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边往外走边问孙玉如:“山上的火都灭了吗,桃谷绘里香的尸体埋了吧,你们灭火有功,当地政府也不提请你们庆功。”
“庆个屁,人家没问咱个纵火烧山就不错了,你小子,别的不关心倒还有情有意的关心那个桃谷绘里香。”孙玉如边说边脚下生风地拉我往山上跑。
“慢点,慢点,你都要做别人的新娘了,怎么还急火霹雳似的,本人现在除了极度关切公主和莫拉塔、菲月的人身安全外,其他的事一律视为三级紧急状态。”我琢磨公主她们灭了火,不会即时就与迦莲热巴法师开战,人家当地的警察都闻火而至,再怎么着,也得给警察们一点面子,不能在火灾现场大打出手,所以,我觉得,现在肯定不会有十万火急的事。
“你小子,光知道想着你的女人,国家的事,佛教界的大事不重要吗,你来时,转世班禅交待给你的事是不是都忘光了,男子汉大丈夫,危急关头,一定要分出轻重缓急来,所谓国之栋梁,必是……”孙玉如见我放缓脚步,不由,脸一沉,与我并肩而行,并见缝插针地给我上起了政治课。
可是,我一听到国之栋梁,立时头大,冲她打了一个暂停的手势,“行了,孙玉如主席,孙玉如首相,未来之世界伟大之女总统,本人位卑未敢忘忧国,已经尽己所能地做了大量于国于民有利的事情,虽然吾没有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大无畏牺牲精神,但大部分时候也做到了殚精竭虑,忧国忧民了,本人觉得,所做贡献虽不敢自比于高官得坐的政要,但与庸庸之人相比,已属难能可贵,可谓芸芸众生中鹤立者也,又何必再压重担,让我再少活经年呢!”
“哼哼,我发现有一个叫徽州小悸的小子,人越来越无耻了,脸黄越来越厚了,说假话套话大话越来越驾轻就熟了,依本国际刑警看来,此人越来越具有做超级特务的潜质了,你小心,我报给总部,让你到秘密战线为国家为人民在异国他乡抛头颅洒热血!”孙玉如脸上显了一下柔婉女人的温柔,拿手在我的头上点了一下。
“别别,千万别,叫我做秘密战线的卧底,你还不如杀了我,孙玉如大人就高抬贵手,本人今后,依然唯你马首是瞻,永远是好兄弟。”我想起,沈家凹跟孙玉如那江湖式的拜把子,心里头禁不住震颤了一下子:玉如兄跟我生死与共,确实铁到不能再铁了,如今,她跟张伟得的爱情已经入港开航了,我着实为她高兴,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始终有那么一些剪不断理还乱的情绪萦萦绕绕的,挥也挥不去。
我们两人往山上走了一段,先看到菲月在路边等着,看见我和孙玉如,菲月脚步轻盈地跑到我身边,围着我看了圈,“姐夫,你没受伤啊,公主姐姐说,你伤着了,害得我和莫拉塔一整夜睡不着,要不是公主姐姐非要让我们看好小矮人,我……我肯定要下山照顾你,这里瘴气重,受了伤,一不小心,就感染了,姐夫没事就好。”
我挽了菲月的胳膊,一起往山上走。
山头上,公主冲我招手,扬手喊:“小悸,转世灵童出问题了,快上来,看看,我也束手无策了。”
哦,原来公主是大获全胜,一并将小矮人夺了过来,这一下,可省了我不少心了。
不过,连公主都没法解决的问题,我能有何良策?可是,既然公主召唤,我当全力以赴……嘿嘿,这是爱情的无穷力量。
急步赶到刚搭起的蓬子里,我看到小矮人昏迷地躺在地上,嘴里迷迷糊糊地喊:“谢拉布娅……我的谢拉布娅,我要……谢拉布娅……”
我附到他身边看了看,问公主:“那辆纯玉马车呢,那个女马术师是不是把马车带走了?”
