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娘,你看那个做什么?魏氏上前来一把把锦娘藏在身后。
“大人,锦娘是脑子糊涂了,她才不会看那个,她胆子小的很,”
梁运甩袖黯淡转头,眼中的失望显而易见,暗道:“也是他糊涂了,刚竟然将希望寄托在一个小姑娘身上。不明智啊不明智。”
梁运刚将头转过去,便看到刚才那小姑娘大步冲到尸体旁边,一把将白布掀开,朱贵恐怖的尸体瞬间暴露在外,一些胆小的人直接退到了院子外面,还有些趴在栅栏上不停的呕吐。
锦娘将白布掀开之后,先仔细查看了一下朱贵的指甲,呈紫黑色,再翻开朱贵的眼皮看了看,继而是耳后,胸前,腹部……白嫩的手掌在发黑的尸体上游走,梁运双手紧紧握住,被眼前的景象震惊的头发发麻。
魏氏经受不住惊吓,险些晕过去,有人扶着才能勉强站立。
锦娘检查完,轻轻地将白布盖上,众人只看到一双纤细嫩白的手在阳光下泛着莹白的光。
一丝疑惑爬上锦娘的心头,经过她检查,朱贵的确是中毒而死,且是中了绿水村最常见的悠悠草之毒,可是又是谁,千方百计的去提炼悠悠草的毒液去杀死一个农夫的儿子。
“温姑娘,可有收获?”梁远轻声问着,声音温柔细腻,像一汪清泉轻轻流过。
锦娘抬头,视线与梁远交织在一起,许是梁远太好看,锦娘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低了头,红霞飞了满天,小声道:“大人,民女已经检查完,朱贵却是是被毒死的。”
梁运也意识到自己眼神太过热切,急忙将视线移开了,只是那满天红霞的脸颊一直萦绕在自己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锦娘话一出,四周一片哗然,“毒死的!朱贵真的是毒死的!我在这儿生活了一辈子,也没见过什么悠悠草啊!咱们以后可得小心了,别弄得跟朱贵一样的下场,死的不明不白的。”
“你说朱贵是被毒死的,可有什么证据?”梁运破着自己将头转过来,直视着锦娘,只是锦娘将头放的低低的,他只能看到一个秀气的头顶。
锦娘整理了思绪,将那些不着边际旖旎心思驱赶出去,正色道:“朱贵确实是被毒死的!刚才仵作大人也验出来了,且还是被仵作大人验出来的。”
梁运心里疑惑,不明白刚才还红霞满天的的小姑娘何以瞬间就变得镇定自若,侃侃而谈,且脸上的红霞也消失不见。
四周传出来一阵的“切!这个我们也知道,刚才仵作也说了,你又说一遍,当我们是傻子呢!”
轻蔑声传进锦娘的耳朵里,锦娘粲然一笑,话锋一转:“但是!”锦娘扫视了一下四周,“毒死朱贵的悠悠草,却不是一般的悠悠草。”
“那是为何?”梁运直视着锦娘,将心中的疑惑展露无遗。
“大人且听我慢慢道来,这悠悠草虽然有毒,但是想要毒死人,却还差点,平常人吃了一株两株的,也死不了,顶多就是呕吐腹泻,若是想要用悠悠草毒死人,我算了一下,朱大伯将他那驴车装满悠悠草,都给朱贵吃了还差不多。”
四周议论纷纷,“你说朱贵吃这么多悠悠草干什么啊!是不是吃饱了撑得啊!”
“你问我,我问谁去啊!李二牛不屑的翻了个白眼。”
梁运静静地坐着,修长好看的手有节奏的敲击着桌子,似乎是陷入了思考。
锦娘的声音再度响起,“一个人一次吃一车悠悠草显然是不可能的,但是悠悠草却是可以被提炼出来的,那么一大车的悠悠草也只能提炼出几滴毒液出来。”
“所以,朱贵是吃了悠悠草提炼出来的毒液才死的!”有人喊道。
锦娘笑了笑,看向那出声之人,赞赏道:“聪明,就是吃了毒液!”
喊话之人颇为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嘿嘿两声。眼睛里是掩饰不住的笑意。
“我可怜的侄儿啊!果然是被人害死的!”朱勇娘突然嚎啕大哭,声音凄厉,锦娘侧过头,好看的五官纠结在一起。
朱大伯颤颤巍巍的上前,重重的跪在梁运的面前,“大人啊!我可就只有朱贵这一个儿子,现在他死的不明不白,我老汉什么都不求,只求能还给他一个公道啊!”
梁运将朱大伯搀扶起来,“朱大伯不用行此大礼,还百姓一个公道,本来就是我的本分!你就将心放在肚子里。”
不知是谁搬过来一个桌子和一个椅子,梁运顺势坐上去,扫视了一下下面,大声道:“下面我来问你们一些话,你们只需要如实回答即可,将你们所知道的都说出来。”
“朱贵死之前都和谁接触过,你们站出来。”
无人应声。
梁运接着道:“现在若是乖乖说出来,本官不会将他怎么样,以后若是让我知道,你们知情不报,后果就不一样了。”
锦娘后退,回到人群中,忍不住偷偷打量梁远,眉目舒朗,面如冠玉,正襟危坐,乌纱帽严丝合缝,一袭绿色长袍将他趁的更加温文儒雅,觉得此人应该站于高高的朝堂之上,或者是寄情山水之间,而不应该蜗居在这小小的青山县里。
经过梁运的一番震慑,从人群中颤颤巍巍走出来几个人,站的歪歪扭扭的,腿还不停的打着颤儿。
“大人,我昨天还与朱贵见过,不过可真的不是我杀的他,我连悠悠草是什么都不知道。”
“接着说。”梁运轻声诱导。
“昨天早上,我去找他一起打猎,他不去,说是要进城买东西,我问他买什么东西他也不说,我一生气就走了,后来的事可真的不管我的事!”
“我知道”,大人,从人群中自告奋勇站出来一人喊道,“大人,我知道朱贵买了什么东西,他买的女人用的手绢,我亲眼看见的。”
手绢!锦娘疑惑,眉头紧紧的皱着,心思早已经千回百转。
“大人!我说是狐狸精害死我侄子的,你还不信,定是锦娘身上的那个狐狸精迷惑了我侄儿,让我的侄儿给她买手绢,还顺便将我的侄儿给杀害了。”朱勇娘从声势浩大到默默哭泣,惹来了不少安慰。
锦娘头皮发麻,四周的眼睛齐刷刷的盯在她身上,再一次成为众人讨伐的对象。
“安静!”梁运不知从哪儿弄来一块石头,在桌子上狠狠一拍,声音顿时盖住了所有的声音,锦娘这才好受些。
“你们接着说。”
“大人,我是昨天晚上遇见朱贵的,遇见的时候,他还神神秘秘的,说是要进山打猎,我还好奇,大晚上的山里那么不安全,他一个人去山里打猎干什么,所以我就偷偷的跟着他。你们猜我看见什么了?”那人神秘兮兮道。
众人正听到兴起,冷不丁被打断,颇为不耐烦,“你个小崽子,卖什么关子,快说!”
“我看到朱贵在跟一个女子私会!”Χiυmъ.cοΜ
四周传出来一阵倒吸气的声音,“朱贵在跟女子私会,伤风败俗!没想到他平时看着挺正经的,竟然跟女子私会。”
“你个胡说八道的小崽子,我侄儿哪里是在跟女人私会,分明是被狐狸精给勾了魂儿,做不了主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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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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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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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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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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