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的人叫朱贵,是朱勇的堂哥,那天他像平常一样去山上打猎,到了晚上还没回来,朱贵爹去山上查看,却发现了朱贵的尸体。
温家的小院,魏氏在厨房里忙活,一阵阵炊烟从烟囱里出来,进而逐渐飘散。
锦娘来到绿水村,已经三天了,对这里的环境也有了一定得了解。
绿水村是一个平平凡凡得村子,村子里大概有二百户人家,锦娘投生的这家是温家,父亲和哥哥都是练家子,常年走南闯北的押镖,哥哥单名一个“强”字,憨厚老实,二十岁还没有娶妻,父亲是个心善的老实人。
“狐狸精!”锦娘被一声尖利的声音打断。朱勇娘带领着一帮人凶神恶煞的冲进来,二话不说,拽着锦娘的头发就往门口扯。
“你们这是做什么?”魏氏从厨房里冲出来,看到锦娘的惨状大惊,急忙上去,与朱勇娘掰扯起来。
“温强娘!你是被这丫头骗了,你仔细看看,这哪里是你的女儿,你的女儿早在跳水的时候就死了,这个狐狸精占了锦娘的身体,连你都给蒙骗过去了!”
“你个天杀的朱勇娘,我的女儿好端端得,你就咒她死了,我再怎么看,锦娘也是我的女儿。”
“哼!这个狐狸精害死了我得侄子朱贵,我今天就要将狐狸精打回原形,让你看看我说的究竟是真是假。”
“乡亲们,我当家的在的时候,待大家不薄,你们送个信,或者是带土特产的时候,哪一家少你们了,现在我当家的还没死呢!不过是出了个远门,你们就翻脸不认人了!”魏氏拼命挤在锦娘前面,将来自四面八方的恶意给挡去了大半。
锦娘只觉得自己得头皮都要被朱勇娘扯掉了,心中一阵烦躁,伸手冲着朱勇娘胳膊下的软肉就是一阵猛掐。
朱勇娘发出一阵凄厉得惨叫,吃痛放开了锦娘。
锦娘重获自由,急忙后腿一步,与朱勇娘带来的人拉开了差距。
“朱婶子说我是狐狸精变得,可有什么证据?”锦娘拍打着自己被抓皱的袖子,说出的话铿锵有力。
“哼!这还要什么证据,锦娘自小胆小怕事,怎么可能跳水一次就伶牙俐齿了,肯定是你这个狐狸精害了锦娘,占了锦娘的身体,还顺道儿将朱贵也害了!”朱勇娘双手叉腰,一副我就知道的模样让人看了十分厌烦。
“锦娘,你跟我说,朱贵到底是不是你害的?朱贵爹从人群中走出来,脸上皱纹遍布,声音微微发颤,与以前比,好似瞬间老了十岁!”
“我说大伯,你还跟她废什么话,朱贵就是他害的,除了狐狸精,还有谁有这个本领。”
锦娘厌恶的看了朱勇娘一眼,她没想到这个世界上还有这么恶毒又愚蠢的人,不分青红皂白,就为了给自己出口气。
“朱大伯!我现在就站在这儿,你用眼睛认真的瞅一瞅,看看我到底是人是鬼,是不是狐狸精。”
“我落水以后,万念俱灰,险些死过去,好不容易醒过来了,性子是有些变化,可我还是锦娘,我发誓,朱贵不是我害的。”
“花言巧语的狐狸精,你们不要被她给骗了,她已经害死了锦娘和朱贵,说不定下一个就是你们。”
人群再朱勇娘得恐吓下,后退了一步,惊恐的看着锦娘。
“我说你们现在害怕什么,她再这里跟我们掰扯就是怕了我们,咱们将她捆了,泼上狗血,放把火烧了了,管叫她再害不了人。”
受了朱勇娘的怂恿,人群有些蠢蠢欲动。
锦娘后退一步,她怕那些人真的不分青红皂白往她身上泼狗血,那她得洗多久啊!
两方对垒,都不敢轻举妄动。
忽然,人群中叉开一条道,一个身穿墨绿色官服的人从人群中走出来。
来人身长七尺,五官端正,约莫有二十四五岁,穿着官服,像从画里走出来的人一般,与这小山村格格不入。
这人便是春风县新上任的县令梁运。琇書蛧
人群见了那墨绿色的官服,就像是老鼠见了猫,哗哗啦啦跪了一地。
“大家都起来吧!本官也是听说这里死了人,才赶过来的,无意叨扰大家。”
“大人!你可要为我的侄子做主啊!就是这个温锦,她被狐狸精上了身,将我那可怜的侄子给害死了,我大伯可只有这一个儿子,以后可是要断了后啊!”朱勇娘紧紧拽住县令梁远的官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哀嚎着。
“莫要胡说!子不语怪力乱神,你侄子的死必是人为,不可推脱到鬼神之说。”梁远顺手将自己皱皱巴巴沾满眼泪鼻涕的官服从朱勇娘手中解救出来,眼神中的不耐一闪而过。
锦娘在心里发笑,没想到这个县令大人竟然是个洁癖。
“大人,你可真是一个明察秋毫的好官,我的女儿好端端的,非被他们污蔑成狐狸精,还说我女儿害死了人,这可真是天大的冤枉啊!”
“不要早下结论,还是要看过死者才知道。”梁运微微抬眸,眼神与锦娘撞在一起。
锦娘一怔,后退了一步,脚下的木板发出滋啦一声的响声。
人群一窝蜂似得跟着梁运走了,锦娘上去挽住魏氏的手,“娘,咱们也去看看。”
朱贵家的小院逐渐站满了人,梁运被簇拥着来到朱贵的身边。
朱贵被一张白布盖着,只有一只手还裸露在外,那手略微发黑,似乎是死了很久的样子。
掀开,梁运下意识的捂住口鼻,虽然才停尸一天,但是已经有尸臭阵阵往鼻子里转。
待那白布缓缓掀开,锦娘心中的疑惑也越来越重,朱贵印堂发黑,好像是吃了什么有毒的东西,而死的,而朱贵的尸体却是在山上被发现的。
一个胡子发白的老头儿,提着箱子上前,用银针在朱贵的手指、额头处都扎了扎,锦娘清晰地看到那银针变黑了。
“禀大人,朱贵是不小心误食了一种叫做悠悠草的东西中毒而亡的。”
“你胡说,我儿子没事吃那东西干什么!肯定是有人将他害死的。”
“大人!你可要为我侄子做主啊!那个狐狸精连仵作大人都给迷惑了,大人可不要再被她给迷惑了呀!”朱勇娘整个身子扑上来,梁远不动声色的侧了侧身,躲过了朱勇娘那致命一扑。
“慎言!朱贵究竟是怎么死的,本官自有论断,不是你们说谁是凶手就谁是凶手的。”从从梁运口中吐出来的字,不急不缓,如三月春风拂过心田,却并不绵软,反而像一顶重锤,字字铿锵。
锦娘觉得无比的安心,下意识的觉得梁远一定是个爱民如子,明察秋毫的好官。
朱勇娘有些讪讪的,欲言又止,瞪了锦娘一眼。
“大人!我有话说。”锦娘穿过人群,来到前面,那几个平日里与她们说说笑笑的婶子、大娘、皆是一脸惧色,锦娘三米之内无人敢接近。锦娘心里笑笑,将目光锁定梁远。
梁运闻声转头,脸上浮现出一丝疑惑,似乎不相信,眼前这个十几岁的小姑娘面对死尸竟然面不改色。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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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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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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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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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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