰凉、黏腻。
她知道她不能再思考了,拖得越久,她将越难拨出来。
于是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地向上跃起。
还好,淤泥不是很给力,她跃了起来,站在青青的沼泽地的表面。
她看向远处,远处有葱葱郁郁的树木,那里应该就是沼泽地的尽头了吧。
回身处是无法攀缘的陡峭的崖壁。
令她意外的情况又出现了,她原以为那些猎狗不会那会快追踪到沼泽地来,显然她的估计是错误的。
身后那些黑压压的猎狗毫无压力地跳跃在沼泽地上。她还没想好逃跑的路线,那些猎狗离她仅有一丈之遥。
有些胆大的猎狗已飞身上前只取她的喉咙。
她挥出匕首给打退了。
可是她已经没有时间去思考了,除了向前跑。
她尽量不把自己陷入沼泽地太深,可是即便这样在沼泽地飞奔还是把她耗得气力殆尽。
耳边响着猎狗不断吠叫的声音,有的猎狗还把爪子扑到她的肩头,把她的衣服都抓破了。
开始她还能坚持努力地奔跑,可是跑着跑着,她的肺里一股辛辣的味道,喉咙里就像给人撒了辣椒粉一样,难受极了。
她的每一次呼吸都像凌迟的那一刀,刻在她的肺上,让她痛苦不堪。
她再抬头看看前方她曾经以为的葱葱郁郁的森林,总是在遥不可及的前方,那距离仿佛比太阳还远。
她忽然绝望了。
她的腿上、衣服上灌满了泥浆,沉甸甸地,每挪动一步都要费好大的力气。
最让她难过的是,她每一次陷进沼泽的深度越来越深了,也就是说她每一次把自己从沼泽地拔出来越来越费劲了,而她已然精疲力尽了。
身后那些猎狗狂吠的唾沫星子都溅到她的脖颈窝了。
她攥紧手中的匕首,以防万一。
一只猎狗像黑影一样掠过她的头颅,落在她的面前,裂开流着涎水的大嘴,狂叫。
她把那条蓝色的流苏腰带解下来,使出浑身力气,让那条流苏的腰带像一把剑一样笔直地飞向挡路的猎狗,可是猎狗灵巧地躲开了。
我现在连条狗都打不过了?她的眼里蓄满了泪水。
跑吧,跑不动了。
她的膝盖一软,又足足地半个身子陷进了沼泽地。
刚才她还在努力地想着快点跑吧,大不了一死;后来她又想坚持着跑吧,不然会死的;而此时此刻,她恨不得自己快点死掉。ωωω.χΙυΜЬ.Cǒm
她最后望了一眼那曾经带给她希望的树林,远处的天边,残阳如血铺红了大半个天空,四周突然岑寂无声,空旷而高远,像极了谷山的火烧云,像极了无岫山庄那些个平常的夜晚,然而她的整个身子没入了深深的沼泽地。
冰冷的泥浆让她的肉体无所遁形,她闭上眼睛,享受着濒死的最后的安宁。
是的,犬吠声没有了,被撕裂的肩膀也不那么痛了,黏腻的感觉也没有了,啊,解脱了,就让自己与这些泥浆化为一体吧,就这样让自己沉睡在这无边无际的沼泽地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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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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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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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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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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