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兴看着叶萧凌惊惧的表情,解释道:“九幽黑蚕这种蛊虫,通常是一对。母的放进宿主身上,刺激身体,吞噬阳气,给宿主本人提供真气,而公则是在这个东西里,藏在他的肉里,控制真气的集中点。这种蛊实际上没有什么智商,母在宿主身体里转来转去,却一直找不到近在咫尺的公虫,没有结合过产下的小虫都只是一些没有性别无法繁育的虫子,这些虫子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死去,化作宿主的力量。可如果母虫再也感觉不到公虫的位置……”
叶萧凌脸色难看地猜到一个可能:“她会破体而出?”
“没错。”林兴笑道,“所以他不光不能把这东西拿走,反而要十分爱护。真是矛盾,给他下蛊虫的人,掌控着公虫的行动,只需要他想,公虫会消耗自己的生命,咬破这坚硬的金属,进去与母虫结合,然后产下一大堆同样会繁育的虫子,吃光宿主的身体。可如果没有公虫,母虫又不会安心地在他身体里呆着。”
叶萧凌恶心地摇了摇头:“我表示没法接受这种东西在自己身体里钻来钻去的感觉。”他换了个话题,道,“所以,你拿着这东西准备怎么做?”
“当然是让流落在远方的孩子回家。”林兴神秘地一笑。
叶萧凌看着他,苦笑道:“我一直讨厌这种太文艺的说法。”
“但至少够装逼不是吗。”林兴随意地道,随着他轻轻地把黑色金属块放到地上,叶萧凌感觉到他体内一股力量灌注到了他的手臂里,让他原本就扎实的肌肉变得如同一头暴躁的巨龙。偏生他的动作很轻柔,就连他翘着的指头都好像浑然不着力。由此可见,他对于力量的把控到了什么程度。
“啪。”
轻微地断裂声,原本在叶萧凌感觉里十分坚硬的黑色金属块居然被他这样的力量下给轻轻地掰开了,林兴、黄轩、叶萧凌三个人清楚地看见了一只带翅膀,全身金黄,漂亮之中带着一点诡异花纹的虫子,里面缓缓地钻了出来。
这只小虫子似乎是长期呆在黑暗的地方太久了,面对刺眼的阳光有点懵然,居然愣愣地在原地一动不动了好久,而后,随着它翅膀的抖动,它的体形仿佛也因为翅膀的张开而变大了许多。
“呼。”林兴嘴里轻轻地吹了一口气到虫子身上,被这样的气流一惊,虫子如同一只受惊的小兽,翅膀扇动,就这么飞了起来!
“追上去。”林兴对着叶萧凌道,而黄轩,早已经用完全与他魁梧身体不和谐的敏捷,向着着那只虫子的小小背影,追逐了过去。
京都。
一场会议刚刚因为人齐而开始,端木长歌就已经感觉自己想要提前离开桌面找个安静平和的地儿。
争吵的声音在会议室里此起彼伏,如果说这是议会,在他看来,倒不如说是一群上了年纪的大爷大妈在闲着无聊。相比较之下,整个场面上最安静的反倒是坐在最上一席的王昆仑显得最安静,他一言不发,只是看着一步不让的监察委员们用各种说法去辩证自己的观点,仿佛他并不是这些监察委员之一,而只是他们辩论赛的一个裁判。
端木长歌眯着眼睛看着这个被圈内人称作“北方之虎”的中年人,这些年,他即便在国外,听到他的故事也觉得颇为传奇。林家的掌舵人,在贾家与李家党争之中被牺牲的大佬,孑然一身地入北地,而后闯出偌大名堂,成就大片江山。这得是何等豪迈的人才能做得出的事情?
只是他的外表……一点也不像是这样一位枭雄,他那如同一位儒雅学者的气质,怎么看也不像是能做出这种事情的人。
但端木长歌若有所思,或许只有这样的人,才会这么做?
书生意气,挥洒江山,也只有读书人在心底藏着这种豪迈。换做心中没有信念,做事没有章法的人,恐怕也只能是在中途退缩或者是夭折。
似乎是感觉到他的目光,王昆仑如同被命运指挥一般,看向了他。
两人相视一笑,如同多年的老友。
桌前,争论依然在继续。那位李家一系的监察委员显然对于李老太爷从此以后退出龙组监察委员会这件事情感到很吃惊,所以他不断地想要靠着自己尖锐的语言来给自己增加一点底气。只是这种底气,实际上在端木长歌看来十分可笑。
“我提议,往后龙组在国内进行的活动,都需要向龙组监察委员会报告,如果不这么做,今天的事情就是一件明证。”
军方的大佬却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压制住了他的提议:“当初创立龙组的时候,本身在国家内部就设定了一些法则,其中一条,就是龙组在处理修行者的问题上拥有一定的特权。何况龙组内部事务这么多,如果说每一件事情都要向龙组监察委员会报告,每一次都需要龙组监察委员会开会,那事情怎么进行?要知道,战场上情况经常瞬息万变,等我们开完会,事情早就告一段落了。当初就是为了防止过多的制度导致龙组内部事物运行拖沓才选择的给龙组独断独行的权限,如果要改,至少不是我们这些人说了算的。”xǐυmь.℃òm
“今天这件事情就已经代表了龙组因为这种特权已经猖狂到不可一世了。主动动用兵力,埋伏黑水门,难道在场各位不知道这件事情会引起多大的后果?”李家一系的监察委员环顾四周,沉声道,“国内对于四大门派的态度,一直都是怀柔政策,安抚为主,适当地限制他们的行为,但都要小心地把握那个度。国外依然还在对我们中华虎视眈眈,印度、菲律宾、日本、韩国……最重要的是美国,各位,国家正是一个危机的时刻,一个动荡不安的内部只会给外部可乘之机!我们得要为人民的安全、国家的未来负责!而龙组在这种时候做的这种事情,等同于叛国!”
“过分了。”端木长歌身边的赵姓中年人微微笑着道,“说事情归说事情,不要动不动就扣帽子嘛。我们这个会议,虽然叫龙组监察委员会,但实际上我们主要的责任是协调龙组工作,对于他们不好的地方加以疏导。不管怎么样,解决问题才是第一要素嘛。”
他说的十分温和,也十分有理,所以大多数人都点了点头,毕竟他的意思实在是无可指责。
但端木长歌却是忍不住在心里笑了笑,这句话,看似他是为龙组说的,实际上还是为他自己说的,龙组监察委员会也不是铁板一块,至少在座的9人委员之中,有两位偏向于龙组的军方将军,还有三位一直摇摆不定的墙头草。他身旁的这位赵姓中年人,就是其中之一。
不过赵家跟李家一般都是政治盟友,他说的话也一直十分讲究。不偏向谁,也不得罪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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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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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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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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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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