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下人们听见自家主子愤怒的叫声,立马冲了进去,只见面容绝美的女子,看着蛊盅里边气息奄奄的东西,气得表情都扭曲了。
是合欢蛊的母蛊。
她们互相对视了一眼,面面相觑,然后纷纷低下头,生怕灾祸降到自己身上。
这母蛊,可是自家主子用精血喂养的,如今忽然快要死掉,显然是外边的子蛊被人消灭了。
女人不死心地再滴了几滴精血进去,母蛊依旧仄仄的,连她的精血都救不活的蛊虫,摆明就废了。
她嘭地一声将蛊盅扔了出去,精致的脸庞,写满了怒火中烧四个字。
“很好,很好!”
脑海中,浮现出一张妖孽俊朗的脸,是一个多月前找她领路的男子,她见他长得不错,便提出一夜欢好的要求。
要知道,她的长相,可从没有人拒绝过,谁知这个男人不仅拒绝了她,还在她不死心勾引时,让手下把她绑到树上。
若不是她苦苦哀求说不会再冒犯了,那男人就要将她扔在深山里自生自灭了。
想到那日的场景,女人还是感到羞辱万分,所以当时她就偷偷摸摸给那男人种下了合欢蛊,就是想让他发作后,回来哀求自己解蛊。
没想到人没来,她的蛊虫还搭了进去!
真是可恶……
“给我备马,我要下山!”女人眼睛眯成狭长的一条,盛着戾色的眼眸里,透着无比阴寒的冷气。
*
白衡将装着蛊虫尸体的茶盏递给旁边的药童,一边脱手套,一边吩咐。
“备水,伺候殿下沐浴。”
“是。”药童接过茶盏,低着头恭恭敬敬地退出去。
榻上。
俊美的男人,每处皮肤都浮着湿气,细密的汗珠从饱满的额头滴下,划过妖异的眼尾,自立体的下颌滴落。
靠在女孩怀里的他,眼神透着迷离,脸上还有未褪下去的情潮,微微喘着粗气的模样,像是经过了什么激烈的事情。
而顾棠,并不知这一幕有多暧昧,她正拿着帕子,细细替墨司宴擦拭粘腻的汗水。
白衡不自在地移开目光,顿感自己有些多余,“燕王殿下,蛊虫虽已清除,但您体内还残存有一定的毒素。”
“草民这就去配药,先行告退。”
很有眼力见的他,连忙找了个借口溜走,走之前,深深看了自家小师妹一眼,眼神晦涩不明,还带着没眼看的情绪。
顾棠从小就是被师兄们带大的,其中,她跟白衡关系是最要好的。
他们之间,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是什么意思。
白衡方才的眼神,明显是让她悠着点,女孩子家家的,别那么如狼似虎。
顾棠:“???”
她做了什么,给了自家师兄这样错误的暗示,她一点也不如狼似虎好吗?!
“棠棠……”
磁哑的低沉嗓音,将她拉回现实。
顾棠摸上男人滚烫的脸颊。
“怎么了?”
耳边传来她温软的嗓音,像是华美的绸缎,墨司宴往女孩柔软的手心拱了拱,氤氲着雾气的桃花眼,直勾勾看着她。
“想喝水,没力气。”
黏黏糊糊的声音,像撒娇的小猫一般。
顾棠心下瞬间就软了一半,她将软枕竖在床头,扶着墨司宴靠在上边后,抬手倒了满满一杯水,递至他微微干裂的唇边。ωωω.χΙυΜЬ.Cǒm
然而男人只是喝了一口,便道“烫”。
“烫吗?”顾棠狐疑地蹙眉。
指尖与茶杯相触,温温的,一点也不似滚水那样灼人,而且这水放了有一会儿,水温早该凉下去了。
不过墨司宴如今算半个病人。
顾棠本着负责的态度,捧着浅浅抿了一小口,不冷也不烫,将将好的水温。
“不烫呀。”
“真的很烫,是你喝太少了。”
见他一再强调,顾棠又端起茶杯,这次喝了一大口进去,然而,还未吞下去,唇关忽的被人撬开。
“!!!”
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和他的动作,顾棠蓦然睁大了双眼,羞耻心爆棚。
水葱般白嫩的手指,插进男人散乱的墨发中,她强行将他拉开。
墨司宴舔了舔泛着水光的红唇,丝毫不觉得这是一件难以启齿的事情,甚至勾着唇诱哄道:“还想喝。”
对上他灼灼的目光。
顾棠压下如擂的心跳,秾昳的脸上闪过一丝恼意,“墨司宴,你有病吧?”
话音刚落,唇上又是一软。
“那顾大夫说说,我的病还能治吗?”墨司宴握上发间那只软嫩的小手,十指相缠,渐深的眸色里映着细碎的暗芒。
顾,大夫……
顾棠脑子轰地一下炸开,像放烟花似的,她以前历练义诊的时候,听过不少人叫她顾大夫,可都没像现在这般羞耻。
墨司宴这样称呼她,完全是在调情。
顾棠受不了了,她慌乱抽开手后,就从床上站起来,“你好好休息吧,我还要去问白神医一些事。”
说完,匆匆跑了。
看着女孩仓惶的背影,墨司宴扬着的唇角跌了下来,他解开手腕处包裹的纱布,冷白的肌肤上,布着一道狰狞的红痕。
他轻轻按了按,刺痛立马传来,原本止住的伤处,又开始渗出殷红的血。
墨司宴目光沉了沉。
他的伤,现在还没有好转的迹象……
*
晚饭时分。
白衡咬着筷子,实在没忍住问道:“燕王殿下,你跟顾姑娘,是怎么认识的呀?”
他本来就是一个八卦的人,在下午自家小师妹红着脸跑来药房后,好奇心更是到达了顶峰,可惜他怎么问,她都不肯多说。
顾棠夹菜的动作一顿,她有些紧张地看向身旁的人,虽然已经对了口供,但谁知道他会不会突然搞事。
对上女孩探寻的视线。
墨司宴夹了一块冬笋到她的碗里,勾唇道:“在山上,我从狼群中救了她,算是偶然遇见的吧。”
听他没有乱说。
顾棠心下微微一松。
怎么认识的,白衡只是走个过场问一问,他现在更想知道的是另外一个问题。
“那你们,是谁追的谁呢?”
他眼眸很亮,还透着隐隐的兴奋。
“咳咳咳!”
顾棠猝不及防地被呛到了,她没想到自家师兄竟然还没死心,下午没问出来,现在直接把主意打到了墨司宴身上。
“白……”
她本是想暗戳戳提醒白衡,让他不要再问了,谁知刚说出来一个字,便被男人打断。
“她追的我。”
顾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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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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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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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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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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