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州。
虎口关内。
冯国用忧心忡忡地巡视着虎口关四处,一旁陪同的是冯金。
冯金面有菜色,神色疲惫。
当冯国用看到虎口关内的大明国的兵,都神情萎靡,且脸色发黄时,“冯金,粮食还够几日?”
冯金沉默不语,目光没有了光,失神地看着虎口关外那陈友谅军队驻扎的地方。
“将军,仅够一日。”冯金声音嘶哑。
冯国用也沉默了,他的目光看向南京的方向。
陛下,还没到吗?
冯国用收回视线,又看向虎口关下陈友谅大军驻扎处。
那里一望无际,密密麻麻,全都是陈友谅的人。
久久无言。
“将军,陛下他......应该收到我们求援的消息了吧?”冯金艰难转身,看向冯国用,目中露出一丝希冀。
冯国用不语。
他的目光有些凝重:
“陛下的援兵,应该还在路上......这陈友谅......”
“你之前也留意到了吧?那陈友谅大营中之前不断有人影往着不同方向而去。”
冯金闻言,心猛地一沉,“那些人,该不会是去拦截陛下派来的援兵了吧?”
冯国用沉声道:“应该是这样。”
两人又陷入了寂静,谁也不说话。
“虎口关,恐怕要失守了。”冯国用目光有几分黯然,轻叹一声。
冯金望着此时两眼无神的冯国用,心里猛地一痛,“将军......”
冯国用摇头,“冯金,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想说什么。那种想法千万不要再有,阿胜还在南京,我绝不可能丢下阿胜的,你应该知道的。况且,陛下待我不薄,我不能负了陛下。”
冯金颓然,“将军,无论如何,我冯金必然跟随将军,与将军同生共死!”
冯国用轻笑,“黄泉路上,有你相伴,我倒也不寂寞,就是有些对不起你,我还没有给你找个妻子,让你成家,留个血脉。”
冯金也跟着笑了,“将军说笑了,跟着将军,我冯金一直都是心甘情愿的。从当初决定跟着将军起,这个想法,我是决不会改变的。”
冯国用怔在了原地,半晌,才苦笑道:“你啊......我都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冯金忽然指着陈友谅的军营,对冯国用大声道:“将军,你看,那陈友谅的大营,有动静了!”
冯国用顺声一望,陈友谅大营的人数迅速骤减。
冯国用并没有为此感到开心,反而目光有些沉重:“看这个样子,他们好像是往蕲州路的方向......”
冯金一惊,猛地醒悟了过来,“将军,你的意思是说,他们都是去拦截陛下派来的援军的?”
冯国用眯眼须臾,“应该是如此。”
“可恶,陛下派来的人,能够打得过吗?”冯金自言自语道。
冯国用心中也在想这个问题,而且,据他的判断,这些人,恐怕有什么大行动,还是针对陛下派来的援军的。
一旦陛下派来的援军遭到痛击,则大明国危矣!
“将军,你看,我们能不能想办法阻止一下?”冯金有些着急。
他心想:若是陛下的援军出了事,他们可就真的完了。
冯国用心中一动,但当他仔细往陈友谅大营瞧去时,他那颗火热的心,又重新变得冷却。
“不行,虽然陈友谅那大营的确是有许多人离开了,但他那大营剩下的人仍旧还有不少,加之我们的弟兄们这几日都没有吃一顿饱饭,士气萎靡,战力大减,这要是出城,恐怕正如了陈友谅的意了。”
冯金右手狠狠地拍在虎口关城墙上,“唉......这可如何是好?”
“等!”冯国用面露坚定。
“等?”冯金看向冯国用,当他看到冯国用的神色时,他开始沉默不说话了。
画面一转。
陈友谅大营处。
此时,陈友谅正坐在主帐中,在主帐里,还有高建等人。
“高建,朕派定边领兵十万去罗田,你说他此行能否成功?”
此时的陈友谅,面色红润,心中激动。
高建听到陈友谅的话,开始细细思索。
“陛下派张将军领兵去罗田,欲要将那程德大军埋葬在罗田,但要想毕功于一役,只怕有些难。”
其实,高建心中所想的是,陛下潜伏在那程德身边的人,他那传回来的消息可靠吗?
那个大明国南京城,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吗?
程德,他的后方真的不稳吗?
陛下如此相信他潜伏在那程德身边的人,他想要劝谏派人前往南京一趟核实一番,这种话,他也说不出口,他担心会因此恶了陈友谅。
对于陈友谅这个人,他是很了解的。
即便南京那边不稳,程德手中可还是领着二十多万大军。
陛下派了那张定边过去,想要将那程德杀死。
只怕......并非那么容易。
他承认张定边武力确实厉害,但大明国的人就差了吗?
唉......
高建看到陈友谅脸上写着一丝不高兴,便自觉地闭上了嘴。
“高建,朕派出张定边,只是朕的其中一道布置。实际上,朕的布置,可远不止这一种。还有其他的后手,想必,那程德有的受了。”
“朕的那些布置,绝对万无一失。”
高建听到陈友谅的话,也不再说些什么。
陛下既然瞒着他做了另外的布置,凭借陛下的足智多谋,想必,事情的结果,也不会坏到哪里去,或许,还真的能成。
“陛下圣明!”高建坦然道。
陈友谅听了高建的话,微微一笑,他的目光扫了其他人一眼,便道:“等朕将那程德二十多万大军全部除去,到时候,诸位随朕去南京。”
“是!”众人应道。
尔后,觥筹交错,杯光盏影。
陈友谅喝完了酒后,就让高建等人离去,而他开始埋头处理政务。
“这政务,怎么越处理越多了?”程德望着案几上堆积如山的奏折,一阵无奈。
他放下手中政务,召来了邓友德。
邓友德进入主帐后,程德就问他:“如何?”
邓友德笑道:“陛下,陈友谅已经中计。而且......”
程德皱眉瞪了一眼邓友德:“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搁朕面前,打什么谜语?”
邓友德忙道:“回陛下,据属下探子来报,黄州路方向有一支大军往我们这边赶来,而且,在我们背后的大军,他们一直派出探子在我们大营四处查探,恐怕再过不久,一场大战就要开始。”
程德的目光紧紧地盯着邓友德:“你的那些布置,可都完成了?”
邓友德:“都完成了!而且,陛下从南京城拉来的那些大炮,正好可以用上,想必,会起到奇效。”
说罢,邓友德当即将他的所有布置,全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程德,程德听后,心中很满意。
于是,程德点点头:“这场仗,朕就不操心了。朕希望你好好地打这场仗。按现在的情况来看,陈友谅的三路兵马,恐怕都会聚于罗田,想必,他是想要朕永远留在这里了。”
邓友德连忙拍着胸膛道:“陛下放心,末将一定会击败他们的。”
程德凝视了邓友德半晌:“好!朕信你!你可莫要让朕失望!”
邓友德重重地点头,他准备回去,再多考虑几层,完善他的种种布置,他并不想辜负程德的一片信任。
邓友德离去后,程德坐在案几旁,望着那大明国地图怔然不语。
或许,大明国地图,又要增加一地了。wWW.ΧìǔΜЬ.CǒΜ
罗田,就是第一场硬仗。
陈友谅,既然你想要弄死我,而我也想要弄死你。
这一次,就在罗田,我一定要和你一较高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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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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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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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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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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