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何来的破绽。”紫野纸人不在板着身体,而是来到戏台边缘,倚着戏台,问道。
“若要是非得说的话,就是用力过猛。”郝然道。
紫鞋纸人眼眉一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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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造出那只带戒指的胳膊,再让这两个演员出场,用话语误导我,想让我陷入恐惧和对时空循环的猜疑中去。”
“然后再是你们出场,说些什么时间段时间线的鬼话,让我觉得这方世界存在什么能控制时间的恐怖大能。”
“还用迷雾制造后退的效果。”
“要是我没猜错我现在其实还在那片砖石地上吧。”
紫鞋纸人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我刚进来的时候,尝试过喊叫测试回音。”
“一开始是没有的。”
“直到这两个家伙进来。”
郝然仰头示意旁边两人。
“古镇和古街才开始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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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声音也开始有了回音。”
“那就说明,”郝然道,“建筑是现生成的。”
“这种细节都做不好还玩幻境。”郝然厉声道,“可笑。”
“再谈为何说你演技浮夸。”
“拥有飞龙做檐,十八层地狱做拱,身披海天凤凰界的女子。”
“会想着吃我们这些凡夫俗子的元神肉身?”
“你自己不觉得可笑吗?”
“我都骂你骂到这份上了!”郝然手指连点虚空,指着那纸人喝道!
“你还跟我讲公平呢,你是不是受虐狂啊?”
“除非。”郝然眼睛微眯。
“你受制于某种规则不能伤我,只能通过这种方式吞吃我。”
“毕竟这是幻星宗的宗内试炼,不可能有必死结局。”
“我说的可对?”
台上紫鞋纸人沉默许久,最终也不得不答:“对。”
“再者说,你们的细节做的也过差了。”郝然嘲讽道。
那纸人的纸做眉头都皱成一团了。
“你是从我们玉台上打架那会关注的我们吧。”郝然道。
纸人点点头,事到如今也没什么不好承认的,眼前之人之前的话已经将所有原因推断出来了,再隐瞒也没有什么作用。
“由于阵法是黑的所以看不见阵法里面?”
纸人点头。
“所以只看到了我出来时注意到此人手臂戒指?”
纸人再度点头。
“尝试搜魂没成功?”郝然道。
纸人一愣,还是点头。
“你们搜魂的手法也挺糙,都能让人疼到注意。”郝然道。
纸人这次没有点头,神色有些怪异的看着郝然。
“这些都只是猜测,你根本没有实质性的证据说明你看穿这是一个幻境。”纸人道。
“不见棺材不落泪?”郝然笑道。
“并不是,”纸人摇头,“这是规则。”
“幻星宗最高等级的血门试炼,不是靠猜测就可以说服我让你过关的。”
“我才是真正的主考官。”纸人身上涌出一股强横气息,气息带着无上威压笼罩郝然,压的他两膝发颤!
正是之前隐约要降临的绝强气息!这股威压强过他所见过的任何一位强者!
“你的答案,要我心服口服,我才能让你过关。”纸人气息一变,不再是那个娘娘坐下总管,而是此界执掌天地之人。
“不见棺材不落泪,”郝然于巨大威压下从牙缝中挤出这句话来,“那就让你见见棺材。”
“你们给我仿的那把刀呢?”郝然问道。
纸人凌空浮起,于戏台之上幻化出一张太师椅,居高临下俯视郝然,手指一挑,不知从何处飞来一把“憎天”直插郝然身前。
郝然握紧憎天,注入血气,“憎天”缓缓发出红光,刀上出现斩尽一切之意。
郝然拿着那把亮着红光的“憎天”,抬头看向纸人。
纸人脸上露出了疑惑的神情,“你想说明什么?你的刀本就会红。”
“我想说明什么?”郝然气笑,“你以为我这刀是血气注入就会红?”
“那你不纳闷我拿刀砍你的时候他不红啊?”
“我不会注入灵气?”郝然脸上浮现讥讽的笑容。
“我同人对战的时候不会使用我自己的武器?”
“还是你们下意识觉得我是智障连自己的刀都不会用?”
郝然脸上讥讽之意大盛。
纸人笔墨所画眼眉睁大,他突然意识到为何眼前之人会识破此处幻境了。
“你的武器……不是,灵气激发的?”纸人道出真相。
“现在才意识到,是不是有点晚了?”琇書網
“这种致命细节都能马虎大意全凭猜测。”
“你这种构建幻境之人也是一点功力也无。”郝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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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我憎天不红的这一刻开始,我就知道这世界是假的了。”
“能出这种纰漏,你这幻境不堪一击。”
纸人听罢,笔墨眼神直勾勾瞪向郝然,满天的威压再度旺盛起来,似要将郝然直挺挺压进地里!
郝然不甘示弱,瞪回纸人,开口道:“这纰漏还算小的。”
“其实一开始这两人进来我就知道,你这世界是幻境了。”
“你可知此人是谁,”郝然猛一抬手,指向殷计,殷计被指的一愣。
“殷计。”纸人冷哼一声答到。
“呵,你可知他是什么人?”
“他永远不可能身先士卒!”
“更别说以身犯险进这种诡异地方,还第一批进来。”
“真的殷家众人,还在门外吧?”
“你顶多是对他随意分析了一下就捏造了一个殷计进来,这种粗劣把戏,还想糊弄我?”
“痴心妄想!!!”
