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着车,车子颠簸得厉害,孙鹏飞碰到头了,气得直骂:“扛灵幡?多少钱我给你干了,不是说好去捉啄木鸟吗?”
郑文艺瞪了他一眼,嫌他多嘴,又胡乱地说上了:“来不来啊,山海关那。”
撂了电话,他看了眼前面,不远处是个老铁路口,再往前是十字路口,习惯性地说:“新林有狗肉出名,图中区的小姐好看,往东南是张家园子林业局,节目不少。”
往正南才是林春市,方圆几百里的这地方最繁华,因为通火车四通八达的,人流量仅次于省城。琇書蛧
孙鹏飞听他说的这些地方,贪婪地说:“你别忽悠我,还是林春好玩,有打游戏还有耍钱的地方,女的还有大洋马呢。”
他这种山鬼,在山里横着呢,平时出门少,一听说这么多好地方,自然什么地方都想去。
郑文艺抖了抖山羊胡子,嘿嘿笑了:“去林春?姜子民也得这么想。”
说着,他把车开到前面四个路口那,看好了张家园子方向,车停在了路口。
他掏出烟点上,考验起了孙鹏飞:“想玩得开心点不?那你得干点活。”
孙鹏飞下了车,提了提裤子,走到路牌跟前,硬生生地掰了起来。
把路牌掰了过来,背面什么字都没有,叫人看不清前面是什么地方。
他俩得意地笑了笑,都准备开车了,孙鹏飞看着车外没内容的路牌,担心了起来:“光秃秃的啊!看着不是那么回事。”
郑文艺叫他这么一提醒,下了车,掏出一个笔,是加粗的那种,动手要写的时候,想起了自己附庸风雅练的书法,一时兴起,在上面写上了“此路不通!”
他都写习惯了,写完了这句话,习惯性地要写自己的名字,郑都写了,赶紧吐沫了下。
孙鹏飞对他的书法不感兴趣,蹲在旁边雪堆里拉着屎,好一会才上车。
车子很快消失在了大雪中,积雪很快覆盖了车印,丝毫看不出来有车刚刚经过。
后面的皮卡车上,沈久远熟练地开着车,不断地看看迈速表,这已经是最快速度了,还是没追上人。
按照检查站那两人说的,应该是一台面包车,他们都跑了一个多小时了,这种的车一台都没看到。
老沈默默叨叨的,用排除法排除着周围重要的地方,现在看他们往新春市,或者省城方向去的可能性大。
尽管这些年野生动物保护工作越来越受重视,但在滚滚车流中藏着几个动物,查出来的概率不是很大。
所以,林业部门都是出入的交通要道设卡点查缉。
没想到第一道防线叫这两家伙给攻破了。
一直到了这个大路口,沈久远目光在几个牌子前面看了几眼,其他几个地方都熟悉,唯独那块“此路不通”的方向,一下子没想到是什么地方来。
车已经开过去了,他挠着头纳闷地说:“去哪了呢?面包跑不过皮卡啊,他还拉着东西呢,我怕他们绕道,再往南就更不好追了。”
姜子民眯着眼睛,实际上一直暗中观察着情况,他忽然笃定地说:“老东西,你以前是警察,找人这种事自己想办法,再说了,刚才情况就不对劲。”
沈久远被他一提醒,一想起了那个牌子,丝毫没犹豫,掉头就开,很快回到了路口那。
这家伙跳下了车,在牌子上自信地看着,嘴里念叨着:“是啊,看着不对劲,不过……”
没等他说完,姜子民扑哧一声笑了,指着牌子上的字:“这不是郑文艺写的吗,小学水平,字都写错了,此路不通的路少了个口。”
沈久远回想起郑文艺以前办画展时写的多字,那简直和蟑螂爬的差不多,不用说肯定是他写的了。
他们朝着里面就开,在满是积雪的大路上一路狂奔,可就算用上全速,也没追上那台面包车。
天快黑的时候,他们到了张家园子林业局跟前。
这地方说是林业局,实际上是大镇子,规模大,目测常住人口的有十几万人。
到了街口,只见前面一排排的商铺,一个个商场紧紧挨在一起,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这是个大十字路口,上方有个醒目的红绿灯,在姜子民看来这地方是最繁华的地方了,因为张家园子林业局只有这么个信号灯。
一个商业大楼占据了商业街区中心位置,旁边是饭店和娱乐场,门口停满了出租车三轮车,人气挺旺。
沈久远把车停到了旁边,犯愁地说:“去哪找人呢?”
姜子民骂他没出息,怎么不去找民警求助。
沈久远看了看自己身上,不在意地说:“咱没证据没法报警,我又不是警察了,万一碰到个认识的同行,没准还笑话我落-马了。”
这都跟踪到这里了,才发现找人就跟大海捞针似的,麻烦着呢。
不过,细想想他说的似乎没错,这时候要是暴露了身份,又是在陌生的地方,对方什么路子没摸透,很容易惊了。
有的话都没明说,可谁都清楚,郑文艺和孙鹏飞带着珍稀动物来这地方,不能是旅游观光的吧,最大的可能是卖了赚钱。
既然已经到这地方了,就不能空手而归了。
前面有现炒现卖的瓜子,一群司机、商贩聚在跟前闲聊着,吹牛吹得满嘴白气,吐沫星子乱飞。
姜子民捅了捅他的胳膊,叫他过去买点。
等他到了跟前,姜子民忽然快步走了过去,一把薅住他脖领子,活生生把他摔在了地上,嘴里着急地追问:“我那几十个飞龙呢?还有雪兔,你是炖了,还是准备卖了?”
沈久远叫他摔得生疼,正要发火,听出来这家伙是演戏了,不过这也太不讲武德了,上来下手就那么狠。
他想过,不行就配合一下,说找买主呢。
转念一想,那样的话万一没人过来搭茬呢,岂不是白挨了嘛。
想到这里,他在地上滚了滚,嘴里求饶着“小老大,你饶了我吧。”
姜子民信以为真地停住了手,伸手想把他拽起来时,沈久远就地翻滚站了起来,指着他身后说:“小弟,砍他。”
姜子民回头的光景,他一记重拳打去,活生生把姜子民打在了地上。不错姜子民这功夫不是盖的,一个旱地拔葱起来,抡起了拳头,单单打他的脑袋,啪啪就是几拳。
他修长的身材悬在空中,动作干净利索,落地时摸了摸鼻子,嘿嘿地笑着:“晃我!别说你了,再来三五个,都不在话下。”
沈久远捂着腮帮子,疼得要命,伸手操起一个棍子,毫不客气地抡起来了。
几棍子过后,姜子民抓住了机会,抓其他的肩膀,一个大背摔过去,活生生把他摔出去了四五米。沈久远学乖了,落地的时候一个鲤鱼打挺就起来了,抬手就骂。
他俩毫无征兆地上演了全武行,打得激烈精彩,有人不时地跟着喝彩,其中有个光头汉子煞有玩味地吃着瓜子。
等沈久远歇息时,他把瓜子皮吐到了老沈身上,压低声音地说:“你哪有好东西啊!”
看他搭茬了,姜子民活动着拳头,表面上一副凶狠的样子,心里多少有些着急:“老东西,先稳住了,要不真惊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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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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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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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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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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