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又开口了。
白鸾昭尴尬的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虽然这也不是她的身体,但她毕竟灵魂在这里啊。
这两个人到底有多激烈啊,为什么还得要医生来检查身体的地步。
简直离谱!
白鸾昭刚要坐下,大门口小跑着冲进来一个年轻人,二十左右的样子,细皮嫩肉眼睛大大的,顶着一头乱糟糟的金毛,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傅爷!我来晚了对不起对不起……”
一转头,看见穿的大红配大绿再加一双黄色凉鞋的白鸾昭,毫不留情的嘲笑,“噗,你怎么穿成这样?真土,能从那么一堆高档的衣服里挑出来这一身也是厉害啊!”
“你也不看看你自己穿的什么!”
白鸾昭对着那年轻人一身肥大臃肿的潮牌翻了个白眼,“也不多跟你傅爷好好学学,品相气质比不过,穿衣服总能借鉴借鉴吧。你看傅爷,丰神俊朗品味高端!你呢?”
将金毛上下一扫,“虽然我知道自己也挺土的,不过对不起,我还是讨厌土鳖。”
正愁该怎么抱这傅爷大腿呢,这潮牌男自己送上门来。
居然还嘲笑她的衣品?真过分。
不过,溜须拍马的太明显了,傅怀慎从来不吃这一套。
众人想。
“我土鳖?是你不懂时尚!无语!”金毛怒。
白鸾昭,“对对付,你时尚你最时尚,土到极致就是时尚嘛。”
“你!”
“睡了那么久话还那么多?吃饭。”
男人食指敲了敲桌子,打断了两个人的争吵。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看不出情绪。
莫非拍马屁拍错了?
其实这金毛跟傅怀慎关系很好,自己是那个插足者,然后自己骂了金毛所以傅怀慎生气了?Χiυmъ.cοΜ
白鸾昭以为是指责的话,默默的“哦”了一声坐下。
可在场的其他人熟悉傅怀慎,谁看不出来,此刻傅怀慎心情愉悦!
因为一个女人?
离谱!
吃饭期间,那金毛一直盯着自己看,还时不时满意的点点头,笑容怪渗人的。
白鸾昭被看的浑身不自在。
这金毛莫不是跟这具身体的主人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关系?
莫非……是因为傅爷知道了金丝雀跟金毛有点什么,所以才不高兴,那今天这饭局岂不是鸿门宴?
白鸾昭瞥了一眼主位的男人,男人专心致志的切牛排,一点儿不关注其他。
白鸾昭欲哭无泪,你女人都要被别的男人意淫好几回合了,您老也没点反应,你不绿谁绿?!
好不容易挨到男人放下了刀叉,白鸾昭赶紧也跟着放下了刀叉。
“吃饱了?”男人问。
白鸾昭狂点头,“嗯嗯。”
其实就是不太想继续被那金毛盯着了,他就像个变态似得。
下意识瞥了一眼金毛,那金毛正好也看过来,又是一个怪笑。白鸾昭脚底一阵凉意袭来,脸都白了几分,身体往傅怀慎那倾了倾,手指甚至抓住了男人的衣袖。
傅怀慎察觉到了白鸾昭的不自在,看了眼金毛。
路易斯是白鸾昭的主治医生,接骨、换皮、去除腐肉等工作都是路易斯亲自主刀,虽然过程中白鸾昭昏迷,不过她在某一刻突然痛醒过一时半会儿也未尝不可能。
对于给予她这份痛苦的路易斯,她害怕也是正常。
想到这儿,傅怀慎微微蹙眉。
她被炸的半死,他千辛万苦的才把她从阎王那里抢回来,改头换面又花了半年功夫,现在绝不能出任何岔子!
他可以等,等她适应了环境和身体的变化。
“路易斯,你先回去。”
“啊?”路易斯不解,大眼睛满满的疑惑,“为什么啊。”
他是医学鬼才,手术刀下的皮囊不胜枚举。
这个女人如今的模样是他跟宋君铭修复的,可谓他最满意的作品。
算准了今天这女人会醒,他特意赶过来的,而且傅爷不是也说了要让他给这女人检查检查还有没有其他问题,怎么现在啥也没干呢就让他走?
“土到她了。”
她,白鸾昭。
路易斯一愣,诧异又委屈的看着傅怀慎,“傅爷,我不管她怎么看,你也觉得我今天很土吗?”
傅爷什么场面没见过,这么多年了,对于他的衣着也从来没要求,今天居然为了那个女人的一句话就赶他走!
白鸾昭恶寒了一把,傅怀慎当白鸾昭是害怕的发抖,没有过多思索的点头,“嗯”了一声。
比起伤害路易斯的自尊心,目前还是白鸾昭的情绪更为重要。
“你们好讨厌!”
金毛抹着眼泪如来时一样跑走了。
“傅爷,今晚……”白鸾昭有些紧张的问。
虽然借着这具身体,但是白鸾昭可不想跟别的男人发生关系。
她总记得,自己有一个很爱很爱的人。
“上楼。”
男人站起身,兀自走在前面。
上了楼,进了房间,男人进了屋内的另一个房间。
多半是去洗澡去了。
白鸾昭想跑,但想到楼下整整两长排的女佣,走正门是不行了。
蹑手蹑脚到了阳台,看见夜色中巡逻的保安们,好家伙,那叫一个人高马大。
再看这儿的地理环境。
尼玛,怎么是个山啊……
为什么还看不见正门在哪里?
看不见正门就算了,围墙还多的离谱,像个迷宫,一堵墙估计三四米高。
白鸾昭重新回了房间,心如死灰。
终归逃不过。
算了,反正不是自己的身体,就当是一场梦。
坐在床边,听到了身后有脚步声。
洗这么快?
白鸾昭心一横,衣领子一扯往床上倒下去,心想,你他妈来吧!
“你很热吗?”
男人磁性的声音自头顶传来,白鸾昭猛然睁眼,看见男人手里拿着一些图纸还有书和文件,目光关切。
“……”
“没有啦,就是有点儿贫血,透透气、透透气哈哈哈哈……”
白鸾昭尴尬的笑着把衣服扯了回来,坐起了身,看着他手中的东西,眼睛明亮,“这是什么呀?”
“你看不懂?”傅怀慎垂眸,反问。
白鸾昭瞥了一眼,都是些很奇怪的图案和字,虽然觉得眼熟,但又说不上来,只好装死,“睡得久了,眼睛花,看不太清,脑子好像也有点混乱……”
她摸着额头,皱着眉,做出不舒服的模样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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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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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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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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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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