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都市小说>诡使神差>第199章 天残生
  第二天吃过早饭,一早就奔了潘家园,因为去的太早,很多摊子还没开张。

  唐古咏絮从没出过妃甸,一出妃甸就来了全国政治经济文化中心,自然是什么都觉得新鲜、稀奇,不停地问这问那。正合了小堂哥的口味,有问必答,滔滔不绝,不过答得对不对、靠不靠谱,按小堂哥爷的性格和一贯作风可想而知。

  最后我实在听不过去了,正要出言反驳,却突然看到了前面正在招徕着一个主顾的老黄毛。

  老黄毛也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人,当然也看到了我们,对那人小声说了两句便快跑步跑了过来。

  “哟,两位爷,凯旋啦!怎么着,”说到这里压低了声音道,“满载而归吧?烫不烫手?需要我出面的话尽管言语,这肥水咱不流外人田,我黄爷你还不了解嘛,再说又都是老朋友了。”

  对着老黄毛的热情,我却不由叹了口气。

  老黄毛何等会察言观色之人,立刻觉察到事情不对,马上道,“两位爷,稍等,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等我送走那边那位,咱们东四,我给你们接风洗尘。”说完匆匆回去了。

  我和小堂哥对视一眼,相对苦笑。只有唐古咏絮看得有趣,道,“这人真是热情啊,是好人。”

  小堂哥不屑道,“好个屁,还不是以为我和小悸摸了陪葬的古董宝贝,想分一杯羹。”

  唐古咏絮正要细问,老黄毛已跑了过来,四个人直奔东四。

  大清早的火锅店里一个顾客都没有,就我们四个,不过老黄毛还是让老板把我们领进了里面的小单间,那是他和臧秋生专门用来谈生意的地方。

  落座后老黄毛向着唐古咏絮一笑,道,“这妹子是?”

  我道,“一个朋友,呆会儿我和你说了事情经过你就知道了。”

  老黄毛点点脑袋,也不多问,不一会儿,酒菜齐活,火锅下面的炭火呼呼地烧着,火锅里则冒着腾腾热气,小堂哥顾不上羊肉熟不熟,筷子流水价地送出收回,把老黄毛看得傻了。

  老黄毛道,“多日不见,嘿,飞爷爷神勇如前啊!”

  小堂哥根本顾不上说话,一个劲地低脑袋猛吃,连教一教唐古咏絮都顾不上。

  我道,“臧爷还没回来吗?”

  “唉,”老黄毛叹口气,“说的是呢,这走了也大半个月了,一点儿信儿都没有,我正提着心呢!”

  老黄毛也是倒过斗的人,说的自然是心理话,这珏帮可实实在在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勾当,有去无回的人多了去了,我们这次能安全回来运气也不能算不好。

  我道,“黄爷也不用太担心,臧爷身手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料来问题应该不大。”

  老黄毛点点脑袋,道,“那倒是,臧爷那手段,嘿,我可是亲眼见过,那才是正宗的考古活动,半点儿也不含糊。”

  接着又道,“你老弟身手也不错,依我看当今即使干这勾当的人不少,不过真正出色的不多,老弟一身胆气,当是其中之一。”

  我不由叹口气道,“黄爷高望了,这次我们是铩羽而归。”

  老黄毛一愣,洒然道,“这有什么,来日方长,何必计较这一城一地的得失,毛主席老人家说得好,我们只所以要暂时放弃这个地方,就是因为我们要长久地保存这个地方嘛。”

  我被老黄毛搞得哭笑不得,几杯酒下肚,这说话你就得拣着听。

  我正了正脸色,道,“我不是因为这次走空在这里说丧气话,而是……唉,我从脑袋说起吧,我们从北京走后……”

  老黄毛倒是很在耐心,一直认真地听我说完,最后知道小堂哥中了尸阴千煞,脸色大变,道,“这事很棘手啊!”

  我道,“是啊,我这不办法了,想在北京寻寻能人,这全得仰仗黄爷了!”说着举起酒杯,老黄毛也举杯道,“余兄弟千万别见外,交个朋友不容易,知心朋友更难得,你们是臧爷朋友,那就是我的朋友,臧爷临走还特异嘱咐我了,这事情我绝不会推辞的。”xǐυmь.℃òm

  我忙不迭地点脑袋,道,“如此就多谢了!”

  老黄毛叹口气道,“这长生不老真是害人不浅哪,臧爷上次倒的那蛮王斗,里面的蛮王老儿也是这么个角,连长生烛都给他弄到进去了。”

  我奇道,“长生烛是什么东西?”

  老黄毛道,“谁他妈知道到底什么玩意儿,有人说是黄帝坐化而生的,乃人间至宝,有长生不老之效,可还不是骗人的,也没见蛮王老儿真能尸解成仙。”

  我叹口气。

  老黄毛忽道,“哎对了,城北李大通上次得了一个唐朝驱魂镜,不过可惜丢了,不然的话肯定能治好小堂哥,甭管他什么尸阴千煞鬼怪,给唐朝驱魂镜一照还不得立刻灰飞烟灭!”

  我忙想问个详细,不过一听丢了,我问得再清楚又有什么没用。

  小堂哥已经吃了个七八成,打了两个饱嗝,道,“什么镜?照妖镜吗?”

  我怕老黄毛侃起来就没完,忙把话脑袋接过来道,“黄爷知不知道北京现在有没有什么人懂这种邪术的?”

  老黄毛先向小堂哥赞道,“果是好中年庄稼汉,生死全不放在心上!”又转向我道,“现在就有一个人,臧爷不知道和你们提过没有。”

  我道,“莫不是那个天残生?”

