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话都说到这个份上,要是宇文拓说自己是不小心说出的苏锦绣也不会相信,宇文拓也没想否认,就接着说道:“我知道你也挺厌恶两边的战事的,但是这也必须有个改变,不是么?”
“你真以为这齐国真能长久稳定下去吗?”宇文拓讥讽道。
苏锦绣蹙眉,捏了捏拳头。
苏锦绣承认自己对这些有关政事的东西没了解过,况且齐国现在经济繁荣昌盛,看起来就似盛世,根本就不会想到这其中存在着什么隐患。
可宇文拓如今的话点醒了她,苏锦绣也并不觉得这件事情与她无关,相反,国家兴亡,匹夫有责。
宇文拓对她而言既是夫君,也更像随时悬在头上的一把利刃,随时随地就能要了她的命要了整个齐国的命。
形式紧张,齐国已经处于被迫状态了,若是上面的人再不重视这些情况,那么齐国真的有可能覆灭在赵国手里。
尽管现在与齐国交手的不是赵国,而是周边小国,但随意一个不起眼的国家都能让齐国如此兴师动众,估计齐国离国空也不远了。
苏锦绣以前没怎么想过这个问题,但此刻这么细细一捋,还是觉得冷汗直流。
“你一直知道齐国已经内忧外患了是吗?”苏锦绣面上很平静,但是如果细听,还是能够察觉到她声音里的颤抖。
不是生气,不是惊慌,而是对这个国家的一种失望,对自己的一种失望。
就算她一早知道了宇文拓的身份,可她还是选择了为他隐瞒身份,甚至待在他身边从来没有刻意去了解那些有关齐国兴亡的事,她的行为,更像是一种放纵。
“是的,”宇文拓没有否认:“你也没必要自命不凡。”
苏锦绣停了下来。
“你在这个时候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苏锦绣强行将情绪平息下来,她知道这个时候纠结这些事情只会給他们的逃亡行动带来不便。
“没什么意思。”宇文拓笑了笑,语气很平静,无波澜起伏。
这一次苏锦绣没有回应他,她抓紧了自己的衣角,面色有些苍白。
现在想起来宇文拓真是用心良苦,在一早将自己禁锢在他旁边,还一直有意无意地干扰她了解齐国内政的行动。
不过现在说什么也迟了,苏锦绣清楚自己的身份无法与宇文拓与整个赵国抗衡,就连现在的齐国也不一定有这个资本。
“你在想什么?”宇文拓听着后面的安静的脚步声,没回头,却是有些担心地问了一句。
他深知在这个时候捅破这层窗户纸对苏锦绣的刺激很大,但这些事情他必须说,必须要让苏锦绣对现在的格局有了解,否则,以苏锦绣的性子,宇文拓怕她会和自己反目成仇。
他苦笑了一下,轻轻垂着眼眸。
其实早在一开始,宇文拓就知道自己和苏锦绣的这段感情不可能长久,到头来都是要拼个头破血流你死我活。
苏锦绣的神情有些冷,她轻笑了一声,笑声里带着一些意味不明的情绪:“你会不知道?”
宇文拓想说他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还真不知道,但是他知道现在的苏锦绣整个人处于爆发边缘,他想了想还是没再出声。
这样月圆人静的环境挺适合散步的。
宇文拓心想。
如果身后那个人情绪能好一些的话。
苏锦绣生着闷气,但这种气连她自己觉得都有些无缘无故。
她轻轻叹了口气,也没打算开口。
一路走过去苏锦绣还是紧跟着宇文拓,可刚刚两人都闹了个不愉快,因此苏锦绣还是离宇文拓保持了些距离的,起码在之前紧拉着他衣角的手这时候都垂在旁边。
天色黑得如同打翻了的陈年墨汁一般,黑漆漆的除了一片晦暗就只能见到头顶上的明月,虽然看着是很明亮,可它的光不足以照亮眼前的路。
宇文拓走的很小心,尽量绕开那些坑坑洼洼,走着一条直线。
至于直线尽头是什么,又或者他们今天晚上应该歇在什么地方,宇文拓都觉得这是一个难题。
他压力很大,必须要找一个隐蔽且适合休息的场所。
苏锦绣在心里掂量着时间,发现此刻也差不多快半个时辰了,可宇文拓还没有停下的趋势。
苏锦绣咬了咬唇,本想出声提醒是该找一个好的休息场所了,可看着身前宇文拓的步伐,她张了张嘴还是没能说出话。
算了,反正今晚估计也睡不着,多走几步当散步了。
苏锦绣深吸一口气,算好她与宇文拓之间的间隔,以保证他们距离不近,又能在苏锦绣看到宇文拓的范围之内。
宇文拓一直没回头,但是却能听出苏锦绣的脚步声和他隔了一段距离。
这时候也没时间计较这么多了。
宇文拓迅速调整好自己的状态,以保证敏锐观察能力不下降。
苏锦绣走到最后都打哈欠了,虽然她觉得自己一直不困但这困意卷席上来了还是挺要命的。
“啊——”苏锦绣没忍住,撒手打了个哈欠。
宇文拓听到她的声音,有些意外地挑眉,转过头去就发现她身形藏匿与漆黑之中,宇文拓只能勉强看清她高抬着的双手。xiumb.com
苏锦绣有些尴尬,现在这个时候即使她看不清宇文拓的方向,但却能轻易感受到他强烈的视线扫过来,她有些不自在。
“困了?”宇文拓偏头问道。
苏锦绣在进入边境后就很少午睡了,但宇文拓知道她一向有午睡的习惯,只是这种习惯随着环境的变化而短暂地消失,但是现在苏锦绣已经渐渐适应这种危险黑暗了,所以从前的一些习惯也会重新随着身体机能而重新出现,况且这么晚了,苏锦绣打瞌睡也在他的意料之内,宇文拓对倒是并不觉得奇怪。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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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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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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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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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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