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故坐在大鹏背上,感受着脸颊两旁温暖和煦的风吹拂着,鬓间的碎发随风飘动,拂过衾离寒的脸。

  衾离寒心里的某根弦跟着松动。

  他们已经进入一片稀薄的云海。

  正值黄昏,整片云海里都是各种七彩祥云,甚是宏观。

  一鹏,两人在祥云中翱翔,甚是美极了!

  不远处出现一个龙凤呈祥的漩涡,漩涡周围发出一圈红色的光圈。

  光圈绚烂夺目,刹那间,飞过一束光,光刺得两人不得不闭上眼睛。

  等到睁眼时,大鹏已经在一处宽阔的地方停驻。

  衾离寒将还在犯迷糊的阿故拦腰抱下地。

  阿故好不容易站稳了,便揉了揉刚刚被刺痛得直冒眼泪的双眼,道:“刚刚那是什么光呀?你们以后要走亲戚也太麻烦了吧!”

  衾离寒没有理会阿故,他心里还有更加重要的事,他摆手示意大鹏随意找个地方休憩,便大踏步往前走去。

  “这人真是……”

  阿故正要说衾离寒的不是,可一抬眼望去,遥远的方向矗立着一座如天堂般的庭院。

  庭院周围都围绕着七彩祥云。

  “哇塞!这里也太美了吧!”

  阿故将双臂伸展开,深深地吸入一口气,然后又大口呼出,接着边舒展身体边喊道:“舒服极了!”

  “阿故,快跟上!”

  绿糯不知何时早已走在了前面,回头见阿故没跟上来,便催促道。

  阿故回过神来,急忙跟上。

  “绿糯,你说衾离寒来这里之后为何脸色那么凝重啊?”

  阿故实在好奇衾离寒的心情为什么一下子又变得比在悬天殿的时候凝重了这么多。

  “那姑娘是什么来头啊?莫非是衾离寒的红颜知己?”

  绿糯嘴里边嚼着东西边说道:“什么……呃……红颜知己?那是冰主的师姐……呃……听说她六百年前……呃……被赶出了悬天殿,至于是什么原因,我才一百岁,我哪……呃……里知晓?”

  “绿糯,你个贪吃鬼,你都胀成这样了,还吃呢!”

  阿故抢走绿糯手中的膳食。

  “阿故……呃,你还回来……呃……还回来!”

  绿糯动作敏捷,紧紧握住食囊的一角不放,“阿故,你还好意思说我……呃……你也不想想你刚才在大鹏身上吃得满身碎屑……呃……那些膳食碎屑还引来了那么多乌鸦在大鹏周围盘旋……呃!”

  阿故猛地一用力,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将食囊抢了过来,并将食囊放进腰间悯生笔的玉坠空间中。

  “绿糯,行了,等到了吊天殿的大街我再给你买这里的特产!管够!”

  阿故拍了拍腰间便昂首往前大踏步走去,紧紧跟上衾离寒。

  “小气鬼,哼……呃!”

  绿糯气鼓鼓地跟随在阿故的后面,它揉了揉肚子,嘴里嘀咕着:“好像真的吃得太饱了!”

  ——

  两人人行至吊天殿门外。

  前方迎面飞来一只蜻蜓,快到三人眼前时,幻作一副婢女的模样,在两人面前微福了福身。

  “请问两位是否是悬天殿来的贵上宾?”小婢女笑颜如桃花,“奴婢圣唤小汀,圣人已经派奴婢在此地恭候多时了,两位请随我来!”

  小汀说完,便在前头领路。

  两人正要尾随其后,突然一团团粉红夹杂着绿色的东西将两人从地上盘旋而起。

  阿故一个没站稳,正要往前倾身倒下,慌张地想要抓住什么东西。

  衾离寒走在前面,感觉后面的衣绸被什么东西拉扯着,转身回头,眼光凌厉地看着身后。

  阿故反应也快,边整理衾离寒的衣角边笑呵呵道:“哈哈哈,失礼了,失礼了!一个没站稳,哈哈哈。”

  衾离寒拉过自己的一角,微带怒气地说:“小心一点!”

  说完,闭嘴,转过身,又恢复了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阿故重新站稳,拂了拂鬓间被风吹乱的发丝。

  “这人怎么总是阴晴不定的?”

  来不及细想,却听到耳边传来绿糯的声音。

  “哇,这也太香了吧!阿故,你快看下面!”

  阿故顺着绿糯指的方向往下看,香烟缭绕,实在是看不清是什么东西。

  绿糯见自个儿主人眯着眼睛,便忙说道:“那是龙骨包,几百年前就在悬天殿失传了,想不到居然能在吊天殿遇上这么好的东西,阿故,你说要请我吃的啊,到时候可不要忘了!”m.χIùmЬ.CǒM

  “绿糯,得了,你不是刚吃饱呢吗?你就放一百个心好了,我不会食言的!”

  听完阿故再次承诺,绿糯便隐身在阿故的耳旁睡着了。

  话音刚落,三人便到了阿故之前看到的那个大庭院。

  大庭院的牌匾刻着“龙凤祥”这几个大字,翩跹醒目。

  牌匾上方挂着一个红布结,下方两侧是两个贴着“喜”的大红灯笼。

  大门两侧分别悬挂着一段大红绸布,好生喜庆。

  三人再往里走,一条大石径直通正堂。石径上铺着又长又宽的大红地毯。

  三人足足走了半个时辰有余,才到达正堂。

  “冰主大人、阿故姑娘,这是明日领主和圣人举行圣礼的地方,贵人的憩所还得随奴婢移步!”

  小汀微笑地福了福身,又在前头继续领路。

  衾离寒、阿故紧跟在其身后。

  不到半晌,小汀便带两人来到了一间房。

  “贵人请稍作休憩,如若有什么需要,可唤门口的阿思、阿奈,奴婢先退下了!”

  小汀说完转身就要走。

  “哎,小汀姑娘,先等等!就只有这么一间房吗?”

  阿故母胎单身,哪能随便与男人同房而卧。

  “阿故姑娘,领主、圣人大婚是大喜事,宾客满堂,你们晚来,便只剩这个大间了!”

  衾离寒听到“大喜”两字,脸上愠怒更重,拉了拉阿故,没好气地道:“行了,我们是外来人就不要勉强别人了,不就将就一晚嘛!”

  小汀眼色灵光,识趣地走了。

  ──

  戌时一刻,茶足饭饱后。

  阿思、阿奈端着两盆水从房内走出,可见房内两人已经洗漱完了。

  奔波一天的阿故实在太过疲惫,便倒头睡在了那张床褥上,而衾离寒却将她连被抱起扔在地上。

  “衾离寒,你究竟要干嘛?”

  阿故被摔醒大怒道。

  而衾离寒却怀抱剑惬意地躺着一动不动。

  阿故实在太累,恼极地朝衾离寒做了个鬼脸,便拢在被中睡着了。

  ——

  翌日,天大晴!

  她披上十里红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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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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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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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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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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