公主对我道:“马车还在,可是,我觉得古怪就在那辆马车上,如果那辆喇嘛的马车使这个转世灵童发生什么变异的话,那我们的努力全都白废了……我想,用你的药丸和无泉神水暂时延着转世灵童的命,再想办法破解了马车的秘密,到那时,咱们就可全功而回了。”
“这还真是个问题,咱们姑且试试吧。”我说着话,掏出了黄教授给我留的延命药丸,公主用楼兰神泉水,喂小矮人喝了下去。
吃了药喝了神水的小矮人神志清醒了一会儿,可是这通晓古今的小家伙竟变得痴痴呆呆,却仍不忘念叨他的谢拉布娅。
到了晚上,小矮人的情况变得越来越坏,眼看着小命就要去找阎王爷报到了。
五位喇嘛心态失静,念了无数遍地无碍经,可还是执著难去,齐齐跪在小矮人前面,却一脸企求地看着我和公主,希望我们能让小矮人起死回生。
要起生回生,就只有让那驾纯玉马车了,我心一横牙一咬,跟公主对了一下眼神,抱起小矮人放到了那驾马车上。
……等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小矮人有了发现,脉搏跳得越发欢实了。再过去一个小时,小矮人睡着觉,在梦中笑出了声……所有的担心都过去了,如果能平安地度过这个夜,小矮人和马车就算彻底通灵透体,可以互相补益了。
本来,我们打算过了夜,就送小矮人和喇嘛们奉为至宝的马车回国,可是,孙玉如却给我们又传达了一个很严峻的问题:某东突组织欲从新疆过境,到设在印巴交界的恐怖训练中心接受训练,其险恶用心,更是图谋长远,屠塔将军接到了上头的严令,若是有一个东突分子从新疆出境,就要拿掉屠塔将军的项上人头。
黄教授传给孙玉如的秘密消息是屠塔将军打算抗令,一心一意搞他的匈奴祖宗回归,而黄教授的意思是务让我们以最快的速度回国,以让屠塔将军腾出手来,抓他的重中之重,以保住他的军中要职,更图长远之稳固。黄教授最后的意思是,让我继续追宝,公主务要返回,说是有好多的古文字辩识,只有公主能胜认。
孙玉如跟国家的政要一样,说得斩钉截铁,不容打折扣。我想,反正是没法跟公主花公费在风景如画的南亚游山玩水了,索性,先放下追宝的事,一起跟公主回国,把匈奴文化瑰宝藏完了再弄玉佛吧。
公主趴在我耳边道:“你们汉族人有句话叫小别胜新婚,你就在这多情的庙花铺地的珍珠与香料之国漫行,我让吉泽美惠子陪着你,你们要是高兴,要是你侬我侬,就把该做的事都做了。”
我软弱却又充满向往地对我道:“要不,让菲月也留下,我怕,我忍不住会犯其他的错误。”
公主刮了一下我的鼻子,答应了。
就这么,一个宠大的追宝团,十几分钟后,就走光光了。只剩下我和菲月在山上,好在,那驾马车还在。
我和菲月决定手挽手地坐在马车上,听着马蹄得得,看着天上的月亮,头挨着头地回忆过去了的那些美好的事情,然后再回到村子里接了吉泽美惠子,慢慢地向那个珍珠之男人国进发,等马德彪在男人国的男修道士修行得有点模样了再行拿宝之事。
浪漫而又模糊地马车月亮之行刚刚才进行了半个多小时,孙老道就大坏兴致地驾着马车赶了回来。
孙老道吁吁地停了马车,忙不迭地冲我喊:“小悸,坏了,马车和转世灵童都出问题了,快,过来看看。公主说,只有你能解了转世灵童和喇嘛马车的危难。那马车可能离开你就要出问题。”ωωω.χΙυΜЬ.Cǒm
看孙老道那惶急的神色不似作伪,我麻溜儿的停下马车,疾步抢到孙老道驾着的马车里。
可是,马车里的小矮人睡得很安详,那胸脯一起一伏的,显得生命力特顽强。
我心里嘀咕:这老小子,搞了半天,是找理由跟我同行,要一起游山玩水,然后,在路过那些有钱的达官贵人府第时,有一说十地吹吹他的风水学,不仅扬了名,还能赚钱赚吃赚喝,一聪四得,他倒是如意算盘打得紧。但是,也不对,转世灵童这么大的事,任谁也不敢开玩笑,莫不是路上真有异常状况。
孙老道没听到我的动静,趴着头往里看,他咦了一声,接着道:“真是怪了,这小矮人一离开你,就迷迷登登要断气似的,一见了你,活得楞饱满,莫不是你小子空气中播种传种,生了这小矮人,你们是父子连心哪。”
菲月站在孙老道的身后替我反驳道:“老师傅就会瞎说,我姐夫是谦谦君子,从来就不乱来的,你不要坏他名声,这小矮人是跟姐夫有佛缘,要不然,那位转世班禅也不会单单让姐夫来完成这麻烦的任务。好了,没事了,你走吧,我们要去接美菜子姐姐一起看月亮。”
“你看吧,我老闺女说对了吧,你们,一男两女,关系不明地分不清姐夫与小姨子的界限,还有那个什么美菜子,也分不清情人与妻子的关系,你们肯定会搞关系搞得糟透了,所以,我来前,我那富有经验的老闺女嘱咐我,来了,就不要回去了,让我这老成持重之人,作监情官,时不时在你们耳边敲敲警钟,免得年轻人一激动之下,搞一些越规的动作。”孙老道振振有辞。
