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与枫刚要开口,冯和槿却拦住了他:“大人,属下相信娘娘不会害我的,而且陛下这儿也离不开您。”
“对吧,连冯和槿自己都相信我,你在这瞎操什么亲爹的心。”盛澈打趣道。
凌与枫黑着脸:“我也是关心你的安危,毕竟陛下是派冯和槿来保护你的。”
盛澈这才听出点门道,今日气的连娘娘都不喊了,还敢说是担心我的安危,当我是乳臭未干的三岁小孩这么好骗吗!
但转念一想,冯和槿这小子水性不错,明日定用的到他,还是先稳住凌与枫再说。
“我当然知道他是来保护我的,所以绝对会让自己安稳,不至于置他于两难之地。更何况,明日我出宫还会带着正尘,你想想,连正尘那种三脚猫功夫的小子我都敢带在身边,显然我们绝不会涉险,也就是出去打探一下消息。”盛澈一口气解释了好多,生怕凌与枫不舍得放人。
凌与枫听了盛澈的话,又看向一旁很是乖巧老实捧着姜汤碗的冯和槿,这才点头答应下来。
“那你们明日要多加小心,若是遇到什么危险,尽管让冯和槿吹响骨哨,鹰卫会随时出动护你们周全。”凌与枫临走前还是不放心的嘱咐道。
盛澈满目诚恳的应承着,这才把一步三回头的凌与枫给送了出去。
“你家大人也太关心你了,”说着上下打量了一遍这小子:“你都有八尺高了吧,怎么还跟管孩子一样管着你。”
说着顺手把元星多准备出来的姜汤端起来喝掉,辣的皱起了眉头。
冯和槿还是一如既往无甚波动的拱手回道:“大人是在担心娘娘的安危。”
盛澈觉得冯和槿在这方面十分的无趣,哂笑一声:“他最好是,行了,你今日回去好好休息,明天可有大事要做哪。”
……
天朗气清惠风和煦,盛澈一身干练的墨金色长衫,束上她一向最喜欢的立冠长发,又在发冠上插上那枚火红素簪,摇着手里的青山壁染折扇,走在街上好一副风流倜傥少年郎的模样。
只可惜带的两个手下太过俊朗,个头又一个比一个的高,活生生分去她好些小娘子抛来的倾慕眼神。
“九爷我们去哪?”正尘一派贵府小公子的模样,湛蓝色的玄纹云袖,外加缂丝锦靴,却十分不合时宜的攥在手里一串已经吃了一半的糖葫芦,兴高采烈地问道。他也好些日子没这么和九爷大摇大摆的出来玩了,小孩子心性,自然开心的很。
盛澈吊儿郎当的挥着手里的折扇,悠闲道:“时辰尚早,先去会会尤富贵那老小子。”
正尘咬下一颗糖葫芦,鼓着个腮帮子问道:“今日行动为何不叫上觞爷?有他在我们不是更安全吗?”
盛澈把手上的折扇收拢,一下一下甚有节奏的敲打在掌心,悠然道:“你们觞爷这种毁天灭地的利器得到紧要关头再用,今日只是演演戏,像他那种万年雪山的冰块脸,反而会坏事。”
正尘往身侧撇了一眼:“那带和槿哥来有什么用,他的脸比觞爷也强不到哪去。”
一路默不作声的冯和槿这才面带懵懂的低下了头,不知如何是好。
盛澈看他那个样子,嘴角邪勾着笑道:“他至少听话,比你觞爷好摆弄多了,况且,若是他不从,我就去找他们家大人的茬儿,为了他家大人,这小子也会乖乖听话的,你说是不是啊,和槿小兄弟!”
