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笛无语又无奈的瞪着他,嗔怪的抬手去打他。
秦唯笑着将他拥住。
身体亲昵的贴在一起。
目光近距离缠绕着。
秦唯垂眸看着他说:“我们赶紧公开好不好?比起刺激,我更想正大光明的跟你在一起。”
司笛掀眸睨他:“确定只是正大光明的在一起?而不是正大光明的占我便宜?”
秦唯盯着他看了几秒,非常坦率的点头承认:“都有。”
妈蛋。
脸皮比城墙拐角还要厚!
司笛嗔怪的瞪着他,正要说话,突然听见外面椅子被拉动的声音。
“小唯?笛笛?你们两个怎么不出来了?”
秦唯妈妈关切的声音传过来。
司笛脑瓜子里嗡的一声,下意识的一把将秦唯推开,手忙脚乱的疾步往外走。
刚走到厨房门口,正好撞上来查看情况的秦唯妈妈。
司笛慌乱的没敢看她的眼睛,晃晃手里的手,结结巴巴的说:“我、我拿水喝。”
此地无银三百两。
秦唯妈妈一眼便能看出他的异样。
还没来得及问,司笛已经侧身从她身边走过去,一溜烟回到餐桌去了。
不对劲。
特别不对劲!
秦唯妈妈满肚子疑惑。
正巧秦唯在这个时候转过身,看到他唇角殷红的小伤口,亲妈关切:“你嘴唇怎么流血了?”
一听这话。
司笛妈妈郑舒也赶紧走过来。
被两位妈妈齐刷刷的盯着,秦唯一点都没慌,只淡定的用手指沾掉渗出来的小血珠。
看着指腹的殷红。
唇角勾起。
他声音里噙着几分笑意,浅浅的说:“司阿姨做的菜太好吃了,吃的太急,不小心咬到了。”
呼——
缩在餐桌旁的司笛长长的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
还好秦唯的良心没有全部坏掉。
司笛拍拍胸脯,一抬头,却突然对上司国华严肃的眼神。
从小到大。
司国华对司笛一向严厉。
什么站有站姿、坐有坐相,食不言、寝不语,即便是回到了自己家里,他依旧不允许司笛太过随意。
那些话,司笛早就刻在脑袋里了。
在对上司国华眼神的那一刻,几乎是下意识的,他敛住神色,调整坐姿,挺直腰板。
司国华却还在看他。
那种让人摸不清看不懂的严肃,叫人打心底里不自在。
司笛像是被上司盯住的员工,不由得低头审视自己,像是要找到让司国华不满意的点一样,他放下筷子,双手拘谨的放在腿上。
原本惬意舒服的坐姿。
现在只剩生硬死板。
一点跟自己家人吃饭的舒服都没有,谨慎小心的样子,像是犯了错来听训的学生一样。
在司国华面前。
他已经习惯不再反抗。
其实他小时候也曾为自己申诉过,也曾为司国华的专断强横而对抗过,可是最后,他的行为都会成为司国华下一次抨击他时,附加的最新罪行。
慢慢的。
司笛认了。m.χIùmЬ.CǒM
司国华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他不反抗还能少听几句训。
眼看着气氛突然变僵,秦唯爸爸拽了拽司国华。
“老司你干嘛啊?笛笛又没做错什么,你老盯着他干什么?你做了那么多年的教导主任,眼神多严厉自己心里没数吗?”
司国华这才收回目光,恨铁不成钢的说:“他刚才那是什么样子啊,吃饭没有个好好吃饭的样子,吊儿郎当的。”
“他还跑去做偶像,就他这个样子,有什么资格做别人的偶像和标榜?明明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他怎么就不能像小唯学学,性子沉稳点。”
“哎呀老司!你是越说越过分了啊!”
秦唯爸爸不高兴的拧起眉:“孩子好不容易歇歇,你就不能让孩子开开心心的好好过个年吗?大过年的,你非得往孩子心窝子里戳吗?”
秦唯爸爸一向好脾气。
也许是喝了酒,也许是过年气氛被打破,他难得的冷了脸。
像是要给司笛撑腰一样。
秦唯爸爸故意提亮声音说:“我们笛笛怎么了?这么有上进心又努力的孩子,怎么到了你嘴里,就变得一文不值了呢?”
餐桌这边突然吵起来了。
在厨房关切秦唯的两位妈妈赶紧走出来。
担心伤了和气,秦唯妈妈赶紧去拉秦唯爸爸。
而司笛妈妈郑舒则不悦的瞪了司国华一眼,走过去,握着司笛的肩膀。
“别听你爸的。有你这么好的孩子,不管走到哪里,妈妈一直都是挺着腰板满脸骄傲的。你一直都是我的骄傲,知道吗?”
郑舒的声音里满是慈爱。
司笛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
面对司国华的打压,他一忍再忍。
可是被维护着、被爱着,他却酸涩委屈的红了眼圈。
小鹿眸里荡起朦胧的雾气。
今天是大年初一。
他不想让这顿饭吃的不愉快,低着头努力想把委屈咽下去。
可是脖颈后面却突然一热。
秦唯从厨房走出来,站在他的椅子后面,手掌轻轻覆盖在他露出来的颈后。
司笛噙着快要溢出来的泪水,扭头向后看过去。
隔着朦胧。
他的视线和秦唯撞在一起。
低垂的瑞凤眸中尽是温柔呵护。
换做以前。
司笛可能会将司国华对他的所有不公平,都强行推到秦唯身上。
他跟秦唯打架。
他跟秦唯势不两立。
事实上。
他讨厌的并不是秦唯。
而是司国华总把秦唯挂在嘴边,一次又一次对他实行的专制和打压。
讨厌秦唯只是他发泄的一种方式。
而现在。
他喜欢秦唯。
他再也没办法将秦唯当成出气筒。
那种委屈憋在心里无法释放的感觉,让他控制不住的站起身,带着压抑和隐忍,快速说了句“对不起”,抬脚便冲出了门。
他说对不起。
是在为自己的失控而道歉。
大年初一的阖家团圆饭,因为他而不欢而散。
他说对不起。
也是在对秦唯说。
这么多年来,他将秦唯当成敌人,将自己的所有负面情绪都强行报复在秦唯身上。
他委屈。
秦唯这么多年又何尝不无辜呢。
在冲出家门的那一刻。
泪水终于决堤。
司笛用袖子揩了下,大步往楼下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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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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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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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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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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