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萧凌明告假以后,首次出现在朝臣面前,朝臣看着病中的明王爷,朝臣们面色各异,有人面上担忧不已,有人神情木然,更有甚至面露异色。
建隆帝看见萧凌明,眉头微蹙,他就觉得他这个嫡长子是不是又瘦了?这脸色也太难看了,跟的窗户纸一样,苍白得不像个活人。
走到大殿中,萧凌明就冲身边的内侍摆手,内侍才松手。
“父皇。”萧凌明要行礼。
建隆帝说,“赐坐。”
内侍忙给萧凌明搬了张椅子来,就摆在大殿的左下首,与刘铮跪着持平的地方。
“王爷,你要相信臣,借臣十个胆,臣也决不可能,以下犯上有谋逆之心。”刘铮急忙向萧凌明求助。
萧凌明还没说话先‘喀喀……”起来,跟着他的内侍急忙为萧凌明顺气。
安静的朝堂内萧凌明的咳嗽声,显得异常突兀。wWW.ΧìǔΜЬ.CǒΜ
“王爷,切不可信刘大人的一面之词,大理寺走水之后,臣捉拿了的死士皆可指证,他们是受刘大人指使。”大理寺卿跟着萧凌明道。
此话一落,满殿哗然。
刘铮急得额头发汗,“不是我,我怎么会……”
“哦?”萧凌明没有正言厉色,只是淡淡道,“可所有证据都指向刘大人,你让本王如何信你?”
只是萧凌明这淡淡一瞥,刘铮下定决心,大声道,“是温朝易,是温家,是他们陷害微臣,是他们想害明王爷。”
“微臣亲眼看见圣上下旨剿匪当日,温朝易跟人暗中往来,给了那人什么东西……”
刘铮急道,
“圣上,臣说的都是真的。”
闻言,温朝易急忙站出列,痛心疾首道,“刘大人,我与你共事多年,没成想你竟这般对诬陷于我。”
面上沉痛,长叹一口气,
“若我真想谋害王爷,那日家母寿宴之上,诸多刺客要刺杀明王,可我府内侍卫悉数去护卫明王,若我有二心,又怎么会做出护主之事。”
刘铮心中一颤,逼着自己冷静,“那日刺客明明是刺杀你温家人而去,又与明王有何关系?据我所知,那日明王被护送离开后,府内刺客皆未离开,而是围着温家老小不放。
是你温家招的祸事,是你温家怕被查,才将所有事情归责为明王遇刺上。”
刘铮对着建隆帝深叩三个头,额头青黑一片,
“圣上,臣句句属实。”
片刻安静的大殿又躁动起来,这是怎么回事?
温祭酒面颊一颤,站出列,跪首道,“圣上,我温知书不怕查,只求圣上给我温家一个公道。”
随即温朝易等人悉数跪下。
刘铮双手握拳,关节泛白,如今的局面对他十分不利。
刘铮又看向了萧凌明,如今只有王爷能帮他,“还请王爷信微臣,微臣没有……”
“有没有,查一查就知道了。”萧凌明声量不大,但足以让殿外朝臣听到,这也让刘铮震惊得瞪大了眼。
就见萧凌明由内侍搀扶起身,向着行礼建隆帝道,“父皇,刘大人既然说儿臣在温家遇刺一事有异,又一口咬定儿臣遇刺一事,不是自己所为,那不如再好好查查。”
“温朝易和刘铮都是朝中肱骨之臣,咱们不可寒了他们的心。”
“现在想来儿臣当日在温府遇刺,其中也诸多蹊跷,若真那些刺客真不是针对儿臣而来,这其中必有隐情。”
刘铮面上露出惊喜,正以为萧凌明是在替他说话。
谁知萧凌明话音一转。
“当然,如果查到最后,所有事情都是刘大人栽赃嫁祸,甚至连大理寺走水一事也与刘大人有关,那便是冤枉了温大人,那刘大人就是罪不容恕。”
刘铮眼睛睁大,“明王爷……”
萧凌明声音冷清,“刘大人,刺杀皇族,可是牵连九族。”
刘铮浑身一抖,不敢置信地看着萧凌明冷俊的脸的时候,嘴唇微颤。
萧凌明却像丝毫没察觉到刘铮有什么不对,接着冷声道,“若你现在肯说实话,本王可斟情在圣上面前为你求情一二。”
刘铮掐紧掌心。
他错了……
从一开始明王爷就没想过帮他。
可笑至极,他一度为以只有投靠了明王爷他就可以对付温家,却不想他早已进入明王爷布地局。
向来恨他们入骨的明王爷,岂会真心帮他?
刘铮看向萧凌明冰到骨子的寒眸,隐藏在深处的是对他的恨。
刘铮自问,这世间不会有无缘无故的恨,一个皇家子嗣,他刘铮恭维都来不及,怎么敢得罪过明王爷?
刘铮不断回想,是从什么时候明王爷开始针对刘家?
自从他坐上北防军统帅之位后,无数的画面在这一刻闪过脑海,最终定格在他护送上官绾宁的尸骸归京,明王爷一行人也到了驿站。
那天半夜,有兵卒来报,说有人打开了上官绾宁的棺椁,随后便是明王爷的亲兵开始四处奔波寻找大夫,直到归京数明王身体都没有康健起来。
刘铮喉间苦涩泛着腥味,他终于明白明王爷为何会出尔反尔,想要他死。
明王爷一直以为是他害死了上官绾宁,这一刻,刘铮脑海里从没过得清醒,从一开始他就错了,从那五万精兵死在算计之中的时候,他就错了。
刘铮缓缓从地上跪直了身体,哑着声音说道:“圣上,家父临终前说过,他这一生做过最明智的决定便是跟对上人,给圣上开了城门,我刘府荣耀皆是圣上所给。”
建隆帝神色动容。
刘铮垂首,“圣上,臣也谨记父亲教诲,一心忠于圣上,忠于萧氏皇族,万不敢做出谋害皇子的罪孽之事。”
“臣自知所有证据都指向臣,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臣无力为自己辩白。”
萧凌明微慼眉,刘铮的行为过于反常。
刚想开口打断,就见刘铮“砰”“砰”朝着地上磕了几个头,然后嘶声道,
“温家包藏祸心,温朝易此人更是锱铢必较。”
“凡是与他不和之人,皆会先后出事,那些挡他去路之人,也会命丧他手。”
“上官绾宁必非战死,温朝易……”
他砰砰又磕了几个头,红着眼说道,
“微臣知道,现在微臣说什么都是错的,也难以让圣上相信,可微臣是一心为圣上,也是怕圣上轻信温朝易,将来会替大燕留下祸患!”
刘铮仰头时,露出惨笑,
“今日我刘铮无力证明温朝易之罪,他日温朝易必不会留我性命。”
“只希望能以我命,让圣上小心此人,切莫落了臣的下场!”
他说完之后,没等所有人反应过来,就猛地起身朝前疾冲而去。
萧凌明身边的小内侍连忙将萧凌明挡在身后,嘴里“保护王爷”二字还未出口,就见刘铮一头撞在大殿圆柱之上。
鲜红的血四溅开来,伴随着满殿的惊恐哗然。
萧凌明凝眸微紧,耳朵回响刘铮从他身边跑过时的话‘王爷,官绾宁之死与臣无关。”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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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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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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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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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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