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奇怪,这样动辄棍棒就抽上一顿的管教,孩子反倒是越打越亲,还能保持着对父母的敬畏。
棍棒底下出孝子,这老话,是很有道理的。
肌肤上的疼痛,能让那些教训刻骨铭心。
早早地让他们在懂得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在心理上也早早地成熟起来,变得懂事,遇到事情的时候,也不会被一点点挫折轻易击垮。
听上去很残酷,但这样的年头,不快点懂事,不快点有担当,日子可不好过。
只是动动嘴皮子,可不是那么容易能将孩子教好的。
打,对孩子来说,也是一种保护。
吕律早上起来的时候,第一件事就是领着元宝娘四个,去巡查了一下在草甸子周边,山脚林木边缘设置的夹子。
很遗憾,架子上除了几只老鼠,别的啥都没打到。
吕律只能悻悻地将这些夹子收了起来,再布置下去,也没啥可打的了。
那些被伤到、或是被惊到的小兽,不会再轻易靠近这地方,事实上,同一片区域,一定范围的野物也极其有限。
想要有好点的收获,得另外找地方布置。
回到地窨子前,吕律将昨天打到的跳猫子、灰狗子和野鸡,进行处理,肉也暂时放在灶火上边挂着。
王大龙一群人一向来得早,和吕律简单打过招呼后,不用多说什么,从吕律这里取了存放的工具,径直去了山脊上,继续忙活手头上的事情。
吕律将那些皮毛上的油皮铲掉,清洗后用框子绷好放入仙人柱里边晾着,这才取了镰刀,将追风拉到草甸子上拴着吃草,他自己则到山坡上找了鲜嫩枝叶割了一大捆回来喂鹿。
温度不断提升,这些草叶以一种难以想象的速度在生长,一天一个样。
感觉刚来的时候,放眼所及,还到处一片枯败,一转眼,已经是满眼新绿,到处一片生机盎然。
万物蓄积了漫长冬天的力量,在这时候成了竞争最有力的保证。
要不了多久,这里会变成一個水草丰美的地方。
只是三只鹿和一匹马,太少了,白瞎了这么一块好地儿。
马上进入六月,天气温度越来越高,动物们将会越来越需要盐分,补充每天汗液的蒸发,是进入到蹲碱场打鹿的好时节了,得多抓几只才行鹿才行。
山中天然的盐碱地不少,经常在山上走动的猎人大都知道,大家都想办法到那种地方蹲守,想要真正依靠那些天然的盐碱地得到满意的收获不容易。xiumb.com
吕律开始琢磨,应该趁着自己出去打溜围训练的时候,去更深一些的山里,寻几个好地方,弄上几个碱场,打点鹿茸、抓些小梅花鹿。
至于鹿胎,不用想了,这个时候,大多数母鹿都应该完成了分娩,小鹿都能跟着跑跳、吃草叶了。
草甸子上养着的那只,产崽的时间都已经算是晚的了,也算是吕律运气。
到时候小鹿抓来,草甸子周边的栅栏也该建得差不多了,只要放养其中就行,很是省事儿。
现在最要紧的,还是先将水田秧苗插上。
可不能因为自己耽搁,把粮食的事情给误了。
张韶峰说得对,与其等各家各户插完秧苗,再去找人要那些剩余的秧苗,还不如直接找陈卫国。
田是从他手头分来,他家的秧苗自然用不完。
而且,田都能分出来,那区区秧苗,自然不在话下。
吕律相信,陈卫国在这件事情上,会相当配合。
他取了毛巾,拍打了一下身上的杂物,在小河里洗了脸,直接就领了元宝准备动身前往秀山屯陈卫国家里,走了几步,吕律又折返回来,将猎枪和猎囊也背上。
张韶峰老爸不是想要吃飞龙吗,难得往秀山屯那边走,秧苗的事情搞定后,直接就到屯东的山里去找找,把这件事情给办了。
也算是让早已经按耐不住的元宝娘四个好好活动活动。
张韶峰帮了自己那么大的忙,吕律对那些小事儿,自然也得上心。
人嘛,都是相互的。
情分需要好好维续、呵护,才能越来越醇。
终于能跟着吕律进山了,憋了几天的元宝娘四个,兴奋得不得了,欢快地跑在前头,每跑一段拉开些距离,总是会停下脚步回望着吕律哼哼,像是在催促。
到了大路上,也是回头等着,看到吕律的转向,立刻跟着转向跑到前头。
三条狗崽在路两边到处嗅着,路边的草棚、小树,都成了它们抬胯打标记的好地方,对此,它们乐此不彼。
可不像在地窨子守着,一觉察到有人靠近,立刻上前拦截阻挡。
和吕律走在路上,它们表现出了截然不同的方式,遇到路人,很自然地让到一边,也不出声,等待着和吕律一起通过,并不是乱咬乱叫。
但是,那种该有的提防还是保持得很好,直到人走远,才会放心地跟随上吕律的脚步,忠实地护卫在吕律身侧。
当然了,元宝现在的名头,可丝毫不比吕律差,就连吕律,也因为元宝而被更多人知道。
有过咬大鼻涕、李庆翔两人的事件,但凡知道元宝的,在见到它的时候,都会自觉地远远避到一旁,哪怕有吕律在,也是如此。
谁都不想一个不小心,自己就被捞上一口,尤其是屁股,光想想,菊门都会忍不住紧缩。
秀山屯那些坡地上,苞米、大豆在经过这段时间的耕作,已经大都种得差不多了。人手开始汇集到下边的小河两岸,忙着在水田里插秧。
顺着进屯的大路,远远地就能看到下边水田中一个个忙碌的身影。
大概是周翠芬家的地还没种完,吕律并没有在陈秀玉家的田中看到他们的身影。
上辈子入赘在陈秀玉家里,虽然家里的事务,大部分都是陈秀玉在操持,忙着生意的吕律几乎没怎么管,但偶尔回来的时候,陈秀玉还是会叫上他一起到打理得极好的田间地头去走走看看。
这是属于他们难得的独处时光,也是陈秀玉最放松的时候,只是顺着田埂、地埂走走逛逛,能跟吕律说说庄稼的长势,家里的琐事儿,屯里的新鲜事儿,都觉得是一件很高兴的事儿。
陈秀玉习惯于对吕律倾诉那些一直暗藏于心,从不轻易表露的情愫。
吕律对陈秀玉家的那些田地,很是熟悉。
一眼看去,吕律就能知道附近那块地是陈秀玉家里的。
相信要不了多长时间,她们也会忙着到田里插秧了。
都忙着在做差不多的事情,貌似这人不太好请啊。总不能让人把自己的搁置跑来帮忙吧!
得……明天自己先上!
吕律打定主意,加快脚步朝秀山屯走去。
陈卫国,在家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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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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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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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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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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