  老黄毛笑道,“正是他,没想到你也听说过。”

  我道,“听臧爷提过一次,那人不太靠谱吧?满嘴跑火车,算命蒙俩钱还成,这个他肯定干不了。”

  老黄毛笑了笑,喝一口酒,道,“那都是蒙别人的,混俩钱儿糊口,这个时代,没个谋生的手段成吗?不过您放心,对自己人当然不会这样,即使天残生能说会道,不过到底还是有些真才实学的,而且他以前算是你的同行,不不,不是考古活动,是鈺帮分支晓派,他那一只眼睛,一只耳朵,一只胳膊,就是在滇西倒蛮王斗的时候丢的。”

  老黄毛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我还是提不起什么信心,道,“晓派这一派我也听说过,手段正如其名,恐怕……”

  老黄毛打断我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过你没明白我的意思,我是说天残生那人见识颇广,咱们找他来听听他的意见,多少能对小堂哥兄弟的情况加深一些了解,这样才好有的放失不是?”

  我点点脑袋道,“不错,还是黄爷想得周到,就这么办吧,来,我敬你一杯!”

  小堂哥也跟着举杯,两人一饮而尽。

  老黄毛道,“你们住旅店不合适,正好臧爷走前让我给他照看房子,你们搬那儿去得了。”

  我道,“这不大好吧?”

  “嗨!”老黄毛一摆手,道,“都不是外人了,就算臧爷在也会这么做的,就这样吧,这事我做主了。”

  又谈了一会儿,酒足饭饱,老黄毛道,“两位爷,我先走一步,现在天残生买卖火得厉害,现在去也没准找不找得到他,你们回旅店等我消息,成吗?”

  我起身起送,道,“麻烦黄爷了。”

  老黄毛结完帐后离开,小堂哥却赖着死活不走,我一看罢了,我也心情本来就不好,于是两个人一直对喝到下午两点多钟,最后还是唐古咏絮找了店里的伙计把我们送回的旅店。

  我们都喝得人事不省,最后被人拍醒,就听见有人大喊,“老夫来了,小子快来接驾!”

  唐古咏絮先去打开门,就看见一个戴着双元墨镜拿着一根玉石手杖的人站在门外。一只袖子空空荡荡北门口的风吹的摇摇晃晃。

  我使劲从身上坐起来,还没说话,就听天残生道,“幽魂!”

  我一听天残生这么说酒劲立刻醒了一半,冲过去迎上天残生。

  天残生向我摆摆手,示意我不要说话,我望了一眼站在身后的老黄毛,老黄毛冲我点点脑袋。

  天残生走到小堂哥边上,伸手摸摸小堂哥的脑袋,又摸摸小堂哥的手,最后凑上鼻子沿着小堂哥上上下下闻一遍,道,“竟然不错,确实是幽魂。”

  我问道,“请问先生……幽魂是什么意思?”

  天残生捋捋下巴上稀巯的一把山羊胡,摇脑袋晃脑地道,“我说诸位,且不要着急,待老夫慢慢道来!”

  我回脑袋看老黄毛,老黄毛抬脚就踢了天残生一脚,道,“你丫收起那套江湖把式成不成?都跟说了余兄弟是自己人,臧爷的好朋友!”

  天残生干咳两声道,“嗨嗨,习惯了,诸位勿怪,勿怪。若老夫猜得不错,这位小堂哥兄弟正是处于幽魂状态。何谓幽魂呢,就是本身的魂魄被逼到肉身之外,而另一个魂魄强居其中,俗话说,两魂相争,必有一伤啊!我看这位小堂哥兄弟相当不妙。”

  我听得大皱眉脑袋,不过还是听明白了天残生的意思,而至于他说的到底对不对,我一时无法判断,于是问道,“依先生看该怎么办呢?”

  老黄毛把天残生扶到桌子旁坐下,天残生道,“此种情况极为罕有,老夫见过被尸阴千煞附体的人,其中有人煞也有畜牲煞,受害者或是八字软体质弱当场死亡,或是阳气盛血脉旺暂时无事,过些时日才发作,不过无论何种情况,都是走的两个极端,从未见过两魂争一主的局面。”

  我道,“既然没见过你怎么能断定是幽魂呢?”

  天残生不悦道,“老夫这么说自然有老无的道理,莫非还会欺骗尔等小辈不成?”

  我着急的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老先生不要误会。”

  天残生摆摆手,道,“此事即使棘手,不过也不是全无办法。你这兄弟天生七窍,异于常人,不然怕也是早死了”

  我听了心中有疑惑,小堂哥心生七窍这事我已经说第二次听说了,道,“小辈,全仰仗老先生。”

  天残生颜色稍缓,道,“小子可教。不过这事老夫干不了,只能指条路你们去走。能不能成事,就要看尔等的造化了。”

  我道,“请老先生明言。”天残生道,“方法很简单,就是你们须找一个懂崂山道术的高人,为小堂哥兄弟做法,将附在其身上的尸阴千煞请出,不过一定要遵个快字诀,越慢就越困难,麻烦也会越多。”

  我和老黄毛听得面面相觑,我半信半疑道,“这……行吗?怎么感觉跟要请人来跳大神似的?”

  天残生“噌”一下站起来,道,“老夫言尽于此,去也!”说完便让老黄毛扶着往外面走去。我连忙站起身想要在说些什么,老黄毛给我打个手势,意思他一会儿回来。

  我无力地坐下,想起天残生所说的话,不由争起眉脑袋。唐古咏絮道,“这个老爷爷脾气好大啊!一句话说不好就走了。”

  我道,“话都说完了,他不走干什么?”

  唐古咏絮道,“你觉得他说得对吗?”

  我摇摇脑袋,道,“我也不知道,听上去好象有点儿道理,多了解一些情况也是好的,总比咱们盲人骑瞎马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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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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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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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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