盛澈话锋转的极快,根本没给冯和槿思考的机会,他一紧张没招架住,脱口而出道了个是,又不知所措的低下了头。
抓到他命门的盛澈便笑的更猖狂了。
尤富贵接到消息,早早等在自己的狗皮膏药店里,见到盛澈比见到自己亲爹都激动,立刻扑了上去,却被眼疾手快面无表情的冯和槿拿剑格挡,推回了他的破木椅子上。
“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的。”盛澈一把扯开尤富贵,自己坐在了屋子里仅有的那把椅子上,翘着个二郎腿,优哉游哉的摇起扇子来。
尤富贵还是堆着他一如往常的奉承脸,跟他的财神爷赶紧唠叨起来:“公子您有好些日子没找小的了,前几天托人让小的打听的事,小的已经打听好了。”
说着,手指头又不自觉的举到脸前,精明的搓了两搓。
盛澈一挑眉毛,正尘便从怀里掏出一定金子,放在了尤富贵早已摊开的掌心里。
尤富贵接过金子,笑的更是灿烂了,赶紧接着禀报道:“这建承王膝下无子,只有一个正值妙龄的女儿,但他一母同胞的哥哥,也就是司南王有个儿子,可惜司南王死的早,建承王便把他侄子接到自己府中抚养长大,新帝登基还未下旨承袭,但上京皆称他为小王爷,名叫赵景南,虽说是个莽夫,但对建承王却很是孝敬忠心,建承王府的私兵也大都是他在管辖。”
“哦?莽夫?你连这都知道。”盛澈摇着扇子一副生疑的样子。
尤富贵拍拍胸脯:“公子放心,我尤富贵打听的消息绝对错不了,而且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建承王本想好好栽培赵景南的,奈何他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还几次被丞相大人和他的门下官僚设计,可偏偏他还一而再再而三的进套儿,以至于从北镇大营的主将一路贬成了校骑都尉,还不如他爹留给他的爵位来的高。所以建承王也没对他抱有多大希望。”
这赵景南一路被贬的事盛澈在皇宫也略有耳闻,可明明是赵倾城看那赵景南太嚣张跋扈,才把崔丞相的儿子和他放在了一个军营里。而他也不负众望的在一次演练中砍断了崔云斌的腿,才惹的崔丞相大怒,一路打压赵景南。wWW.ΧìǔΜЬ.CǒΜ
建承王有心维护也耐不住赵景南血气方刚一再入套,以至于成了现在这副样子。不过盛澈更佩服赵倾城,借刀杀人这招用的真是不动声色炉火纯青。
“这些我都知道,你能不能给点有用的消息。”说着瞟了一眼他手上的金子。
尤富贵一看,赶紧跟护宝贝一样把金子揣进怀里,一边帮盛澈敲腿一边道:“公子莫急,小的这就是抛砖引玉,先把大概给您讲讲,接下来才是重点。”
盛澈一听,立刻坐直了身子,收起折扇。
尤富贵接着道:“小的刚才说了,建承王有一独女,名唤赵思芊。这赵景南自小爱慕赵思芊,但奈何赵思芊对赵景南并没有什么情谊。”
“喜欢自己堂妹?”盛澈虽知皇室一向注重血统,喜爱近亲联姻,但和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自然是亲情更多些,若赵景南这么爱慕她堂妹,想必那赵思芊定有过人之处或者定是绝色佳人。
“不光如此,小的打听到赵景南今日包了游船,在点苍湖上。”
盛澈起身:“这个我早就打听好了,只是不知他意欲何为,”说着又让正尘给了他一锭金子:“这钱是让你帮爷注意建承王府风吹草动的,给爷机灵点,以后少不了你的金子。”
尤富贵接过钱,立刻点头哈腰道:“公子放心,建承王府的消息,小的绝对给您打听的仔仔细细,就算是他们家狼狗生了崽儿,小的都给您汇报过去。”
盛澈摆摆手往外走着:“那倒不必,给我打听点有用的就行了。还有,消息以后皆送去枫林晚,到了那儿自然有人接待你。”
说着,带着正尘和冯和槿离开了。
……
“公子,咱们现在去哪?”冯和槿不动声色的环顾四周。
盛澈目不斜视的大步向前走着,随口扔抛出两个字:
“游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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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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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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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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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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