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准备要休息。
外面突然的一阵骚动,让他没了睡意。
待他亲兵队长进来的时候,程德望着他,“发生了何事?”
“回陛下,是邓左都督派人带来一封信,八百里加急。那人刚将信拿出来,他人就昏倒了。”
程德神色一怔,“昏倒的人,让军医好生照看,另让伙房那边给他多弄点肉吃,让他养一养,缓一缓神。”
亲兵队长忙点头。
程德:“那封信呢?”
亲兵队长立即从怀中摸出一封被封得密密实实的信,然后恭敬地递到了程德手中。
程德当即拆开一阅,忽地愣住了。
张五四?
他怎么带人跑到了陈友谅的地盘去了,简直是胡闹!
还有,这么久,老子都没有他的音讯,还以为他在外头不想回到自己身边了。
却没想到,这小子竟然将蕲水已经拿下。
只是,这小子怎么弄的?
到了罗田,怎么就被罗田守将给捉了去。
程德皱眉,对于张五四,他不能不救。
但若是因为救了张五四,而导致冯国用那边陷入绝境,此事,绝非他所想看到的。xiumb.com
想了许久,程德狠狠地拍在了案上,“他娘的,这张五四,也太丢朕的脸了,今后,一定要将他扔到大明军事学院去练一练。”
如今,泗州军事学院,更名为大明军事学院。
亲兵队长第一次见到程德发这么大的火,低着头,默不作声。
他有些担心,程德的怒火,会烧到他身上。
程德在主帐中来回走动,大脑已经在快速运转,思索对策。
思索许久。
程德望着亲兵队长,“一,派人前往南京城,找到绝声卫指挥使杨仲开,告诉他,立即让他绝声卫的人想尽办法混入罗田,将那张五四救下来。”
亲兵队长躬身点头应道:“是。”
“二,传朕的命令,让耿再成迅速动手,攻打黄梅城,并带一句话给他,时机已到。”
“是。”
“三,派人告诉邓友德,让他的人暂时按兵不动,朕亲临前线。”
亲兵队长抬起头,欲言又止,但看到程德那坚定的神色,便再次躬身应道:“是。”
“好,你下去将这三件事办了。”程德说罢,又重新在案几旁坐下处理政务。
亲兵队长即刻出了主帐,按照程德的要求,将这些事情都给办了。
程德边处理政务,边想着如何拿下罗田的事情。
罗田,必须要尽快拿下,程德的神色越来越凝重,他的目光忽地移到了大明国地图上虎口关那一处。
心中的阴霾越来越重。
冯国用那边,究竟如何了?
这样下去,绝对不行。
程德思之再三,决定天一亮,就率兵直奔罗田。
在后方,他是一刻也呆不住了。
或许,亲临前线,才能更好地想到对策。
“来人!”
“传朕的命令,三军在卯时时分动身,前往罗田城!”
从宿松到罗田,抄近路,直线急行军。
一场寒风,给大地送来了黎明。
行动要像闪电一样迅疾。
程德以身作则,与兵同食,与兵同行。
大家都一看,就连皇帝都做到这一步,他们又又有什么理由发出怨言呢?
是以,众人行军百里,哪怕是脚都磨破了,都一声不吭。
到了酉时时分,罗田近了。
正当他继续行进时,邓友德领着人来了。
他一看到程德,就上前躬身行礼:“末将参见陛下!”
程德此时战甲在身,看着邓友德同样战甲不离身,而神色有些疲惫,便温和地望着他:“起身,不必多礼。”
邓友德:“谢陛下!”
“邓友德,你的人可打听到罗田守将是谁?”
听到程德相问,邓友德急忙开口道:“回陛下,这罗田守将,是那陈友谅次兄陈友直。”
程德一怔。
“这陈友谅倒是很信任他的次兄陈友直,此人,你可打听到有何弱点?”
邓友德沉默了,须臾,方开口回道:“回陛下,这个倒是没有。”
程德又问:“罗田兵力有十万,是否属实?”
邓友德:“回陛下,末将派出的探子探到的情报,根据末将的分析,这罗田兵力至少有十万。”
“你说一说,这陈友谅让他次兄陈友直陈兵十万在罗田,究竟想要干什么?”程德追问邓友德。
邓友德:“这个......根据末将分析,应该是那陈友谅想要阻拦我大明军前往黄州路支援冯国用。”
程德接话道:“若真如此,那陈友谅也未免太过小觑我们大明军了。”
邓友德没有立即接话,而是沉思着。
两人一道往前走,直奔大营主帐。
就在这时。
主帐外,邓友德的亲兵开口道:“左都督,卑职有事求见。”
主帐内的程德和邓友德,都是一愕。
邓友德没有丝毫犹豫:“进来!”
一进来,这亲兵看到程德在邓友德身旁,连忙向程德行礼道:“卑职参见陛下!”
“起身说话!”
邓友德的亲兵脸上有些急色,当即也不迟疑:“回陛下、左都督,探子来报,从黄冈方向,也就是在我们大军身后,突然出现了一支数十万大军。他们此刻,正朝着我们而来。”
邓友德的脸色瞬间一变,“你说什么?这番消息可属实?”
那亲兵答道:“左都督,卑职所言,句句属实。”
程德沉默不语。
邓友德看向程德,他心想:这里有他的两万大军,再有陛下的二十多万大军,想必应该没有问题。
良久。
程德看向邓友德:“朕刚到这里,这陈友谅的兵马就已经来了。你说,在我们大军,有没有陈友谅的眼线?”
邓友德神情骤变,思索片刻,才道:“有可能。而且,这人,应该在陛下身边。不然,陛下的行动,不可能如此被其他人所知。”
程德神情微冷。
“邓友德,有没有办法将这人给揪出来?”
邓友德一愕,“陛下,末将以为可以留着此人。”
嗯?
程德狐疑地看向邓友德。
邓友德答道:“陛下,既然这人待在陛下身边,那么,陛下若是故意泄露出一丝情报,岂不是可以......”
“譬如说,陛下可以待在主帐中,装作处理文书的模样,感到很气愤,然后保持住忧心忡忡的神色,每过半个时辰,都要在主帐外往南京城的方向相望,神色中一定要非常担忧。”
“其他的什么都不做。”
“自然,会有人帮陛下圆了这件事。”
程德听后,目光大亮,拍着邓友德的肩膀道:“好,就按这个办法来。朕若是猜得没错,你想要来个请君入瓮?”
邓友德回道:“正是。与其主动进攻,不如做好防守,顺便引出罗田城的兵马,末将一定会做好周全部署。”
程德满意地看着邓友德:“此事,朕就交给你了。接下来,朕就在这主帐,演一演戏了。”
邓友德:“末将必不负陛下。”
随即,邓友德离开了主帐。
程德也按照两人商量好的对策,开始了程氏表演。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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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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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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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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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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