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她自己就是卖古董的,知道这些古董背后的故事之中究竟有多大的水分,于是老实不客气地打断了对方的话。
“要真是法器,那应该很厉害才是,为什么反而会让我做噩梦?关二爷出手就是镇压邪崇的,这东西明显是个阴邪的物件!”
算命先生姓李,当下就微微一笑,拿足了高人的派头。
“鹤爷莫急,你且听我继续往下说。”
成仙簪在历史上也只出现了两次,一套据说是被道家高人当场毁去,一套则是一直杳无音讯,有人推测至今还埋在哪个墓里。
但从被毁的那一套就可以看出,这个法器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因为它制作的方式实在是残忍无比。
为何簪子是骨质的?因为它本身就是用人骨做成!
信尸解成仙一套理论的人,通常也信大道无情,对于天下苍生一视同仁的看作草芥,心里没有半点仁慈。
为了保证到蓬莱还是有人伺候和享乐,他们特别琢磨出了这套法器。
他们买来刚刚足月的婴儿,只喂半饱,让婴儿时时刻刻都处于饥饿之中。
等到快满百日的时候,更是提前三天便断绝了米汤,只滴一些水在婴儿嘴里,维持着性命。
刚出生的婴儿还不知晓世事,只知道扯着嗓子嚎哭,在饥饿的折磨之中一点一点虚弱下去,最终活活饿死。
等断气的瞬间,便会有工匠将他们的肋骨取出来,当场以秘法封印,让婴儿的魂魄附在这些骨头上,做成簪子。
最终的结果便是在饥饿的驱使之下,这附有婴儿魂魄的簪子,会疯狂的吸收周围的仙气,最终达到成仙的目的!
当然,古籍里是这么说的,至于有没有用,则又是另一回事了。
说到这里,李先生就抚掌笑道。
“鹤爷,这簪子用死婴之骨做成,插在被活埋的女人头上,又埋在了墓里成百上千年,你说上面有没有晦气在?”
“所谓尸解成仙都是瞎吹的,那墓中根本就没有仙气,只有尸气和怨气!簪子常年吸收了这些东西,自然而然就会作崇。”
梅鹤听完之后恍然大悟,可更是不解。
“那你恭喜我干什么?这玩意儿真是晦气!”
李先生就笑道。
“鹤爷此言差矣,做生意的人自然要向钱看,这套簪子固然晦气,做场法事消了它的晦气不就行了?”
“能吸阴气仙气的簪子,落在识货的人手中,那价格可就不是普通古董能比的。”
梅鹤一听,也是眼前一亮。
奇货可居的道理没人比她更懂了,这种玩意儿普通市场上肯定是卖出不去的,但遇到那些讲究风水需要做法事的人,价格一定不会太低。
这其中大有赚头!
在钱面前,什么死婴什么尸体解,都显得是小意思了。
梅鹤当即和这个李先生谈定,让他做了一场法事,替这套簪子驱除了晦气。
另外又画下了十八张黄符,贴在堂口周围避凶趋吉。
李先生另外还嘱咐,说这簪子上千年来积攒的怨气没那么容易被完全消除,尽管他已经驱散到了不会害人的地步,但相当一段时间内,估计梅鹤的运气还是会差。
因此临走之前,他又给梅鹤留下了一串朱砂手链。
说到这里,我喝了一口已经变冷的茶,目光就飘向了她的手腕,张口问道。
“是不是做完法事之后,怪事儿还没停?”
梅鹤苦笑一下,点了点头。
“对,我一开始以为和他说的一样,是晦气还没散尽,也不在意。但渐渐就开始觉得,也太严重了一些。”
梅鹤发现什么喝水呛到走路摔跤都是小事儿,甚至于她吃饭的时候,手中饭碗也会忽然碎裂,瓷片直接划伤了手。
出门收东西的时候,大马路上更是忽然发生车祸这种事情也开始屡见不鲜。
她有些害怕起来,让伙计把其中一只簪子放到了柜台,自己又加紧联系各方面的人脉,想要尽快把簪子出手。
喝了一口茶,梅鹤就苦笑道。
“不瞒这位罗道长说,我确实对墓有兴趣,但一开始也没想用这种手段。发现簪子不见了,我那是真的着急”
“待会儿凑不成套,法器没用,我这套簪子也就废了,这几天白倒霉了!”琇書網
……原来担心的是这个。我忍不住在内心为梅鹤的赚钱精神竖起了拇指。
“那么我们就说说处理的办法吧。你请的那位李先生估计只是个野路子,凭借着嘴忽悠人,他做完法事,却没有驱逐晦气。”
“我不了解所谓成仙簪,但这套簪子应该的确是用死婴的骨头做成的。”
梅鹤闻言有些紧张。
“罗道长,你还能看出来这个?”
我点点头。
“嗯因为死婴的怨魂还附在上面。”
院中因为我的话忽然沉默了几秒,朱金沙和梅鹤极其默契地猛然站起,都退后了几步。
朱金沙挠着头,面色苍白,挤出了一个笑容。
“罗哥,你下次看到有鬼能不能提前说一声,这样怪吓人的……没附在我们身上吧?”
我微微一愣,这才反应过来他们原来是都怕了,忍不住失笑。
“你们别害怕,大白天的,些怨魂也干不了什么。”
看他们松了一口气的模样,我只能在心里暗暗嘀咕。
虽然干不了啥,不过冤魂都扒拉在你们裤腿上呢……
从簪子端上来的那一刻起,我便看到了四个浅浅的怨魂,孩童模样,长得和鬼婴有些相似,但远没有鬼婴那么强。
它们绕着簪子四处爬行,虽然面容模糊不清,但从举动之中看得出来,还是婴儿心性。
因为这些怨魂看起来怨气并不深,所以我用柳枝打鬼时,也没有针对它们。
簪子上的晦气很浓,既然不是这些怨魂,那一定另有其人,先打散了它们,说不定会把背后的大家伙引出来,还是留着为妙。
好不容易劝两人战战兢兢地坐回了石桌,我又喝了一口茶,本想吃块糕点却发现盘子已经空了,只能拍了拍罗玄的头接着说道。
“处理的办法很简单,要么选一个古墓把这套簪子再行埋下,要么直接毁掉。”
梅鹤皱起了眉头,有点心疼。
“留不下来?”
我摇了摇头。
“要么毁,要么埋,你要想活着,就不能留下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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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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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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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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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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