“好了,你老小子想留下就留下,我很困了,我要和菲月在马车里睡觉了,你小心赶着马车,跟着我们,到了村子以后,麻烦你把吉泽美惠子叫起来,放到我的马车上,然后,你继续行进,我想,也许我们的旅途会很愉快。”
孙老道听了我的话,还想对我冷刺热讽一下,结果,菲月用两只小手捂住了我的耳朵,很大声对孙老道道:“老师傅,现在,这里的最高首领是我姐夫,他说的话要不折不扣地执行,现在,我陪着姐夫睡觉了,我们明人不做暗事,你要是不放心,就把你的那辆拴在我们的马车后面,你替我们当马车夫,听到没有!”
“这小丫头,跟什么人学什么人,现在伶牙利齿的了,好,被你们乱七八糟的姐夫与小姨子联手打败了,我老孙决定,随在你们的马车后面,堵上耳朵,不听你们在马车里的异常响动,你们爱干什么就干什么,我只当清风吹过。”孙老道说完话,还真的用耳塞把耳朵堵上了。
不过,我却不能用简单应对菲月的简单,我只是想,在这样的一个月夜,去想我和菲月在细君公主墓的难眠。
菲月跟我说:“姐夫,那晚上,我一点儿也不想睡,我趴在窗台边,看天上的那弯月亮,虽然那时候,我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已经跨越了几千年,可是我知道,姐夫你,不被黄金和美丽的少女所诱惑的人,就是我一直想找的人,我甚至觉得,姐夫,就是我白天需要的太阳,夜晚,静静地听我心声的月亮。我有时候会想,一个有怎么会同时给人那样向往的感觉。公主姐姐,象一缕清风似地飘到我的窗前的时候,我一下子哭了,好幸福地哭了,我知道了,我感觉到了幸福的感觉……”
“姐夫哥哥,我们吻一下好吗?轻轻地吻一下……”菲月眨着一双澄明的眼睛,转过头来看着我。她的眼神里不是企求,而是明心一片地敞开了,等着我。
……我知道,这时候,会有许多小说写成了这是超越男女间的爱,可是,我感知到这就是男女之间的爱,而且,也更不是那些俗套的爱情小说里所说的什么红颜知己的爱……我知道,写小说,看小说都是很无助的表现,其实,一个人,一个男人爱一个女人,或者,一个女人爱一个男人,有时候,就是那么一瞬间的袒露,然后,两个人的心就融合了……当然,也许,我还会去想菲月会给我的肉体的欢乐,或者可以肯定地说,我们需要肉体的欢爱,可是,我,菲月,此时,都静静地快乐地享受着心的打开,蔓延和陶醉。
菲月的温润的唇就这么触着了我,我也毫不迟疑迎住这份早就想融接的温润……这是情人的吻,但却不是激情燃烧的肉欲的盲动。
我好象什么也没有想,更或者思绪万千地无数次地与菲月心语着……时间滴滴答答地过去了,我不知什么时候,吉泽美惠子坐进了马车里,她静静地看着我挽臂轻搂着菲月的轻吻。
远处的一声马鞭的脆响,我才惊醒了。
我吃惊地发现,孙老道和他载着小矮人的马车都不见了。我再向那个响马鞭的人仔细看了一眼,原来是女马术师谢拉布娅,我这次追宝之行的老对手。她很悠闲地驾着马戏团的那辆马车,无一丝慌张地让两匹粗擅远行的马,不紧不慢地走着,后面拖着孙老道的那辆马车。
她这是在故意气我,用她的方式提醒我,小矮人又回到了她的手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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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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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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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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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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