郝然所言振聋发聩,吐沫星子都快要喷到纸人脸上。郝然笃定了这纸人必定是因为某些规则限制不能直接杀他,如今被他点出幻境漏洞所在,更是不可能在对他产生伤害。
所以他狂,对被拴了铁链的老虎,此时不狂何时狂?
以后可不一定有机会对这种大能破口大骂了。
骂的爽的就完事了!
“你还有什么话可说?还有什么借口可讲!”郝然面带癫狂,双目因兴奋充斥着血红,紧紧盯着台上纸人。
纸人双眼亦盯着郝然,良久,重叹一口气,满天威压陡然消失,将视线从郝然身上挪开。
“你赢了。”他重叹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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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然身边的“殷计”“殷甲”也逐渐褪色,变回了两个普通的抬轿纸人。
“就该趁着能打你的时候打死你的。”纸人道,语气里有些许的懊恼。
“你回答的问题,都是真的吗?”郝然没有理会拴了铁链的老虎的威胁,他最关心这个,毕竟元神烧光的危机还在,若是在拿不到情绪修炼功法,他只会真的死亡。
“这里本就是幻星宗的炼心场,问题也是奖励的一种。”纸人道,“所以答案是真的。”
“那好,既然是试炼,那必定有奖赏,其他奖赏呢?”郝然伸手道,一副奖励不给你就别想让我走的模样。
“哪有什么其他……”纸人话音一断,突然改口道,“有,稍等。”
他扬袖一招,宫殿烟消云散,宫殿外的天空乌云层层退散,无量星斗于这片幻境之中闪耀,随着纸人的单掌向天,漫天星斗极速朝他手心汇集,结为一件星光玉简。
纸人动腕一甩,星光玉简撞在郝然身上,将郝然击的飞速倒退,越来越快!周遭景物一瞬间开始模糊不堪!
“此为刀法,名刹那,其余自己感悟去吧。”随着郝然被玉简顶的快到周遭万物拉扯成线,纸人声音越发缥缈。
“我还没问完!!!”郝然朝着纸人方向吼道,但距离已经太远,刹那后,郝然重重落地,一瞬间周围一切再度陷入黑暗,但郝然能感觉到自己的储物袋还在腰间,他摸出憎天,先未注入杀意,而是装模做样的似乎在激活憎天,以此做最后的确定。
憎天没有亮,郝然悬着的心放下一半,随即让红爪丢个光团进心炎之中。
杀意涌上心头,郝然一瞬失神,但憎天赤光大亮,划破黑暗!
“呼,回来了,这次是真的了。”郝然将悬着的心完全放下了,但他还未完全放心,燃起火把,问道红爪:“爪哥,这次你能看见光了吗?”
“这次有光了。”红爪给了肯定的答复。
郝然这才完全放心,打量起了红门背后真实的空间。
与此同时,幻境世界里。
纸人起身,又叹了口气,猛一跺脚,身形陡然膨胀,转瞬之间身形便超越天地,直直将此界脱离了出来,回身将此界放于手上,原本无垠的幻境世界,此时于纸人真身面前不过玻璃球大小,脆弱的可怜。
纸人摇了摇头,似是有些羞愧,手掌轻一用力将此界捏成齑粉,再一轻吹,世界化为烟尘飘散。
一个世界便就此毁灭,毁灭之人连掌心都未红。
纸人抬眼,他的面前有无数同样的玻璃球,每一个其中都蕴藏着世界,生生灭灭,发出不同颜色的光芒,交织成七彩的星河。
可如果能于纸人之上看这到星河,会发现如此无垠星河不过是条支流,从支流向上,更多的世界组成了一条又一条有大有小的江河,江河再向上,是无边无际的世界海,无尽世界于其中闪耀,光芒微弱但明亮,组成了一片莹莹发亮的海洋。
可若是再将视角放于海洋之上,会发现无数世界犹如沙粒,形成了一片泛着荧光的沙滩,沙滩环绕着一道无法形容的惊天身影,身影周边缠绕着无数细小链条,链条洋溢着荒古和未来的气息,如此对立的气息处于一条链条之上,那链条的名字不言而喻。
时间线。
那身影盘坐于地,青葱手指交叉腹前施一禅定印,那身影头戴点翠华冠,身穿水蓝凤饰帔衣,如此惊天身影竟同那纸人所称娘娘打扮一样。
只不过面上不再是幽光,而是轻纱,轻纱之下,能隐约看到绝世容颜。
“娘娘。”渺小若拇指的纸人拱手道。“玉简已经交给他了。”
“善。”
那身影开口道,声音似从未来而来,又似从远古留下,似一人发出,又似亿万人于不同时间一同说出。
她于任何时间之中皆存,亦或者说她执掌所有时间。
“娘娘,此事错于我,选错时间线和世界,才产生如此漏洞,使之识破。”纸人懊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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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小紫实在想不通,为何娘娘要分身降临,关注如此尘埃之人。”纸人声带疑惑。
“你可知。”娘娘声音从无数时间之中传来。
“我那傻夫君。”娘娘声音带上些许柔和。
“当年练气境时,也是有如此凝实元神的。”娘娘的声音似乎带上了些许回忆。
“他一生直到末尾都在等他所言的兄弟们。”
“拥有同我那傻夫君类似的元神。”
“又懂京剧。”
“会不会是他等的人呢。”
“若是真是。”
“或许他还要称我一声弟妹。”
柔和声音落到紫鞋纸人脑中,却翻起了惊天巨浪!
那尘埃,可能是时之主的兄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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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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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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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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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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