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望一瞬间就想拦住,但见已经喂了下去,也只能作罢。又叮嘱了几句,还没等鸡蛋煮好,他们俩就离开,只剩下牛二媳妇感激的道谢声。
出了门,娄望自恃这段时间他和陈青相处的还算融洽,于是开口问道。
“那究竟是什么东西,真的能治病?”
陈青满脸笑容消失,蛮不在乎地一撇嘴。
“家传的,我也不知道行不行,不过那里面加了毒蝎粉。不行的话,村子里的怨气也能多一些。”
说罢,陈青得意洋洋地笑了起来。
“这就叫做两手准备,娄望,你应该和我学学,这村子里有多少怨气可以收啊,全都浪费了!”
原来这不是在治病,而是在下毒!娄望听了只觉遍体生寒,然而还是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来,点头应下。
这让陈青更高兴了,那天晚上娄望做了一桌子好菜,在他的吹捧之下,陈青喝了许多酒,吃的很尽兴。
村里酿的土烧度数非常高,喝起来又很甜,几杯下去,陈青就已经红了脸,说话都大开始舌头。
等晚饭吃完,他整个人已经彻底的醉了,娄望扶他回茅屋的路上,陈青一直在手舞足蹈的说着一些醉话。
“娄望,你不懂,你不懂在组织里的憋屈!我觉得你们村子里都比那地方好,那地方全是冥顽不灵的老不死!”
“我都告诉过他们了这计划必须得改,上千年都完成不了我们的目标,不就说明了问题吗?可他们就是不改,我看他们的脑子应该都被虫蛀了!”
“必须得改,不然他们根本就找不到那东西。只要听我的话改了,那我们离那个目标就要不了多远了…这些人真的该死,耽误这么多时间,谁知道我们还剩下多久!”
陈青说话含混不清,还夹杂着一些难解的方言,娄望一边应和,一边偷偷记下,后来趁难得几次出村,找了以前的老同学询问。
他好不容易才问出了这似乎是边境那边,靠近佛国的一种方言。至于究竟是什么,他问的那个人只能摇头,说那边的方言也有地域之分,他实在是听不出更多。
总之那天陈青一直在念叨着改革的事情,娄望听了一会儿,忍不住陡然一惊。
他听出像娄石村一样的村子,在这片大地上竟然还不止一个!
这些村子,就是那个组织的苦心布置之一,源源不断的怨气,让那个组织里的人过得舒舒服服,只需炼制一件法器,外面多的是人重金求购。
但陈清觉很不高兴,他认为这么做,实在是背离了组织一开始的目的。他们本应该不择手段的敛财来修炼,但后来却本末倒置,过起了享受的日子,失去了修炼的上进心。www.xiumb.com
陈青觉得这些都跟组织里,那些老不死的人牢牢掌控住了权力有关,所以他想要改革,就要夺过权力,也就是要夺过这些生产怨气的村子!
因此,陈青决定在几年之后,直接一次性把所有的怨气全部提走,断掉怨气的来源,再依靠手中的大量怨气,和那几个掌权者谈判。
这事十分阴损,可组织里的办事风格就是这样,因此陈青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他还向娄望保证,虽然他这个举动的直接后果,就是村子里的人估计会全部死绝,但是他到时候,一定会饶娄望一命。
说这话时,陈青满身酒气的躺在床上,突然坐起来一把握住娄望的肩膀,醉眼朦脓地说道。
“娄望,我看得出来,你是个做大事的人!不如你别在这村子里了,我带你去组织里,你帮我做事!”
娄望心里还打着多套点情报的小九九,被这么骤然一招安,有些尴尬,随口应付了几句。等陈青睡过去之后,赶忙离开了屋子。
接下来几天,娄望借着那些话,又不断的套出了另外几件事,确信自己逐渐整理出了那个组织的一些大概信息。
这个组织应该是在佛国边境附近,当年趁着我们国家动乱,控制几个村落收集煞气。
但由于忌讳者这片土地的修道之人,所以他们一直不敢抛头露面,由是娄望推测村子里的人一旦举村离开,搬去人多的地方,他们多半会放弃下手。
而娄石村人一旦出村,就会遭受到厄运的诅咒,也是因为七煞阵一直在抽取阴阳之气的原因。他们体内的阳气太少,一旦离开定龙阵,便保持不了平衡,容易被脏东西趁虚而入,最少也会出现昏昏欲睡,神志不清的症状,自然容易发生意外。
比如过马路的时候打了个瞌睡,那可不是摔一跤这么简单了!
至于这一点,他暂时没有想到如何应对,反正只要出去,办法多的是。
知道了这两点,娄望再布置计划,便能做出相应的应对,尽力避开组织。这次陈青会有几天空隙,监控不到大阵的动向,也是他这些年推断出来的。
至于陈青的招安,那天酒醒之后,陈青再就也没有提起过,娄望也乐的不接话。
他能够带村子走出七煞阵已是不易,至于去组织真正所在的地方报仇,则是想都不敢想!
说罢,娄望缓缓吐了一口气。在他的叙述中,不知不觉之间竟然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我在一旁听着,忍不住有些敬佩。
“这些事情,都是你凭一己之力套出来的,实在是厉害。”
娄望笑了笑。
“也不过是小聪明罢了,如果我有一身道术的话,恐怕早就带村子出去了,也不至于在这里等了这么多年。”
听他语气落寞,我没有接话,问起了另一个问题。
“陈青说,过几年就来将怨气全部提走?”
娄望点点头。
“对,听他说了之后我相当着急,最后定出了一个冒险的计划,但第二年他再来的时候,就告诉我他们组织里出了点事,提走怨气的计划也暂时搁置了,说话的时候他相当郁闷。”
“不过这也是幸事,不然我可等不到罗道长你来,这村里的人,少说也得死一半。”
虽然是以玩笑的语气,但我听得出来娄望话中的意思十分认真。
如果不是机缘巧合,那么今天我见到的很大一部分人或许都会被牺牲掉,有的时候命运,就是如此的不讲道理!
谈话之间星斗渐移,我们身旁的虫鸣声逐渐响亮,眨眼之间已经到了晚上。
见我没有开口,娄望站起来在阵脚旁走了几步,深吸一口气抬手准备掐算,却又忍不住皱眉。我知道,他这是在准备看冲九之数。
所谓冲九之数不一定要观察满九天只是九天最为稳妥,能够最大限度的看到星象变化。但倘若半途遇到合适动手的日子,我们自然也不会再等待。
因此今晚的观察非常重要。一定程度上,决定了我们究竟还有几天的准备时间。
娄望眉头皱了又舒,十分纠结,似乎想请我出手,可他看了看自己的道袍,最后还是掐算了起来。
我静静地等待着,却见他脸上震惊之色越来越浓,脚步也急躁了起来,两分钟之后,娄望这才愕然地抬头,望向了我。
“阳极之日怎么可能是今日?!罗道长,我是不是算错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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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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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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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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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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