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我们赢了,但没抓到她们两个。
还有,沈髻的表现有些怪。
有时候,她好像也是狼狈应对,但忽然又会变得很强,连血煞化青都可以瞧不起,还能有镇住青尸煞的手段。
这也透着奇怪。
这时,沈髻迈步往外走去,我紧跟上她。
对瘸子张的担忧没有减弱,我先问了沈髻,墓中有什么东西,然后又直言了自己的疑惑,为什么她时而轻松面对,时而又很吃力?
沈髻告诉我,墓中有什么,她现在不知道,可金符一定是镇至少青尸煞级别的尸体,我们得过去,不然这镇上的百姓性命依旧是隐患。
顿了顿,她又深深的看了一眼我,道:“你没接触过这些养家仙的人,但你没发觉么,他们的手段,并非是简单的鬼,甚至不是这老仙儿的尸身的话,她们甚至不会用上鬼祟。”
我眼中都是不解了,因为我大部分都没听明白。
沈髻又和我解释了一遍,这次,她就比较直白了,说那老妪和女孩儿如果单纯驱使家仙和她斗,她会很吃亏,甚至很难应对,因为她对付死人更厉害,如果要对付活人还有仙家,本身就要大打折扣,她也不够了解它们。
但老妪她们却用错了心思,以为仙家对付不了她,用上了老仙儿的尸体,鬼祟加上仙家一起,这就正中了她下怀!
我这才恍然大悟,隐隐还有后怕。
迟疑了一下,我又问沈髻,她怎么还会道士的咒法了?
沈髻瞥了我一眼,问我,很奇怪么?难道没见过会道术的阴阳先生?
我一时间语塞。
沈髻似是反应过来,摇摇头,道:“对,你在这八茅镇,连阴阳先生是什么都不知道。”
我现在已经分不清楚,沈髻是故意再洗刷我,还是她性格本就如此了……
一直吃瘪,我干脆就不再多问。
沈髻却又和我解释了两句,说她道法会的不深,不要太过依赖这点,而她铜箭是族内的一些老家伙给的,怕她出来出事。
我没接沈髻话茬。
一晃眼,我们已经到了镇中央,黑漆漆的夜路上,居然有很多年纪不小的老头,老太太正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这一幕,让我略有心惊。
沈髻喊我不要多管,不是冲我们来的,这些人也没有鬼气怨气,就是普通人,不知道去做什么。
我勉强压下了疑惑,跟着沈髻继续往前。
等我们回到了后山,墓穴洞口的位置,沈髻喊我先下去。
我诧异地看了她一眼,没多问,就要弯腰进洞。
沈髻却又喊了我一声,让我先出去之后,如果里头乱七八糟的东西多,就让我踢远点儿。
我这才明白了一点点……
又钻了一遍熟悉的窄洞,当我来到墓室中的时候,打开电筒一照,发现地面上干干净净,一具干尸都没了。
这属实正常,老妪肯定将其全部带走了,就是刚才我们面对的那些东西。
随后,沈髻也进了墓室。
我手电筒晃过两口棺材,它们全都被开了棺。
大小棺盖都丢在地上,还有一块符布。
小棺材四周的金板,全都被翘了出来。
老妪并没有带走金板,看来,她们对这些钱不感兴趣。
仔细一想,这些金板镇压她男人二十来年,能拿走才奇怪了。
沈髻却走向了地上那块符布,将其捡起来之后,沈髻仔细的看着,眼中透着惊疑,喃喃道:“押镇神咒……”
我心里突地一跳,问沈髻,怎么会认识这符文?
沈髻不多言,又走向了那些金板。
她蹲身拿起来两块,看完了之后,呼吸却急促了不少:“柳家的符……不过,有破绽,时间到了就会逐渐失效……”
这话,就让我更惊疑。
时间到了会失效,这就是说,金符只会镇压一段时间?
那这老仙儿,如果不是被吴老汉拿了金板,也会出来?!
我额头上泌出豆大的汗珠。
沈髻已经起身,走到了小棺材前头。
她低头看着棺身内部。
我抑制着疑惑,走到了她身旁。
我顺着看过去,棺材里头空空荡荡的,什么东西都没有。
“大棺材里?”我试探的说了句。
沈髻摇摇头:“那口棺材只用了押镇神咒,那是没问题的,应该装着的就是那些人皮和鼓,这口小棺材,才是问题所在,有问题的金符,镇压了一个不足档次的血煞化青,符还会破开,血煞化青会出来……对我来说,这东西好对付,可对你们八茅镇的人来讲,就是一场厄运,就算你和那瘸子能对付它,不死也要脱层皮。”
“能布置这些东西的人,不可能看不出隐患,他们既然看得出来,那他们是什么目的?”
沈髻眼中思索更多,她的分析,却让我瞳孔又是一阵紧缩。
至少,我知道一点。
这地方,是老先生和那道士弄的。
老先生,果然有问题?
只是,这问题在哪儿呢?
正当我思绪紊乱的时候,沈髻忽然抽出长鞭,狠狠朝着这棺材一抽!
“啪!”
整口小棺材,骤然便四分五裂!
棺材残片被气劲震开,灰尘烟雾散开后,地面还铺着一张符……
那是一张人脸符!
我瞧见它的一瞬间,就感觉身体一颤。琇書網
沈髻却脸色苍白,她蹬蹬地后退了数步,嘴角竟溢出了一丝鲜血。
她猛地扭过头,视线挪向了别处。
“蒋红河,退过来,不要看那张符!”沈髻声音透着极度的沙哑。
我没动,还是呆呆地看着符。
更诡异的是,我居然控制不住身体,探出手,一把将那张符掀了下来!
符纸入手的瞬间,我更觉得身体失控了一般。
隐隐地,我耳边似是听到了什么话。
让我砰的一声,直接跪倒在了地上。
再接着,我冲着前方,就砰砰砰地磕了三个响头!
磕完了头,我一下子就清醒了,感觉能控制身体了。
我更茫然啊,这是怎么回事儿?
盯着符纸被扯开的位置,我却瞧见那里有个小小的凹坑,里头放着一个铜盒。
我吞咽了一口唾沫,没有伸手去拿铜盒。
手上传来一阵轻微的刺痛感,我低头去看自己的手,才发现我手指在溢血。
分明是那符上有一些细小的刀片,割破了我的手。
而符布的背面,有密密麻麻的一串字。
我只看了一眼,就身上冷汗直冒!
其内容写着:“时辛丑年,庚子月,癸卯日,小徒蒋红河,歃血磕头拜师,如有违背,改换门庭,当身首异处,五脏俱焚,魂飞魄散!”
我脑袋完全懵了。
这张符,居然是我的拜师符,早就有人准备在这里了?
我冲着一个铜盒子拜师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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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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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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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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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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