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去哪儿了?
“你们这里除了前面的出口,还有别的出口吗?”方箬询问道。
“我不知道那算不算,就前面有个茅房,茅房后面的围墙之前下大雨的时候就塌了,从那里倒是可以出去。”
“带我们去看看。”赵烈命令道。
茅房就在门外不远处,因为是冬天,所以臭味也不明显,坍塌的围墙外面就街道。
“汪汪汪!”大黑朝着外面狂吠道。
方箬拉住绳子,“大黑应该是发现什么了。”
“跟过去看看。”赵烈道。
大黑一路狂奔,街上行人纷纷躲让,怕狗的直接骂骂咧咧起来,但看到随后跟上去的衙差,又立刻闭紧了嘴巴。
“嘿,这年头衙差办案还得跟着狗跑。”街边卖炊饼的老板嬉笑说道。
买饼的客人闻言回头看去,倏地目光一沉,连饼子也没顾上就匆匆离开了。
客人前脚刚走,又有一队衙差敲锣打鼓的出来,嘴里大声喊着:“大家伙都给睁大了眼睛看,人贩子就长这模样,谁要是看到了就去衙门举报,提供重要线索的,衙门重重有赏!”
街上百姓纷纷凑了过去,当看到人贩子画像的时候,卖炊饼的老板激动的一拍大腿,“哎呀,这人刚才来过!就在我摊子前面买炊饼呢!”
衙差得了这话,立刻朝着老板手指的方向追了上去。
“草他娘的,流年不利!”吴辛明唾骂道,轻车熟路的钻进了北街的一户民宅,掀开厚重的帘门,里面乌烟瘴气,一群人围着桌子情绪亢奋的叫喊着。
“来来来,买定离手!买定离手啊!”
“大!老子押大!”
“都他娘的三局大了,老子不信邪,小!小!”
吴辛明找了一圈,终于在人堆里找到了酒气熏天的花娘子。
“走!”吴辛明拉住花娘子的胳膊就要把人带出去。
花娘子醉意朦胧,“你谁啊你,占老娘便宜呢?”说完反手拉住吴辛明,冲庄家嚷道,“我还有钱,这小子值二两银子吧?实在不成,一两也行,老娘别的没有,就是人多,嘿嘿。”
吴辛明一把捂住花娘子的嘴巴,把人强制的拖了出去。
花娘子身形瘦小,一双吊梢眼里总泛着阴狠,也只有醉酒之后才显得稍微正常些。
“衙差找来了。”吴辛明压低了声音说。
花娘子瞬间醉意全消,神色陡然严厉起来,“几个了?”
“五个,问题是衙差带着狗去了北城,我怕万一真被他们发现了。那小荔她?”
花娘子危险的眯起眼睛,“担心她不如担心我们自己。”
“那现在怎么办?我的画像都贴满全城了?”吴辛明着急问。
花娘子瞥了他一眼,眼底掠过精明,“你担心小荔的话,就回去看看,我去通知老头子。”
...
“汪!汪汪汪!”大黑冲着墙壁焦急的叫唤着,前腿不停地扒拉着墙角的泥土。
赵烈让人去问隔壁是做什么的,却得知是个酿酒坊。
主人家已经出门三天了,衙差在四周找了一圈,发现了一个后门,锁已经被人撬开。
“方姑娘,里面情况尚不清楚,你就别进去了。”赵烈叮嘱道。
方箬也不逞强,把狗绳递给对方,“你们小心。”
衙差们一拥而入,里面很快就传来撞门的声音,衙差们的呵斥也此起彼伏。
此刻已经是傍晚,乌云笼罩着天空,四周一片阴沉沉的。
方箬冷的跺脚,心道若是这里也没找到,那事情就麻烦了。
“赵哥!找到了!”屋里有人激动大喊。
方箬面上一喜,松了口气,正想进去看看,眼角的余光却瞥见对面站着个人影。
那人是?Χiυmъ.cοΜ
对方也发现了方箬,转身就跑!
“赵烈!吴辛明在对面!”方箬着急大喊。
赵烈立刻带人追了出来,吴辛明慌不择路的冲进了人群里,街上顿时乱做了一片。
屋里面传来小孩的啼哭,方箬忙进屋,看到眼前一幕亦是心惊不已。
留下来的衙差们正搀扶着几个小孩从屋里出来,他们身上几乎都带着伤,有的甚至被打断了腿脚,衣服上满是鲜血。
“方姐姐。”怯懦的喊声传来,带着哭腔。
正是冯婶家的牛牛,还穿着那身熟悉的花袄子,胖嘟嘟的脸上满是泪痕,嘴角被撕裂的出了血。
方箬眼睛一热,上前问道:“牛牛,你怎么样?他们打你了吗?”
牛牛吸着鼻涕,摇头啜泣说:“没有,但是他们用臭布堵我嘴巴,不让我喊奶奶。”
“好孩子,没事了。”方箬抚了抚牛牛的肩膀安慰道。
“你这孩子怎么回事,我们是衙差,是来救你的!你还想不想回家了?”屋里传来衙差无奈的说话声。
方箬寻声走了进去,屋里面光线昏暗,一股霉味混合着酒糟的味道。
“这孩子咋回事,不会是脑子被打坏了吧?”衙差们嘀咕说。
当眼睛适应了屋子里的昏暗之后,方箬这才看清楚缩在墙角里的人影。
“项承逸?”方箬试探喊道。
那人闻言,终于将脑袋从胳膊下小心翼翼的探了出来,却没有正眼看方箬,只颤抖道:“我要回家。”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随后衙差将在场的孩子都清点了一下,一共竟然有十二个!
其中五个是今天被吴辛明拐过来的,另外几个都是吴辛明从徽京一路带到定阳城的,有些孩子已经被打的残废,还有的生了病或者精神不太正常。
方箬扫过这些孩子,疑惑问:“宋斗方?你们谁是宋斗方?”
半晌没人回应,直到一个小姑娘举手,“宋斗方在反省。”声音清脆悦耳。
方箬看那小姑娘,脸颊白净,眼睛含笑,身上穿着件白粉色的小短袄。
“哟,这小姑娘还挺可爱的。”旁边的衙差说道。
方箬问:“他在哪里反省?”
小姑娘手一指,笑吟吟道:“缸里面。”
在场大人均是心头一颤,目光惊惧的看向院子里排列整齐的酒缸。
“我的娘欸,这里面不会都是.......”
“别瞎几把胡扯,他们来定阳城才多久,怎么可能全是。”
两个衙差互怼起来。
方箬掩下心中的异样,又问那小姑娘,“是哪个酒缸?”
小姑娘歪头,旋即摇头说:“不知道,没说。”
“管它哪个,全砸了就知道了。”衙差说完,从墙角捡了块石头“哐啷”一声砸烂了距他最近的一口酒缸。
浓烈的酒香味扑鼻而来,里面的黄酒流淌了一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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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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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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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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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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