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平业债,来世报偿。你有祥瑞之气加持,来世必定是大富大贵之人。”
眼看着神婆即将要被超度离开,我赶忙询问:“还记不记得,是谁杀了你?”
“是……是棺材里的女人。”
声音落下,神婆沐浴在金色光芒中,缓缓消失在了原地。
棺材里的女人?她说的是姚婉儿!
姚婉儿的仇人是张春生,她害神婆做什么?
以她那点道行,又怎么害得了神婆?
神婆的灵魂已经离开世间,唯一的线索就是枯林山南麓,阿玛扎尔河发源处,妖魔藏匿之地。
时间还早,我没有停歇,出门以后立即坐上轮椅,陆鹤鸣熟练的操起手柄,“兄弟,去哪?”
“往西走,沿着阿玛扎尔河一路向北,路程有些远,你最好和我一起坐着。”
“没事,这小子跑得太慢,真赶路还得瞧我的!”
今年的水流量格外大,已经十二月份,阿玛扎尔河还没有结冰,陆鹤鸣拽着车子一路向前疾驰……
我估摸着大概走了四十里的山路,其中爬沟过涧不胜其数,陆鹤鸣竟只用了两个小时就已经赶到。
下车以后,我拍了拍陆鹤鸣的肩膀,“一路辛苦。”
陆鹤鸣挠了挠头,“兄弟,你说这话就见外了。”
“其实……上次把你一个人丢在珠州,我跑去地府避难,现在出了事又回来找你躲灾,挺不好意思的。”
“借你一句,这么说就见外了。”
虽说是找我躲灾,可碰面的时候,陆鹤鸣却阴差阳错救下我的性命。
如此盘算,谁欠谁的还真不好说……
枯林山南麓,阿玛扎尔河的源头,是一处光滑山壁。
山壁正下方,约莫有足球场大小的深潭清澈见底,通往山壁的水路幽深晦暗,足见有更长的地下暗河。
这里就是曾经埋葬北极村几十口人的地方,可奇怪的是,山中祥瑞之气甚是浓郁,不像是有妖邪的样子。
此地山势险峻,为了查探周遭山势,我还是决定攀登。
约莫三千米海拔的高峰,陆鹤鸣腰间绑着墨如初放出的绳子,身形如猿猴一般向上窜。
身形几经闪烁,陆鹤鸣不到一个小时,就已经出现在山顶。
“兄弟,上车!”
陆鹤鸣扯着嗓子一声暴吼,震得山林中鸟扑棱棱的飞走一大片。
我坐上轮椅,墨如初放出两条安全带,将我牢牢捆住。
“大哥,准备好了没有?”
“可以。”
刹那之间,墨如初俩轮子转动如飞,外加上上头有墨如初在拽绳子,我像是坐缆车似的,不到十分钟就垂直登上山顶。
中途墨如初怕我冷,又用五行元力给我弄了一床厚毯子铺在身上。
攀上顶峰时,凛冽冷风吹袭下,我不由得将毯子裹紧。
反观陆鹤鸣,赶路爬山过河,折腾了这么久,竟然脸不红气不喘,仍然一副生龙活虎模样。
我颇有些羡慕的道:“我若有你这般身强体健,也不至于如此费事。”
“哈哈,好说!”
“回头我把自己修炼的法门也给你抄一本。话说回来,兄弟你这小身板,真该练一练。”
……
攀登至顶峰,我发现枯林山南麓构造奇特,朝向正北位置是陡峭崖壁,仿佛是一道厚实墙壁,阻隔住从北方席卷而来的冷风。
南边则坡度缓和,有葱郁树林,且鸟兽众多,群山环抱中央的位置,没有冷风侵袭,气温至少比外面要高五六度。
北极村就在枯林山的正南方向,之所以适合人居住,除被阿玛扎尔河滋养外,还受到了枯林山的庇护。
陆鹤鸣坐在山头的冰碴子上,疑惑打量着四周山脉,“我干过不少日子阴差,对阴气与邪气感应比较准,可这里好像没什么妖邪气……”
“兄弟,是不是这妖怪藏得太深,我道行浅没有发现?”
我没有搭理陆鹤鸣,继续凝望山川地势。
他也不打搅,就在旁边静静的等着。xǐυmь.℃òm
良久过后,我凝声回道:“你这话只说对了一半。”
“枯林山中,不仅没有妖魔,且是个钟灵敏秀之地,养育群生的福祉,你的感觉是准确的。”
“那就怪事了。”陆鹤鸣茫然道:“难道雪女听说咱哥俩来收拾她,连夜撒丫子跑路?”
“不是。”
我指着正南山谷,“坤位有冰脉封镇地势,乾位本该一马平川,是亘古不变的风水规律。”
“可乾位却有一座小山,几乎与枯林山相互对照。将阿玛扎尔河阻隔开,环绕小山而行。”
“且四周总共八座山峰,每两座对位的山峦,都格外相像。”
陆鹤鸣在仔细查看后,恍然大悟道:“还真别说,俩对脸的山峰都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我继续解释说:“这里是一处天然的封印大阵,以八座山峰为阵旗,中央水脉暗河为阵基,牢不可破。”
“当年害死北极村几十口人的妖魔,就封印在阵法之中。”
“因此,表面看上去这里安谧祥和,实际暗流涌动,波谲云诡!”
陆鹤鸣说,“你说的话我能听明白,可咱也不能挖山破阵。”
我皱眉道:“阵法并不晦涩,但无比浩大庞杂,就算我想要破解,也至少要一年半载的功夫。”
“妖魔能从阵法中跑出害人,足以见得此处阵法有裂隙。我们兴许能找到裂缝,潜入进去。”
陆鹤鸣茫然点头,不知听懂了几分。
茫茫山脉占地无数,如果瞎猫碰死耗子似的找寻裂隙,还不如搬山来得靠谱……
匆匆下山回到宾馆,已经是下午四点多钟。
晚饭时,陆鹤鸣一个人干掉了七八盘子菜肴,才忧虑的道:“兄弟,咱折腾了一整天,好像啥也没干。”
“你真打算待在这里,花一年的时间破阵?”
我压低声音回道:“我已经想到办法,运气好今晚就能入阵!”
“啥办法?”
门外响起脚步声,我朝着陆鹤鸣比了个“嘘——”的手势。
张春生急匆匆的进门,身上穿着花花绿绿的纸衣,忐忑问道:“大师,我穿这身你觉得怎么样?”
“挺好。”
“那……我现在就去床上躺着?”
北方冬天的夜晚来得格外早,外加上阴天,四点半不到五点钟,天就黑沉沉的。
在我点头允许后,张春生仍不愿离开,央求似的道:“大师,你能不能晚上守着我点,我……我一个人害怕。”
“可以。”
按照张春生的要求,我和陆鹤鸣就住在他对面的房间。
两间房的门都大敞着,以便出了事情我第一时间赶到。
松香点燃,张春生就躺在被铺成白色的被褥上,并用被子盖住脸,如果不是一呼一吸间被子起伏,看上去就像是一具尸体。
陆鹤鸣小声询问:“兄弟,这孙子睡得挺香,竟然要咱俩守夜。”
“要不……趁睡着弄死他得了。”
我平静回道:“要杀他的人正在路上,我们不必插手。”
说话间,封闭的楼道内竟有一股阴风吹袭而来,狂风大作间,门窗哗哗作响,洗漱台瓶瓶罐罐摔得到处都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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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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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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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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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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