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盛澈刚到此处,便有些想念赵倾城了,想着哪天有空闲也带他来泛舟湖上,惬意一番。Χiυmъ.cοΜ
“九爷,我们在等赵景南的船吗?”正尘把在路边买的一篮栀子花编成穗禾,给盛澈别在腰上,又编了一个配给了冯和槿,这才把剩下的连杆带枝编成大花环套在了自己脖子上。
盛澈站在船头极目远眺,对着湖面道:“你们说这赵景南包船游湖是为了什么,他不是个莽夫吗,怎得会有这些个闲情雅趣。”
冯和槿道摇了摇头,正尘也为难的说:“谁知道啊,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盛澈握了握腰间的弯刀,默默道:“也不知他带了多少手下,难不难对付。”
冯和槿这才把憋了一路的话问出来:“公子到底想让我做什么,至少要把计划提前告知一声,我好有所准备。”
盛澈这儿伸着脖子踮着脚往前看:“现在说也行,你今儿负责下水救人,救的就是那个赵景南,一会演好点,千万别穿帮了。”
“让我救都尉大人?为何,难道他一会可能落水?”冯和槿惊道。
盛澈看着湖边缓缓驶来的游船,挑挑眉头:“不是可能,是绝对会落水,而且我让尤富贵打听了,赵景南是个旱鸭子,一会你只管尽心救他即可,别的等晚些我再告诉你。”
说完拿出黑色面巾,遮住了脸,藏在船舱后面偷偷观察。
哎?船上怎么就两个人?连个护卫都没有?
盛澈偷瞄着另一条船上的一举一动,却发现和自己料想的有那么点偏差。
船上只有一男一女,那男子身材高大魁梧,肤色黝黑,一看就是军营里风吹日晒摧残出来的,盛澈猜来他应是赵景南,可他身旁的女子是谁?长得还算温婉可人,盛澈觉得很是眼熟,却想不起来到底在哪见过。
顾不得这么多,先按计划行事。
只见盛澈给了正尘和冯和槿一个眼神,让他们在那条船上按兵不动,她则偷偷潜到赵景南的船边,趁其不备,旋身上船。大咧咧的举刀蒙面出现在赵景南和那女子面前。
“大胆凶徒,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打劫游船,你知道我是谁吗?”赵景南把那女子护在身后怒目圆瞪的说道。
盛澈扯着放肆的声音,转着拿刀的腕子:“我当然知道你是谁,不然也不会找你来报仇了,我们公子说了,要了你的命赏白银千两,没想到你个草包竟然这么值钱。”
“放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家派来的吗?”赵景南威胁道。
盛澈扬天大笑,演的不亦乐乎:“知道了又能怎么样,死人是不会开口说话的。”
说着手腕转了个刀花,飞身对着赵景南的心口刺去,他身后的女子失声尖叫,吓得花容失色。
赵景南虽说脑子不好用,但功夫还是有的,拔出长剑便和盛澈对打起来。
盛澈好久没交手了,乐得开心,从船头一路打到船尾,身后的女子也不住的呼喊着救命,可惜游船已经驶到了湖中心,岸边的老叟们耳朵又不好,大抵也听不真切。
等盛澈打够了,飞身回转,迅速闪到赵景南身后,十成十的一脚,腾的把人踹进了湖里。这边刚甩了甩打累了的手,却听到船头也扑腾来了一声什么东西落水的动静。
盛澈一看对面那条船上已经没人了,想着冯和槿那小子这么听话,现在一定下去救人了,刚往回走了两步,却听到女子微弱的呼救声,伴着咕咚咕咚咽水的声音,她赶忙跑过去,见本来在船上的女子已经消失在了水面上。
“你小子怎么把人家姑娘扔湖里去了?”盛澈对着站在一旁不住搓手的正尘问道。
正尘蒙着面为难道:“她老是喊救命,我刚一登船她喊得更凶了,没办法,我怕岸上的人注意,就把她踹下水了。”
“你个小兔崽子!打晕不就成了,扔湖里淹死怎么办。”盛澈气不打一处来,眼见着那女子沉了下去,二话不说,纵身跳入水中。
没消一刻,盛澈和冯和槿各自把人捞了上来。
“公子,赵景南无事,出水前被我敲晕了。”冯和槿淡然道。
盛澈拍了拍那女子的脸,发现她没了动静,也没了呼吸,只能用手使劲按着她的胸口,帮她把水压了出来。
“我和正尘先撤,等他们俩醒了,你就说人都是你救的,一定要对赵景南和善,不要冷着脸,这小子一定会感谢你这个救命恩人的。”盛澈临走前嘱咐。
“可是公子……”
“可是什么可是,演好点,不然我让赵倾城把你家大人派去南苍大营不让他回上京了。”盛澈威胁道。
冯和槿只能沉着脸闭上了嘴。
盛澈和正尘刚一上岸,她就从怀里掏出一块乌铁令牌,牌子上狼头虎身,看着更是精巧。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把这东西弄到手了。”盛澈笑道。
她手里这牌子,是刚才趁赵景南昏迷时,从他身上搜来的,而此次计划,这牌子是重中之重,以后有着大用处。
“那九爷我们接下来做什么?”正尘问道。
盛澈甩甩袖子上的水:“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走,换身衣服去枫林晚喝一杯。”
说着,主仆二人蹦蹦跳跳的走了。
等盛澈吃饱喝足回宫,赵景南落水被救的消息已然传进宫中,而意料之外的是,她白日里救下的落水女子,竟然是建承王的独女赵思芊。
真是歪打正着,没想到赵思芊竟然答应和他堂兄游湖,那冯和槿既救了建承王爱女又救了司南王小王爷的恩,看来赵景南是一定得报了。
赵倾城一早便等在了交泰殿,却等到了醉醺醺的盛澈。
“你又去喝酒了?”赵倾城抱着满身酒气的盛澈进了内殿。
她一路扯着自己的衣领闭眼喃喃:“让元星给我准备热水,我得泡澡,今日下的水脏死了。”
赵倾城无奈的笑了笑,转身吩咐一旁候着的元星。
等盛澈一觉醒来,已经干干净净的穿着单衣躺在了赵倾城怀里,只不过他睡的比自己还沉,紧闭的双眸带着乌羽般的睫毛,投在眼窝下一片暗影,均匀的呼吸在实打实的告诉着盛澈,他昨晚睡的很安心。
盛澈手上过的人命太多,平日里戾气甚重,尽管没有恶鬼入魂,却会梦到很多血腥的场面,午夜梦回间总是惊醒,所以平日里睡的很不安稳。
可自从赵倾城住进交泰殿,甚至他只要守在自己身边,她却难得安稳,梦都没做过,连带着平日为了可以入睡才喝酒的次数也越来越少了。
莫名的一阵心安,她翻身主动把手伸进赵倾城的腰间抱紧,又沉沉睡了过去。而赵倾城的嘴角,也在那斜窗的屡屡初阳中,偷偷勾了起来。
……
陛下今日又没上早朝,听说是陪着贵妃娘娘睡到了日上三竿,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了交泰殿。
这事没到半天就传进了太后耳朵里,终于,太后新仇旧怨一起算,把陛下和贵妃同时请去了景央宫。
盛澈被迫又换上了华服美裳,拖着她的大裙摆慢悠悠的走去了太后宫中,到那的时候,赵倾城人早已等在了主殿,而太后竟也一脸惠风和煦的,并不像要兴师问罪的样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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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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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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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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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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