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李根生这声呵斥,程国彬脸色愈发难看,他当了十几年的副村长,一直没能往上挪,好不容易捞到今天这个在镇领导面前露脸的机会,谁料还没好好表现,便惨遭呵斥,质疑他的办事效率,甚至质问他这个副村长怎么当的,这番话,简直比直接打程国彬的脸还要严厉。
程国彬猛地一咬牙,大吼道:“还愣着干嘛,推土机动起来,你们几个,给我上,按住林宝根,直接带走!”
话音落地,几个村干部从地上捡起扁担,竹篙这样的器物,如狼似虎地冲向林宝根,原本熄火不动的推土机,也重新发动,轰隆隆的往前推进。
气氛,一瞬间变得愈发紧张起来。
“你们,都是强盗,流氓,你们,欺人太甚!”
林宝根的怒吼,像是困兽的噺吼。
四个如狼似虎的村干部,死死按住林宝根,程国彬更是一脚踩在他的背上,将他踩得整个脸几乎贴在黄泥地上。
程国彬往地上吐了口唾沫,皮鞋狠狠一蹬,把挣扎的林宝根踩得更贴近地面:“老实点!再敢乱吼乱叫,信不信老子再扇你一顿?你个老东西,五十好几的人了,竟敢持械抗法,活腻了吧!”
就连手无寸铁的郑春华,也被两个村干部按在地上,面如死灰,嘴里喃喃自语,透着一股绝望。
随后,程国彬冲着前面的两台正在作业的推土机喊了一声:“你们动作快点,推个猪舍都这么费劲?”
“轰隆隆!”
“轰隆隆!”
两台推土机开足马力,发出阵阵如同野兽咆哮的轰鸣,所过之处,残砖碎瓦,散落一地,老林家辛辛苦苦倒腾了五六天,即将完工的猪舍,顷刻间毁掉了一大半。Χiυmъ.cοΜ
此刻,林宝根和郑春华的心,都在滴血,尤其是林宝根,这个一辈子老实巴交内心却十分要强的汉子,热泪盈眶,老脸贴着地面,气得哽咽,抽泣。
林然在镇上买猪仔,一切进展顺利,正准备回程的时候,却是接连遇见两个大佬,一个是许洪林,另一个则是罗智勇。
这二位见到林然,像是见了自家亲戚一样热情,好一番殷勤客套,不过,林然没空搭理他们,装好猪仔之后,直接开车拉回家去。
许洪林和罗智勇见林然行色匆匆,彼此相视一笑,各自上车朝司机说了一声,跟上前面那辆皮卡,竟是一路跟着林然,去了林家村。
林然驱车进村之后,眼神不经意的往对面山的荒地上扫了一扫,不由得瞪大双眼:“好端端的,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围在猪舍前,还有两台推土机,这情形,好像是在拆老子的猪舍?”
林然仔细瞅了两眼,觉得情况不对劲,油门猛地一踩,小皮卡像是起飞一样呼呼的往前窜,眨眼功夫,便来到了对面山脚下。
上百村民围在山脚下,里三层外三层,议论纷纷,却没人上前说一句公道话,或者加以劝阻。
林宝根和郑春华被按在地上,足有十几分钟,动弹不得,面色如土,眼泪都流干了,心也随着推土机的轰鸣而沉入海底,满是绝望。
两台推土机已经把占地五亩的猪舍挖了百分之八十,剩下一些零碎的区域,平推过去就可以收工。
这时,林然从人群中挤了进来。
眼前的一幕,令他目眦欲裂,双手猛然握成拳头,或许是因为太过用力,指甲陷入掌心,竟是滋出血来!
“你们这群狗东西,谁借你们的狗胆,敢在老子的地盘撒野!”
林然怒吼一声,双脚猛地在地面一蹬,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电光石火间跑出十余米,往上一蹬,陡然悬空一米多高,一记鞭腿,狠狠地抽在程国彬脸上!
啪的一声闷响,程国彬感觉脸上好像挨了一枪似的,豁然袭来一股爆头般猛烈异常的震荡,直接令他身子倒飞三米多远。
林然一脚落地,另一脚凌空连踢,啪啪啪啪连踹四下,将按住他父亲林宝根的四个干部全部放倒,随后大步往前,一脚踩在程国彬的圆滚滚的小肚腩上。
“你这老狗,竟敢欺辱我父亲,老子要你生不如死!”
林然面色阴沉如水,怒意涛涛,直接从腰间取出十八支银针,九银九金,手指翻转,刷刷刷连扎十八针,全都扎进程国彬的痛穴上,银针入穴三寸,几乎完全没入穴位,金针则入穴一寸八分,针尾轻颤,犹如毒蝎摆尾!
“啊!”
几乎在十八针扎完的瞬间,程国彬喉咙里突然爆发出一声凄厉至极的噺吼。
林然一脚把他踢远。
怒意之下,林然丝毫不管程国彬此刻痛得有多厉害,表情有多狰狞,冷冷转身,面向刚才那四个按住林宝根的村干部。
此刻,这四个村干部全都抱着脸,在地上翻滚,林然刚才凌空飞踹的四脚,势大力沉,刚猛异常,这四人猝不及防各自挨了一脚,都像是迎头挨了一棒似的,痛不堪言。
至于远处那两个按住郑春华的村干部,却是一脸后怕的松开手,身子不住的往后退。
他们或多或少知道林然的厉害,连村支书刘卫民都在他手里吃了亏,绝对是个狠人。
如今,林然一出手就让副村长程国彬痛到发狂,四个村干部倒地不起,这般手段,令人肝胆倶颤,谁还敢上前一步?
偏偏这时,李根生带着镇上的几个***大步流星的走上前来,见到趴在地上哀嚎不已,好像在经受酷刑折磨的程国彬,还有四个倒地的村干部,脸色陡然一变。
李根生瞪着林然,冷喝一声:“你是什么东西,竟敢在这里撒野?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吗?”
林然冷冷的瞥他一眼,双拳握紧:“村干部没这么大胆招惹我,所以,我爸妈,你是安排人按住,这猪舍,也是你让人拆的,对吧?”
李根生听见林然这一番问话,本想发飙,然而他的目光与林然对视一瞬,竟是莫名的感觉遍体生寒,脊背发凉。
这年纪轻轻的小伙子,怎会有如此凶神恶煞的眼神?而他发怒时带着的那一身野气和桀骜,更是令李根生这常年当领导的人物,不敢直视!
“李根生,你他娘好大的狗胆!”
这时,不远处传来一声怒吼。
李根生听着这声音非常熟悉,转头一看,发声的人,竟是自己的顶头上司,罗智勇!
“罗管事,您怎么来了……”
李根生见罗智勇气势汹汹而来的罗智勇,眼皮猛地一跳,心里没底,却是莫名的有点心慌意乱。
“啪啪!”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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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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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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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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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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