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何苦呢,刚从鬼门关回来,怎么还要寻死啊。”有妇人无奈的劝道。
“是啊,好死不如赖活着,这刘家不容你总有地方能容你啊。”
“傻孩子,刘家想让你死,你就更不能死了,死了不就如了他们的愿吗?”
村里妇人婆子都围着方箬劝个不停,若是平日大家恐怕没这么好心,但今晚情绪烘托到位了,高低得劝说两句。
方箬可是编剧,故事什么时候该“起”,什么时候该“合”,没有人比她更懂了。
“各位伯母婶子说得对,我柳丫虽然命贱,但也是娘生父母养的,我今晚要是死了,我爹娘就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方箬说完,恨恨的一抹眼泪,走到刘义州跟前“砰砰砰”磕了几个响头。
“村长,既然刘老三不肯要我,我与其哪天死在这里,还不如拿了和离书离开刘家。从今日起,我柳丫就跟他刘老三没有任何瓜葛,往后男婚女嫁互各不相干!还请村长和各位叔伯婶子帮柳丫做个见证!”
刘义州长叹一声,“也罢,既然你们两个都愿意,又有和离书,那就离吧。”
太好了!
方箬激动的忍不住低头笑了起来,姑奶奶我总算是自由身了!wWW.ΧìǔΜЬ.CǒΜ
刘义州见她肩膀抖个不停,还以为她是在哭呢,忍不住多问:“离开刘家,你以后怎么打算?”
方箬一时也没想好,随口道:“只能先回娘家了,合离这种大事也该让爹娘知晓,就算之后会被教训柳丫也认了。”
刘义州叹了一声,也只能这样了。
*
稀里糊涂的,刘老三被绑了一宿,早上起来冷风一吹,醉意终于全退了。
回想起昨晚发生的一切,刘老三好半晌没理顺,那贱人到底在搞什么?
王氏哭肿了眼睛,见儿子醒了又忍不住啜泣起来,“老三,你跟娘说老实话,你真的...就真的一点也不行吗?”
刘老三眼睛逐渐瞪大,“噌”的一声从床上跳起来,勃然大怒,“娘卖批的,我要打死那个贱人!”
“哎呀造孽啊,怎么会这样,我们老刘家断了根,我死了都没脸去见你爹啊,呜呜呜......”
于是乎,王氏一通哀嚎彻底坐实了刘老三不行的事实。
但也有人反应过来,既然刘老三不行,那柳丫怎么还说刘老三在外面有人了?
对于这个问题,村民们各有各的猜测,总之众说纷纭暂且不提。
*
而始作俑者的方箬,此刻正忐忑不安的走在回娘家的路上。
她继承了柳丫的身体,也得到了她的记忆。
“要不还是逃吧?”
方箬站在村口迟疑道,这柳丫的父母可不是善茬,她回去挨骂是小,就怕还要受皮肉之苦。
柳家距离刘家说近不近,说远不远。
虽是邻村,但却隔了一座大山,得翻过山头才行。
昨晚事情结束的时候,都公鸡打鸣了。
她趁着刘义州还在,匆忙去屋里收拾了两身衣服,又生怕刘老三和老虔婆反应过来不肯让她走,于是抱着衣服就匆匆忙忙的出了村子。
从天光大亮一直走到现在,少说也有三四个时辰了。
身上的伤口碰到汗水又蜇又痒,每走一步胸口就疼的厉害,烈日当头更是让人晕头转向,两眼发黑。
这两天除了裴荧施舍的那碗米糊糊,她什么也没吃过,连口水都没喝。再走下去,恐怕命都要走没了。
想到这里,方箬决定还是先回娘家,好歹能有口水喝,等养好了精神再做打算。
刚到村口,方箬就碰到了熟人。
等方箬到家的时候,全家老小已经在堂屋候着了。
“好端端的怎么回来了?”柳丫的母亲魏氏垮着脸问,手上正缝着什么,像是布包。
方箬嘟囔,“您看我这样子像是好端端的吗?”
“啪——”
柳父柳万全一巴掌拍在木桌上,茶碗都跟着抖了抖,“你还敢顶嘴?是不是没人收拾你,你翅膀就硬了?你看看咱们村里有谁家出嫁的女儿自己一个人往娘家跑的,瞧瞧你这幅鬼样子,丢不丢人啊你?”
方箬的目光瞥向桌上的茶壶,咽了下口水,瞬间变了态度。
随手放下包裹,方箬小心翼翼的走过去,讨好道:“爹您先别生气,我回来是好事呢。”
“好事?什么好事?”歪着屁股坐在竹床上嗑瓜子的是柳丫的哥哥,柳世杰,不过村里人都叫他柳大胆。
方箬忙给自己倒了杯水,连喝了两杯之后干的冒烟的喉咙这才有所舒缓。
“事情是这样的。”方箬往后退了些,确保不会被柳父的巴掌够到。
柳大胆不耐烦的朝着方箬脑门扔了颗瓜子,催促道:“磨磨唧唧的,到底怎么回事?”
狗东西,专往人伤口扔呢!
这还怎么吃啊?
看着好不容易接住却染了血迹的瓜子,方箬只能无奈扔掉,随后清了清嗓子,“事情是这样的,话说昨日我在家中......”
方箬如此这般,又那般的将昨天发生的事情绘声绘色的都说了出来,当然自己求着裴修安写和离书,以及坑刘老三的事情她都瞒着呢。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被刘家休了?”柳大胆微微眯起了眼睛,老长的鞋拔子脸上毫不掩饰的露出了厌恶和嫌弃。
方箬扫过脸色阴沉的柳父和魏氏,有些害怕的往门口退了两步,“算、算是这样吧。”
“丢人现眼的东西,那你还有脸回来?你怎么不死在外面!”柳父突然破口大骂,随手抄起手边的茶碗就朝方箬扔了过去。
方箬一直防着他,见状吓得连忙抱着脑袋躲了过去。
可即便如此,砸在墙上飞溅的瓷片还是将她脸颊刮出了一道血痕。
“呵,别人生闺女,那都是往娘家捞钱的,我们家倒好,一个铜板没见着,现在竟然还腆着脸回来吃娘家饭!”
魏氏冷笑说着,讥讽的目光如刀子一样扫向方箬,“但凡有点羞耻心的也走不到娘家,早就在路上找棵歪脖子树吊死了!”
尽管方箬回来之前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但被人这样指着鼻子羞辱还是有些恼怒。
“人家都说儿女是父母心尖上掉下来的肉,可我看爹娘对我这块心尖肉却连狗屎都不如,你们见到狗屎顶多让开,可你们见到我却非得往上踩两脚。”
“哎呀,会顶嘴了是吧!”魏氏脸色骤变,起身扯下墙上挂着得鸡毛掸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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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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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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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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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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